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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九仙门往事

    云妃张口却是:“陛下,这九仙门的往事,您还是听听的好。”

    “怎么?今儿叫我过来,是讲书的,我怎么不知,我的云妃还有这个本事?”

    皇帝想不到,大病初愈的衡英专门叫了自己过来,却是说九仙门的事情。

    云妃皱了皱眉毛,薄薄的一层嗔怒,让她的颜色更加生动了。

    她平日里都是一副正经的样子,如今假装生气的样子,倒是让皇帝爱不释手起来。

    “好好,我的云妃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关于九仙门,皇帝也着实想听听云妃的意思,这些日子以来,他都不曾把九仙门当一回事,不过是书生们涂涂画画,想博一点关注罢了。

    说到底,这读书人还是靠不住的,一个个酸腐不堪,能说些什么好话。

    “这才是我的好皇帝嘛。”

    云妃一笑,将皇帝轻轻按在桌前,刚好有一缕烛光,堪堪照在皇帝的侧颜上,甚是好看。

    画心还欲再听几句,却被彩墨叫了去外间帮忙。

    “也罢,这什么九仙门,我也不愿意听。”

    她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走出去。

    这一个冬天,北风虽然刮得紧,但一到晴天的时候,九仙门就很是热闹,总有人去宫墙上题诗,还有那画技卓越的,也去画了美丽的画出来。

    这一来,看热闹的就更多了。

    认字的百姓不多,总是要找人读一读,即使读了,那些酸秀才的诗还喜欢用典,大家也不明白。

    但画就不一样了,一瞅就知道啥意思,就算看不懂技巧也能看个乐子、欣赏一下美人。

    渐渐地,这九仙门的画竟然比诗还多了。

    想起九仙门过往的光辉历史,监察御史范虎每次路过这里,便被气的眉毛倒竖起来,但皇帝都没发话,谁又能说什么。

    也有些会阿谀的官员,还趁机上本盛赞皇帝宽容有气度,说九仙门的宫墙这样热闹,能够让下情上达,真是善政一件。

    范虎总觉得这样有碍观瞻,一段圣洁的宫墙,如今被描画的乌七八糟。

    刚开始还是些求仙访药图,那些人拿着前朝白虎宫的例子,妄图走走捷径、得到皇帝的青睐,可惜皇帝对道术并不感兴趣。

    后来就有些山水图册,虽然叫好的很多,但上面依然没什么回音。

    直到有一个落魄画家,有一次醉后涂了些滑稽人物上去,还连缀成一个活动的场景。

    没过几日,便被总管太监请进宫去做画师了。

    也有人说,这个画师是被皇帝惩戒了,发配了戍军,但不管怎样,九仙门跟以往相比,是大大不同了,在充满了传奇之后,越发有魅力了。

    没有人还记得以前的九仙门,也没有人记得鸿音王朝也有直言进谏的历史。

    可是范虎还记得,他的职责提醒他,不能沉浸在歌舞升平之中,帝国的每一个角落都需要深耕才能有良好的回报。

    如今天下粗定,皇帝就开始耽于逸乐,京郊的土地兼并已经造成了很多流民,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那个榷酒法是多得了很多银钱,可是酒楼们都将多出来的成本摊在了菜价上,现在昊京王城的酒楼消费日益高涨,这半年来那些清寒的官员们已经不敢请客了。

    连锁反应之下,其他消费行业也是水涨船高,宫里的那个云妃最喜欢机巧玩意,市面上便进口了各种洋玩意,宫里采办的有限,但富贵人家互相送礼,都是跟着宫里的风尚走的。

    奢靡之风日盛,穿着简素都不好意思去登门拜客。

    官员们的俸禄有限,贪贿之风就开始慢慢滋长起来。

    九仙门的情况,云妃一直隐忍不发,就是想看看到底民间对姬繁生这个新帝有什么评价。

    经过一年的观察,似乎老百姓对谁做皇帝并没有什么异议,只要日子能过下去,只要有上升的希望,那大家都可以本本分分的捱着苦日子,踏踏实实的工作,等着好日子来的那一天。

    然而腊月里九仙门宫墙上冻之后,就没法再去创作了,那群闲人看热闹惯了,忽然冷清下来,就开始走街串巷,听些秘闻找乐子去了。

    以前人们对九仙门宫墙不关注的时候,也没有人费这个心,但自从九仙门宫墙再次登上帝都的政治舞台,民间艺人们就闲不住了。

    有人自发编纂了九仙门宫墙发生过的趣闻,还有人改编成朗朗上口的评话,茶楼说书的自然先讲起话本,戏园子也不甘人后,开始编排起这些戏码。

    就连教坊里,也开始有了专门吟咏九仙门的曲调,还编排了新的舞蹈娱人。

    熙熙攘攘,好一派升平气象。

    画心想不明白这九仙门有什么好说的,她只觉得都是那些小人妄图一步登天罢了。

    小姐一向不理会这些小事,怎么今天也要谈起九仙门来。

    彩墨今天的心情很好,她看见云妃从星辉潭回来之后,就像重新焕发了生机,整个人都洋溢着不一样的神采。

    自从云妃的身子开始好转,碧霄宫就再次成为了整个昊京王城的中心。

    不仅是皇帝喜欢来这里,就是太监宫女,没事也往这里凑。

    若说是这宫里唯二不开心的人,也只有舒太妃和月贵人了。

    但舒太妃仗着是皇帝的生母,自是端着架子,既不肯来碧霄宫走动,也不肯给碧霄宫一句好话。

    别人也都奈何不得,只要是两个人都在场的时候,就万分的尴尬。

    月贵人本来自恃皇帝恩宠,就有点飞上枝头做凤凰的骄傲,但云妃的病刚有了点起色,皇帝就天天来碧霄宫走动,直把她气的一张小脸蜡黄蜡黄的。

    彩墨这几个月是眼瞅着云妃一点点陷入病中,又忽然间好转起来,真的是惊奇万分。

    她之前所有的不适,都在冬至祭礼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今日从星辉潭回来的她,光彩四溢,仿佛已经提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

    彩墨不得不怀疑,她是用了什么奇怪的法术。

    就像姜太后当年非要生那个皇子一般,宫中主生育的祭神都说她命格单弱,不会有子嗣,但她还是生出了三皇子,让众人对她这个皇后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