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地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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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作剧

    刘纯燕一直等到劳瑟贵一行人离开,前门重新封住后才走出藏身的柱子。

    她也说不出为什么自己没有去与他们相认,也许是怕他们嘲笑自己的外形和穿搭,也许是自命不凡,也许是因为一些更简单的原因。

    她没有足以自我剖析的智慧,也不屑于去纠结那些虚头巴脑。刚才孙谋的突然出现给她带来了足够的震撼,她一下就迷上了这种恐怖片里怪物登场的感觉,故迫不及待地想将这种感觉也送给商场里的人。

    身旁的冰柜还残留着半块玻璃,她对着玻璃照镜子,白裙污血配大码女孩,有一种美妙的荒谬感。

    刘纯燕伸长脖子,又将胸口的衣服撕开一些,完整地露出胸前青色的的单词:Vengeance。

    冰柜里还剩着一瓶饮料。她抓过来,一口气炫了半瓶,然后把剩下半瓶全浇在了头上。看着倒影中更加缭乱的人影,她满意地咧开大嘴,随后,丢下空瓶,端起钢管,一把敲碎了后门的玻璃。

    乒!

    玻璃碎落一地的声音让聚在前门的三男一女浑身一颤。

    “什么声音?”刘博看着三位同伴问道。

    “不知道,好像是后门传来的。”棍哥仰起头试图捕捉后续的声音。

    “不会是后门碎了吧?”北匝摸向手边的钢管,强作镇定。

    “怎么办啊,谁去看看?”刘珊珊摆出楚楚可怜的语气。

    “我去。”棍哥站起来,拿起靠在一旁的自制长矛,用杆尾拍了拍北匝,“走,咱俩一起。”

    北匝歪着嘴看了他一眼,像是在问胆子小你装什么逼,但他嘴上没说什么,放下美工刀,撑着削了一半尖头的拖把杆也站了起来。

    “小心啊。”刘珊珊关切道。

    北匝酷酷地点头,踏着体育生的步伐气势汹汹地朝后门的方向走去。

    商场的面积不算大,但因为结构问题,得拐个弯才能看到后门的情况。学生们进来时由于没碰到丧尸,防卫措施做得并不是很严密,只在玻璃门后垒了几只纸箱。丁峰他们过来时,为了避免激怒对方升级事态,也没有再补什么东西,只在他们离开后多挡上了一个雪糕柜。

    靠近拐角处时,棍哥二人都压低了脚步,竖起长矛严阵以待。但玻璃破碎后,他们一路都没听到其他声音。

    棍哥在拐角前停下,缓慢地深呼吸两下后猛地探出头peek了一下。

    “怎么样?”北匝用口型问道。

    棍哥摇摇头,深呼吸,又peek了一下。

    他皱起眉,露出疑惑的表情。

    北匝扶住他的肩膀,走到拐角前,缓缓探出头,数秒后,他眯着眼看回棍哥,“什么都没有你搁这躲几把呢?”

    “太快了没看清。”棍哥回道,“什么都没有吗?”

    “煞笔。”北匝骂了一句,大摇大摆地走出拐角。

    棍哥默默跟上,在经过一排货架时,他余光一晃,猛地转身看去,货架尽头一切正常。

    “你干嘛?”北匝被他的动静吸引,回头问道,“一惊一乍的。”

    “没什么,错觉吧。”棍哥舒了口气道。

    二人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并没有看到丧尸的踪迹。玻璃门的碎片洒落在雪糕柜的柜门和商场内的地面上,证明了玻璃门是被外力破坏的。

    “这是怎么回事?”棍哥扫了一把雪糕柜上的碎玻璃,撑着看向门底,“难道是雪糕柜的哪里抵到门了,加上中午热胀冷缩把玻璃撑破了?”

    “怎么可能?”北匝不假思索地否定道。

    “怎么不可能?玻璃本来就会自爆。我家那条街的商铺一年要自爆好几扇玻璃。”

    “那最热的时候怎么没爆?现在都下午了。”

    “这你都不知道?午后的温度才是最高的,你地理怎么学的?”棍哥完美地答上北匝的质疑,顺手就补上了一发嘲讽。

    “屁,你看这个!”北匝蹲下来,指着地上一块碎玻璃说道,“这几片玻璃的边缘沾着东西,你看到没?这是……血和泥巴吧……知道这说明什么不?”

    “说明什么?”

    “说明这块玻璃在碎了之后被人踩过!”北匝自信地说道,“玻璃要是没碎,缝隙里会有脏东西吗?”

    “要这是它半道蹭上的呢?”棍哥不以为然,“咱们一路走来哪有……”

    棍哥嘴比脑子快,说到一半突然回想起刚才余光瞥见的影子,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整个人吓得呆在原地。

    棍哥轻轻挪动身体,靠住了货架,看着北匝小声问道:“你是说有人溜进来了?那他为什么不出声呢?”

    “正常人看到这个雪糕柜就该知道商场里面有人了吧?”北匝一板一眼地分析道,“不打招呼就闯进来,说明他进入商场的需求十分迫切,且接受不了‘被我们拒绝’这个后果,那他多半很渴或者很饿,无论如何都要先填饱肚子再说。”

    “还有别的可能吗?”棍哥问道。未知总是最可怕的,北匝分析的有理有据,让棍哥莫名的恐惧消解了大半。他缓缓站起身子,祈祷北匝没注意到自己丢人的反应。

    “别的可能?”北匝皱了皱眉,“他也有可能没想这么多,或者觉得店里的人已经走了。但这样的话我们过来的路上就应该碰到他了。”

    “还有可能,他看到我们之后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不敢现身。”北匝说着站起身,随手拍了拍裤子,“这事儿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回去的路上喊两嗓子,让他出来就好了。”

    “万一这些都不对呢?”棍哥还是想给自己没由来的恐惧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都不对?”北匝被说得已经有点恼火了,呛道:“除非他是神经病,没事儿找不痛快!”

    就在他们分析情况的这点时间,刘纯燕已经在商场里走了一个来回,摸清了留守的人员情况。

    她悄悄回到商场的中间区域,一路上有目的地拆开了几个零食的包装,并留下了一些东西。

    随后,她躲到一排货架后,透着缝隙望向后门处的二人,脸上挂着难以消弭的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