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厄…我，不对，是他们硬要我讲故事来着，厄，对…对，都是他们逼的，爬过‘隆德尔’我本来累的半死，他们非要我给他们解闷子。你老也知道，我那会讲故事，就随口说说而已，…对，随口说说。”

    “怎么，你准备留下给我也讲故事，解闷？”

    “大人说笑了，我那有那个胆，呵呵。”说着还不忘抓抓后脑勺。

    “嗯？”

    烂牙看见科尔威斯的脸渐渐严肃，再也不敢纠缠。只能自认倒霉，走向不远处的疯子，准备拉起他一起前往。可没走两步，科尔威斯的话就传了过来。

    “别带巴尔，你自己去。”

    烂牙一听这话可不敢在沉默，这要是自己去，少不了要受他们修理，要是单对单，他也不怕，大不了来个半斤对八两，谁怕谁啊！

    现在摆明的是要圈踢，傻子才会去。这要是自己没了护身符，还不得被他们活生生打死。当即挺胸、抬头、收屁股，站到疯子身侧，一脸的正气。

    “科尔威斯大人，我是四年前誓约的炉户，是巴尔大人的扈从，要说职责，巴尔大人的安全就是职责！二十四年前出生，之后放牧群、伐柴薪，一直到月前成为巴尔大人的扈从，不敢须臾远离。要说命令，巴尔大人的才是命令！烂牙身死是小，巴尔大人安全是大，大人适才所言，乃乱命也。烂牙恳请大人收回！”

    看热闹的众人一听这话，脸色一肃，不由的重新打量起烂牙来。莫非以前看错了这人不成，无赖、狐假虎威、狗眼看人低的是别人？

    忠贞、无畏、聪明的才是他。这可能吗？但，一脸正气的坚毅，却不似做假，不禁深深的陷入了自我怀疑。倒是拉姆一头的黑线。

    “吆嗬！独你烂牙一人是扈从，一人护卫巴尔的安全？”，科尔威斯不想和这没皮没脸的多说，“兰德尔。去，让他知道、知道到底什么叫职责！”

    看着笑的满面春风的兰德尔，烂牙不敢在拿架子，拔腿就跑，落到这位的手里，还不如被圈踢呢。

    “呵呵!年轻就是好啊！”科尔威斯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褶子慢慢松弛，忙招呼着驼队启程。

    部落的后生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想当初自己年轻的时候，过这‘隆德尔山’可不需要休息，跟着地领那可是一口气就到‘五岔峡湾’了，哪像现在这样，不由得摇了摇头。

    “大人，‘五岔峡湾’还远吗？”

    看着跟上来的拉姆，科尔威斯更加轻松了。这才是好后生啊，人老实，又认死理，他喜欢。原准备让他做女儿的扈从，不想被雅坦抢了先。

    哎！这事弄的。错过了就错过了，就是可惜了点。再说他也不想招惹雅坦这女疯子，虽说不怕，但也犯不着。别看对巴尔那是慈祥温柔，对别人，嘿……。另外，他怀疑，地领这次的决定，是受她影响。在看看骑在摩尔上的巴尔。

    “唉！”，刚松弛的褶子又变得紧凑起来。

    “大人……科尔威斯大人…”

    “哦…哦，不远了，再有半天的路程就到了。拉姆啊，你今年快二十五了吧？我记得你还没找媳妇吧？”

    这话让一旁的拉姆有些激动又有些羞愧，激动的是像科尔威斯大人这般大人物还知道有自己这号人，且知道自己没有妻子，羞愧的是自己身无余财，空活三十春秋，又想起平日里和几个手下对着部落女人的胸脯偷看，顿时红了脸。

    看着涨红脸的小伙，科尔威斯只当这年轻人老实，脸嫩，不好意思，只好鼓励道：“哎！别害羞吗？咱冰之子部落的爷们可不能露怯，再说男欢女爱是天经地义，说说，是不是看上咱部落谁家的姑娘了，你要不好意思，我给你去说。”

    拉姆看着科尔威斯大人不像是取笑自己，当即定了定神，脸上的潮红消褪不少。

    “我父母去世的早，我又是个不争气的，到现在也没有成为战士，那个姑娘敢跟我。我个人倒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怎么都能对付。可真要娶了人家，有了孩儿，那可真就害了她们，另外我也不喜欢我的妻子有别的血盟。就这样吧！，反正现在跟着巴尔大人也挺好的。”

    科尔威斯默然，部落的婚配一直是个大问题，像拉姆这样的部落确实不多，也不能说都没有丈夫或妻子，反而是一男有很多妻子，或者一女有很多丈夫，这种才是常态。

    没人愿意嫁娶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人。硬是结合在一起，大多数情况是他们的后代会夭折，要么侥天之辛送往圣地‘弃儿之村’，可没有养育之恩的孩儿，又对父母有几分亲近呢？

    自己执掌部落民事快四十余年了，能做的是尽量不让部落所有炉户饿肚子，就连多余的奴隶也不敢蓄养。大体是‘穷’造成的，部落是真的太穷了。

    另一方面又是明显的财富不平等，在这片冻土、苔原上强者理应拥有一切，违背这一铁律的部落，早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

    长呼出一口浊气，将着恼人的思绪丢开，自己现在没办法也没能力解决，再者，部落大问题也不是这个，转头对他笑道：“会好起来的。”

    拉姆同样笑笑，没再说话。

    旅途中只剩下摩尔和厄纽克偶尔的嘶鸣或人的喘息声，许是这寂静的气氛让人紧张，或是年轻人首次外出对沿途有太多的好奇，有人发问。

    “大人，那边是废弃的村庄吗？”

    科尔威斯顺着年轻人的手指看了过去，一架破破烂烂的水车在吱吱嘎嘎的摇晃，向前三叶又向后两叶，看得人直皱眉。

    斑斑驳驳的墙壁散乱在四周，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半截木料斜插在土里，在加上到处都是镶嵌的石条，无一不诉说着败落。

    “『奈尔扎亚格』，附近的人现在都叫它这个，真名却是没人知道了。

    传言说，在很远的年代，也许是三姐妹年代，也许是九尊年代，谁知道呢。

    反正说这里发生了可怕的灾难，当时这里的人、牲畜，凡是活物，一夜之间全部都不见了，包括强大的战士。是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说到这里的科尔威斯，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周围，全是竖起耳朵的听众，就连呼吸也变得轻柔，像是害怕打扰到他一样，这倒让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情形，也似这般好奇，一切恍如昨日。哎！不做他想，打起精神，开始继续。

    “这里的异变，很快就引起了注意，探查者陆陆续续的到来，可只见有人去，却没人回。

    恐慌笼罩在了这里，没人在敢独自探索，可最终好奇心战胜了惶恐，他们集结了很多有名有姓实力强大的人，一同探索。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在也没人看到这群人，直到一个月的清晨，一个怪物跑出了这里，它杀死了很多生灵。从没人见过这种东西，直到有人通过残留的衣物和佩饰，才确定是月前探索队的一员。”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