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银白色短匕，苏九试着挥舞了一下，匕身上的玄奥纹路浮现，亮银色光芒闪动，将空间壁障割裂开一道细长的划口。

    份量轻了些，有些不得劲。

    银白色短匕从苏九手中挣脱，悬浮在苏九身前，化作一只小白猫。

    “小阿九，我们不合适。你身上阳刚之气太重，被你握在手里很难受的，卡卡姐太过死板，感觉还是活力充沛的珂珂，比较适合我。”

    小小有些嫌弃地说道，昂首挺胸它是一只精致的猫，挑选兵主绝不将就。不只是使用者会挑选顺手的兵器，有灵性的匕首一样会挑选主人。像它这种空间系匕首，更希望主人是一个偏敏捷系的女子，性子跳脱些，至于实力这种事，怎么样都好啦。

    被一把兵器嫌弃了，苏九略微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着悬浮在空中的小小，好奇地追问道：“这样说来，在杭城网咖中，珂珂会开口索要小小，是受小小支配的么？”

    “支配这个词不太好，兵器认主是偏向被动的。珂珂会受到小小的影响，感知到小小的存在，就像两个灵魂间建立起了某种微弱连接。但是如何选择还是她的意愿，你家小小也有自己的骄傲的嘛。”

    小小说到这里的时候，猫下巴翘得老高了，在空中绕着苏九飞舞，很是有些得意。

    突然间天地间风云变幻，黑色乌云间传来阵阵雷鸣声，下起倾盆暴雨来；苏九还是第一次见到放逐之地下雨，饶有兴趣地看着天空，却没有注意到，小小双爪捂着猫口，猫脸上得意的神情猛然大变。

    一道赤色交叉闪电，从云端降临光速落下，形成一个赤色雷电囚笼，将小小和苏九包裹在其中；苏九咽了咽口水，小时候湿手去关灯，尝过被电击的滋味，那种刺痛然后麻痹的感觉，可谈不上太好。

    “这应该不止220V吧？”

    “闭嘴啊，笨蛋主人，本喵被你的好奇心害惨了。”

    小小哭丧着一张猫脸，今天先是被剑削，又要被电击，它吃株草药容易么？这扯淡的猫生。苏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小小。

    黑色乌云中雷芒闪烁，一道道赤色闪电接连落下，将关押苏九和小小的囚笼覆盖在其中；无数赤色电蛇在体内窜动，撕咬着每一根混魂体神经。一人一猫的惨呼声，响彻了这片无人的放逐之地。

    电击的麻痹效果下，倒不是极端的疼痛，主要是看着小小叫，苏九也下意识跟着叫了；一只猫叫痛会很没有面子的，何况喊叫发泄出来，确实会好受一些。

    半个小时后，天上的黑色乌云忽然消散，正如半个小时前忽然聚集，天空又恢复了万里无云的晴朗。

    一人一猫焦黑地躺在地上，一道金色微光和一道亮银色微光分别亮起，在体表旋转升腾，缓缓地修复着受损的魂体。

    “痛死小小了，笨蛋主人，我要回珂珂那里去了。有事叫我名字。”

    不一会儿，小小焕然一新地站了起来，像是一条没事的猫一样。举起猫爪挥了挥，小小向苏九礼貌告别；猫爪用力一划，撕开身前的空间壁障，一头扎了进去。

    放逐之地又恢复了一个人的宁静。苏九默默地打开虚影界面，开始进行了今天的日常基础训练。训练了近百小时后，苏九离开了放逐之地。

    苏九的灵魂回到了战队休息室，当灵魂回归肉体的那一刻，整个停滞的世界又恢复了运转。总教练笑着和伊文彬聊着什么，伊文彬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温和；中单队友和ADC队友坐在沙发上，看着大屏幕上的比赛直播。

    两位替补选手，瑟瑟发抖地站在角落的饮水机旁边，一杯又一杯地喝着纯净水；周围的几个随队俱乐部工作人员，眼中也带着淡淡笑意，战队成绩好他们与有荣焉。

    特别是上单位的替补选手，看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苏九，简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给九哥打替补，他的命是真的苦，照九哥现在的竞技状态，他恐怕骨头都要生锈了，也没有上场练手的机会。

    选手成绩好，战队休息室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大门突然被推开，一队特警荷枪实弹地冲了进来，热闹的战队休息室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这是什么情况？

    只有苏九看着同行走来的两个女子，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卡卡拉低了帽沿，低着头和北冥警官走了进来。就是苏九在小餐馆出手的那次，遇见的那位北冥警官，帮他处理伤口的手法很是老道。

    “是你啊，挺有正义感的小家伙，给我快点出来，有点急事请你帮忙。”

    虽然说是请，但是这位北冥警官可是真不客气，伸手抓着苏九的手臂就扯着他往外面走，行事风格很是雷厉风行。苏九没有办法，只得回身和众人打了声招呼。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情，先走一步了。”

    北冥警官的嗓门不小，吐字清晰，说话的语气中气十足，她的话在场众人都听清了。对于苏九的来历，他们也更加好奇起来，但是看着全副武装的特警，他们理性地保持了沉默，妨碍警察执行公务可是不对的。

    苏九跟着走到了体育场的一处休息室，北冥警官一把将苏九按在沙发上坐好，向身后挥了挥手。

    “17号的资料给我。”

    一个文件资料夹递到了她的手中。北冥警官快速地翻动了几页，指着上面的照片问苏九道：“这个人是你的老乡？你们俩应该很熟吧？”

    照片上的背景是一处公园。一个眯眯眼的年轻男子，躺在一张太师椅上，身前摆着一张方桌，桌上铺着一叠红纸，用一个龟壳压着，方桌上插着一个招牌，上面用行书龙飞凤舞地，写着铁口直断四个大字。看这模样是个出摊的算命先生。

    苏九自然是认得的，若不是他在VX上留言推荐，苏九也不会去那条街上找工作，自然也就遇不到柳红英；他常说一啄一饮皆有定数，其实就是一个疯疯癫癫的江湖骗子，在大城市混了数年了，还是家徒四壁一事无成。

    但他是苏九从小唯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苏九谨慎地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打开支付宝，亮出数万的余额数字，小心翼翼地说道：“警察姐姐，他又骗了多少钱，这些够赔偿受害者么。不够我再去预支点薪酬，他脑子不太好使，你们别太为难他。”

    北冥警官虎眸瞪了他一眼，看这小伙子挺精神的，怎么就脑子不太好使呢？诈骗又不归她管。不过这声警察姐姐，还是叫得她内心很舒坦的，她的年龄可不小了。

    “收起来，认识就行了，这点钱在魔都，青云食府下顿馆子都不够，小伙子你要努力啊。我叫北冥梓楠，琳卡的小姑。”北冥梓楠的眼神有些奇异，就像长辈看晚辈的样子，看得苏九有些头皮发麻，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卡卡低头的脸颊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霞，冷冷地开口说道：“小姑，事情紧急，别闹。”

    这声音中隐藏着一丝羞涩，谈不上什么男女之情，只是被长辈调侃的一种自然反应。就像是一对异性发小，女方被长辈提及，长大后要许配给男方；长辈间说句玩笑话，女方也不一定暗恋男方，但是也会不好意思的。

    北冥梓楠轻轻地干咳了一声，转身就往外面走去，苏九跟在这一行人的身后，脑子里还有些懵。

    秋夜微凉。一排警车整齐地排列在体育场大门口，一架警用直升机在天空待命，苏九看着这么大的架式，不禁有些为好友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