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在高架桥上，按照老二给的地址，张子豪直奔高速口的园区。

    远远就见到一辆辆箱货以及带挂斗的大车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车子几乎把宽敞的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等了好一会，张子豪见缝插针才挤进园区里，大路两边全都是忙碌的物流公司，各种大大小小的叉车忙着装卸货物，好不热闹。

    属于他的地盘在物流园中段的一个拐角院落，三米多高的砖墙围挡起了大片蓝顶的彩钢房。

    老二正蹲在大门口抽烟，见到张子豪的别克过来，拉开铁皮大门，把他放进院子里。

    这个院子一点都不小，看上去好像原本就是一处库房，硕大的空间正对着没有门墙的库房，里面更是足够跑马开车。

    一根根水泥柱子同钢架结构支撑起几米高的顶棚，三面围挡着高墙，仓库的地面做过防水和硬化，倒是没有寻常库房那样尘土飞天的场景。

    两辆前四后八的大车已经在库房里面停着，几名穿着迷彩的装卸工将一袋袋面粉卸在靠墙的角落处。

    “哥，这是租赁的合同。”

    老二从粪叉子副驾驶拿来几页打印的文件，张子豪只是瞟了一眼租期5年，就没有在理会。

    “我已经挨个给打了电话，按照你订的数量，送菜的跟布料那边一会就该过来了。”

    张子豪看了一会工人卸车就不在关注，他接过老二递来的烟，顺手把李再兴的身份证和行车证以及绿本给了他。

    “先看着这边把东西都放好了，大门钥匙给我留下一把，你这两天抽个空去把车子过了你的户。”

    张子成有些意外，他接过大哥递来的东西看了看，满脸的问号。

    “哥，给我了？”

    见张子豪没说话，他疑惑变成了兴奋，然后恨不得抱着他哥亲一口，结果被一脚踹开。

    “哥，你真是我亲哥！亲亲的亲哥！”

    张子成是真的意外，原本他以为大哥这是开着朋友地车子，他最多就是过两天瘾而已。千算万算都没想过，自己居然能在25岁之前开上豪车。

    虽然粪叉子严格来说算不上多豪，但架不住他真是喜欢。

    又在这里待了一会，张子豪交代老二走的时候锁好门，自己揣上钥匙，开着他的别克直奔市场。

    一个下午都是在超市转悠，从各种日用品到食物、调料、餐具、炊具……只要不是那种需求插电的，基本全都扫了一趟。

    眼看着5点半，张子豪开车赶往父亲的单位，跟门卫打了个招呼，车子停在院里，没两分钟就见到了提着公文包的老爸从主楼走出来。

    张建忠一丝不苟地大背头油光发亮，苍蝇爬上去都地摔断腿，一身的蓝色西服脊背笔挺，走起路沉稳有度。

    严肃的面孔只有在同事问好、告别的时候才会露出个笑容，就是这种不苟言笑的面孔，在绽放笑容的时候，仿佛冰山融化似的温柔会让人打心底感到温暖亲近。

    中年帅大叔的人设立得崭崭的，老张家一贯的优良基因遗传稳定，各个年龄段都会有着独特的魅力。

    张子豪一直等到父亲被几个同事几乎围了起来，脸上的笑意逐渐僵硬，才走过去喊了一嗓子。

    “老张，看那边，你儿子来接你了。”

    “呦，小张啊，好久没见你过来了，最近在忙什么呢？”

    几个中年妇女都是熟人，从很多年前开始，兄弟俩就这个阿姨，那个阿姨地叫着，熟悉的很。

    陪着她们又在院子里聊了两句，找了个话头，张子豪接过父亲的公文包，好算是摆脱了恋恋不舍的几人。

    “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直到车子挑头出了院子，张建忠才收回自己僵硬的微笑，将副驾驶的车窗抬起来，一手揉了揉自己腮帮子。

    “不在那干了。”

    听到这句话，老张也没有说什么，静静地等着后文。

    然后张子豪就大概跟他讲了一下自己现在做的事情，不过是将跨位面贸易换成了跨地域，然后又说了老二的事情。

    兄弟两个都是不需要家人操心的，老张从他们16岁以后基本就是散养状态，他相信自己出品的优良保障，自己播的种是什么样子他心里有数。

    张子豪跟父亲讲这些也不过是习惯性的，有点什么事他总是会跟家人分享一下，尤其自己现在事业正处于上升期，提前为以后的种种变化做个预防。

    “嗯，心里有谱就行，让老二跟着你也好，有你招呼他我也放心，省的他一天到晚跟单位那些女的们不清不楚的。”

    ……

    话题一下子有些僵，张子豪轻轻咳嗽一声没有应这句。

    好在老张也不在意那些，两个打小学就知道去女生家里做客要带一桶油，两斤肉的崽子，他从不担心出问题。

    张子豪吸吸鼻子，漫不经心地飘着后视镜拐弯，顺便说了一句：“扶手箱里面有个东西，给你的。”

    老张听到这话意外地看了儿子一眼，皱了皱眉打开了扶手箱，那枚羊脂玉的云纹扳指静静地摆在里面。

    拿在手中揣摩了一会，老张转头又看了一眼认真开车的儿子，嘟囔了一句：“搞得神神秘秘。”

    说归说，他自觉地将扳指套在自己拇指上，一本正经地面无表情，但手指不停地揣摩着，一直到回了家也没停过。

    看得出老张今天心情十分美丽，对妻子的每一道菜都挑着大拇指赞叹不绝，李青莲白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但嘴角的笑容也是藏不住，一个劲给他杯子里倒酒。

    老二回来的比较迟，连饭都没吃，要是在以往，高低也地让老妈叨咕两句，但现在她知道兄弟两个一起搞事业，嘴上啥都没说，转身给他去热饭了。

    “哥，货全都送过去了，面粉、大米、蔬菜、大桶的油、布料……”

    老二一边扒拉着饭，从口袋里掏出十几张各种票据放在桌上，每一张收货单据都有着他的签名确认。

    张子豪将这些单子装进自己兜里，点头应道：“车队今晚就过来，那些东西全都连夜拉走，明天你上午去把车过户了，下午继续收货。”

    听到晚上要出库，张子成连忙扒拉了几口饭就要起身，被张子豪按住了。

    “我一会就过去了，你该干啥干啥，那边有人盯着。”

    老张和老李坐在沙发上貌似是专心致志地看电视，但支棱起来的耳朵却是在关注着兄弟俩的谈话。

    几百吨的各种物资，庞大的车队，长期的供应，直接拉港口出国、支援第三世界兄弟国家建设……

    听上去生意规模不小，而且，老二有新车了？

    夫妻俩默默地对视一眼，然后继续看着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