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大龙凑到阳台的纱窗门前，心里有点发怵。

    万一劳瑟贵和那女的变成丧尸了怎么办，这爬墙下来容易上去难，自己要是被困在阳台上就麻烦了。

    纱窗门后的门帘拉着，面向阳台的窗户也拉满了窗帘。谭大龙捏住门框，轻轻一拉，磁铁门在黑暗中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劳瑟贵没有拴上链锁。

    一阵微风拂过，帘幔飘动，谭大龙屏住呼吸，忽然在风声中听到一声喘息。

    “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些……”

    “嘘，小心把丧尸引来。”

    声音是从门内传来的，谭大龙轻轻拉开门，侧头把耳朵贴上门帘。

    “嗯……嗯！”

    不可描述的声音愈发清晰，谭大龙的呼吸也跟着粗重起来。

    “你先等……一下，阳台是不是有人？”

    “别自己吓自己，接好了……”

    谭大龙心脏停了一拍，猛地回头，看到身后不远处雪白的路灯。

    “你去看看嘛……”

    “真拿你没办法……”劳瑟贵无奈的声音传来，忽然哗啦一声，门帘被一把拉开，劳瑟贵的老脸在黑暗中浮现出来，世界一瞬间安静下来。

    “啊啊啊！”床上的女生一声尖叫，打破了沉默，劳瑟贵不知是被谭大龙还是女生吓到，跟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盯着谭大龙有些呆滞的面孔看了几秒钟，转身爬起，抓起枕头堵上女生的脸。

    “别他妈叫了，你要把丧尸引过来吗！”

    女生蹬着床单嚓嚓嚓地退到角落，缩到被子里，倒是止住了声音。

    谭大龙回过神来，声音有些沙哑地拿出自己准备已久的开场白。

    “好久不见啊，劳老师。”

    “好你妈！才他妈两天没见，你扮鬼呢！”劳瑟贵却没表现出谭大龙预想中的慌乱，他扯过床边的大裤衩子，一跳一跳地蹬进去，一拉裤腰，娴熟地系起皮带。

    “你跑我阳台上干什么？嗯？”劳瑟贵三下五除二套上衬衫，走到门前，堵着谭大龙问道。

    谭大龙被这气势唬得愣住了，劳瑟贵上下打量他一番，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气。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老子就说你修个他妈的电脑问老子密码干什么，都看到了是吧？”劳瑟贵满不在乎地一叉腰，问道。

    谭大龙这下彻底懵了，好一会儿才回道：“哼，没错。你也不想你老婆知道这件事吧？”

    “呵呵，我老婆死了。”劳瑟贵冷笑道，“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问我，你怕不怕校长知道这件事啊？”

    “我……”谭大龙有些手足无措，像被老师质问暑假作业为什么没带的小学生。

    “劳主任，外面是谁啊？”女生逆着光，看不清谭大龙的脸，虽然她也并不认识对方，但见劳瑟贵跟他聊了起来，还是开口问道。

    劳瑟贵没有回答，又盯着谭大龙看了几秒，一侧身，“进来吧。”

    见一陌生男人进到屋里，女生有些不自在。自己还年轻，多少还是对这些事感到羞耻。她藏在被子里，抓过内衣穿起来。

    谭大龙的目光忍不住地粘在女生身上。他是能登陆教务系统的，好看的女生都被他拍过资料，眼前的这个女生叫刘蓓蓓，是艺术学院数一数二的尤物。

    劳瑟贵看着谭大龙的样子，心中更加有数，故意顺着他的目光扭过头去，再转回来，对上了谭大龙的视线。

    “怎么的，你也想透她？”劳瑟贵粗俗地问道。

    刘蓓蓓闻言看了过来，谭大龙一时有些尴尬，嘴上又卡了壳：“我……我……”

    “唉……”劳瑟贵长叹一口气，居然伸过手搂住了谭大龙的肩膀，“老弟啊，哥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顺，但你凭心而论，哥难道就亏待过你吗？”

    “没……没有。”谭大龙莫名有些愧疚，老实回答道。

    “就是嘛，你帮我修了电脑，我本来还打算请你吃饭的，结果这丧尸一来，耽误了。”

    劳瑟贵说着，打了个响指，侧头对着刘蓓蓓的方向促了一句：“倒杯水。”

    刘蓓蓓很听话，下床走向饮水机。

    “你看你，平日里有这些需求，可以直接跟哥说的嘛，哥哥在学校什么地位你还不知道吗？两句话的事，哪个学生叫不来，是不是？”劳瑟贵语重心长地说道。

    谭大龙正准备开口，刘蓓蓓端着水杯绕过床，凑到了他们面前，将水杯伸向劳瑟贵。

    劳瑟贵却是“啧”了一声，往谭大龙一努嘴，嗔怪道，“给我干嘛，给谭老师。”

    “谭老师，水。”刘蓓蓓的声音酥酥的，谭大龙连忙抬头，目光有些黏稠地从下到上扫过刘蓓蓓线条优美的长腿，薄若无物的短裤，平坦光滑的小腹，光影关系复杂鲜明的前胸和锁骨，一路到她美艳动人的俏脸。

    刘蓓蓓抿着嘴，低眉害羞地避过谭大龙灼热的目光，这让他全身发热，手都有些发抖。

    “哎，谢谢小刘。”谭大龙压着情绪说道。按理来说他并不认识刘蓓蓓，但几人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老弟，吃过晚饭了吗？”劳瑟贵轻抚谭大龙的肩膀问道。

    “哎，吃过了。”谭大龙连忙答应道。

    “唉，可惜，要不是哥哥这里没东西吃了，我怎么着也要请老弟吃顿夜宵，好好聊聊天。”劳瑟贵遗憾地说道。

    “吃的我这儿有，劳老师你想吃什么随便拿！”谭大龙喉头一闭，“嗯”了一声，放下水杯，拽过背包拉开了拉链。

    随着一阵塑料袋包装摩挲的声音，刘蓓蓓轻轻“哇”了一声。

    按照他下来时的打算，这趟要满足吃饱喝足三个任务，下一步就是救援其他躲在女生宿舍的幸存者，大开后宫。

    但这个打算已经被他抛到脑后，刘蓓蓓幽暗夜色下的大腿根吸引了他更多注意。

    “小刘，还不谢谢谭老师？”劳瑟贵朝刘蓓蓓使了个眼色，说道。

    “谢……谢谢谭老师。”刘蓓蓓也顾不得什么减肥身材，抓出几包蛋黄派就嚼了起来。

    “呵呵……”劳瑟贵顺理成章地也拿出几包，一边撕开包装，一边接着说，“老弟啊，现在外面的情况很复杂，首都的情况虽然控制住了，但咱们临海离那么远，谁又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呢，对不对？”

    谭大龙连连点头。

    “但你放心，既然咱们这么有缘，哥哥不用说，一定是会照顾你的。人多力量大嘛，但哥哥要是遇到困难，老弟也要帮帮忙不是？”

    “是，是。”谭大龙听得语气认真，目光从刘蓓蓓身上移开，看向劳瑟贵。

    “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劳瑟贵满意地一笑，松开谭大龙肩膀上的手，指了指刘蓓蓓，“小刘，你那个什么舞，给谭老师跳一遍。”

    刘蓓蓓正吃着一块蛋黄派，看了看劳瑟贵的眼神，连忙咽了一口，后退半步，俯身牵起谭大龙的一只手，甜甜地说道：“谭老师，我给你跳支舞好不好？”

    劳瑟贵微笑着接过谭大龙的背包，退到书桌前的椅子上，一把拉开窗帘，就着路灯和月光，欣赏起面前的双人舞来。

    他翻动背包的声音被刻意放开的喘息声盖住。零食……饮料……哦？

    劳瑟贵抽出羽毛球拍，断裂处的杆头在昏暗中蚀出一个尖锐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