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得瑟得像个傻子一样地老李，王公肆也不恼，反倒一脸真诚。

    “我说老李啊，小董这人在你这绣衣卫可真是曲了材料了，你想啊他一个刑部天才，放你那儿算什么事啊，这案子过后你绣衣卫就没案子给他破了，可我这儿有啊。

    更何况，跟着你这么个老太监算什么事儿啊，人家出去不管怎样叫官宦之后，他小董呢，高低得被说上一句宦官狗腿子啊，要是跟了我，我多了不敢保证，我致仕后直接把刑部大印交他手上，保管一个嚼舌根的都没有。

    怎么样?老李，我看得出你是真喜欢这小子，你要是把他当自己子侄辈那样养，就不该耽误他的前程，但凡到了我刑部这里，每年我都得给他官职动上一动。”

    吐沫横飞的王公肆并未注意到，随着他的讲述李弘传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酒是越喝越慢，手也渐渐摸上了佩剑。

    滄啷啷。

    剑出鞘华光大盛，王公肆吃菜的手停在半空，因为一把剑又已经抵在他脖子上了。

    “死太监，你踏马干嘛啊，老子是认真的。”

    老李脸皮抽动，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恨不得一剑从这死人脸喉咙里穿进去，从屁股蛋里捅出来，来他一个大变活人。

    “死人脸，娘的你是真不要脸啊。我好酒好菜招呼你，你整半天是来挖我墙角的。

    告诉你！你他娘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万万没可能同意的。这小子妖孽的地方多了去了，你踏马知道个屁啊。”

    浑然不顾脖子上的剑，王公肆也恶狠狠地说：“我知道个屁？那你倒说说这小子还有哪些地方妖孽啊？怎么，说不出来了？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这小子天生就是干刑部的料，他就是为了刑部而生的，到时候他不仅能执掌刑部，更可能因为一些大案流芳百世，不要因为你自己的私欲耽误了别人的前途！”

    老李脸红脖子粗，像个斗气的公鸡：“我耽误他前途？我这绣衣卫不比你刑部重要吗？就你刑部需要接班人，我绣衣卫活该自生自灭吗？我也明确告诉你，这小子我是拿来培养成下一任光禄卿的。”

    “我呸，辣鸡光禄卿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职务高了些吗？”

    “刑部才是辣鸡，每天暗无天日看不到阳光的爬虫。”

    “辣鸡绣衣卫。”

    “辣鸡刑部。”

    两人就这样吵了起来，待老李还剑入鞘后，不顾体面直接打成了一团，来来去去就只有两句“辣鸡刑部”、“辣鸡绣衣卫”。

    两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就如街头混混那般，就连屋外那句“老李，有没有想我啊？”都彻底没有听见。

    因此推门进去的董仲初就看见了一副无比辣眼睛的画面，两个老头相拥着倒在罗汉床上，正互相激情撕扯着衣物，一人嘴巴对着另一个的耳朵，一人嘴巴对着另一个的胸部。

    王德发！

    “对不起你们继续，我也没想到你们感情那么好。”

    “滚！”“滚！”

    ......

    董仲初重新布置了战场，将罗汉床上东倒西歪的物件摆放整齐后，为了给两老头补充补充精力，给他们一人孝敬了一盒武库的餐食。

    脸上没有伤痕的老李还是一脸不忿：“你给这死人脸吃这干嘛，山猪吃不了细糠！”

    被揍得鼻青眼肿的王公肆老神在在：“我就吃了咋滴，你咬我啊？”

    咬？是我想的那个“咬”吗？

    被刚刚那一幕深深震撼的董仲初现在都觉得他两是欢喜冤家型的。

    我知道激情燃烧的随月，只是没想到你们燃烧的这么猝不及防。

    也不知道他两会不会怪我坏了他们美事啊。

    深感自己处境尴尬的董仲初干咳一声，就想开溜：“那个，也不知道木佑维那家伙怎么样了，我去看看去。”

    老李不满地看着王公肆：“你走什么走，要走也是这死人脸走。”

    王公肆不甘示弱：“嘿呦喂！小董啊，我挺喜欢你的，不如以后你就去我刑部当差吧，我给你开后门，保证你一年升一次官。”

    嘶。

    董仲初括约肌一紧，王公肆的话配合刚才的画面实在太有杀伤力了。

    “挺喜欢你”、“开后门”、“一年升一次官”，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啊，这家伙欲壑难填，是真心想要啊。

    刚想拒绝，老李的剑又已经架王公肆脖子上了。

    “你还想试试？”

    王公肆看了看手里精致的武库餐盒，默默屈服了。

    老李又吃了两口饭后，看着董仲初沉默半晌，才道：“这死人脸最近有大麻烦了，还是之前的黑甲军案子，我准备把你借他两天，其实就算我不借估计陛下也会下旨的。但是你必须给我记住！是借不是调！案子办完后这老东西不得以任何理由把你留在刑部，否则我直接杀到刑部去，把他衙门都给拆了。”

    王公肆的嘴塞满了饭菜，就像只老松鼠一样，哼哼唧唧说了半天也不知道在说啥。

    可老李当场就不乐意了，一巴掌拍在桌上：“怎么？你踏马的这还有意见，你真以为我不能让小董装病听调不听宣吗？”

    王公肆不再吭声，埋头造饭。

    董仲初这才弄明白两个老家伙不是在搞些不能说的秘密，而是因为抢人而打了起来，抢的人还是自己。

    他不由有些苦笑。

    你俩是不知道啊，还好黑甲军何大将军还没来，否则怕是屋顶都要被你们抢穿咯。

    收起吐槽的心思，董仲初渐渐将思绪往案件上靠拢。

    这个案子果然还没有结束，这与自己之前通过调查推理得出的结果全都不谋而合，那么案子极有可能和自己的假设推断是一个情况，如果之后被借给刑部需要用人手时还是颇为不便。

    因此，他向两个“部门大佬”抱拳。

    “如果要继续查案，我有个要求。”

    李王二人相继点头应允。

    “继续查案的话，我手下还是需要些人手的，就把之前几人继续调拨给我即可，还请两位大人首肯。”

    这些小事自然不值一提，两人都极为配合的立即同意了。

    那么，这案子也该到水落石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