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个完整的人。”

    她回完话之后久久没有听到回音，随后只见那两人不见了，她还在那一片草丛之中，但是，也仅仅在草丛之中……

    四周的楼房不见了，只看见前面有一个人，那人似乎在看着她，这个人的长相她一直记得，是那个被男孩附体的玩家。

    “你被找到了。”他的语气没有波澜，似乎对这个结果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你也可以走了。哦，还有你的那个朋友。”

    他的话语中似乎有些不舍，孩子对玩伴的不舍。

    “陪我玩到最后的玩家不多，玩到这里的……也都知道了计划的一部分……”他的身影逐渐变小，随后变回了那个男孩，“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她比我大那么一点，喜欢玩瓷娃娃……”

    江念芸骤然想起了许久之前的那个女孩，但她没有回答，她怀疑这可能还是陷阱。

    男孩笑了，笑容有些苦涩，又有些悲凉，他把手搭在江念芸的肩头，她边上的草木都消失了。

    “你看你的手表，花快开了，你也该走了，我和她是一起来的，她为了找她姐姐……”

    “遇见过。”江念芸简单地作出了回答，她基本可以确定这是那个女孩了，这些孩子之间的感情还是很干净的，没有什么城府，没有什么目的。

    她记得那个女孩的话，如果他们是一起过来的，那大概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

    “她还好吗？”男孩的眼中顿时出现了光芒，他从很早的时候就在笑，唯独这一刻眼中有暖意，“你身上是不是有她的东西？”

    江念芸忽然想起了口袋里的瓷片，瓷片很轻，她都忘了瓷片的存在，当时她将一片瓷片递给女孩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些。

    她拿出瓷片，男孩轻轻地，如视珍宝般拿了下来……

    “我换过很多次脸了，最初的样貌早就被剥夺，现在，是最像那个时候的……”他说着，无声的眼泪流了下来，“谢谢……”

    “她去天堂了。”江念芸轻轻地说着，按照“蒋姵”的说法，这里的怪物都是“计划”构造的，比如最初楼房里的那个怪物，但是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死人的脑电波。

    那个女孩说过，自己的姐姐跳楼了，他们或许也是这么去找她姐姐的吧……

    “我们的确都死了……”男孩似乎看穿了江念芸的想法，“她家只有她和她姐姐了，所以……不过她还觉得自己能出去呢……”

    “她应该说过，越后面越不友善之类的吧？”男孩笑了，泪水却没有止住，“因为后面的怪物或者灵魂……都身不由己啊……我也没办法和她一起去天堂……”

    江念芸忽然有些伤感，这两个孩子，本来都应该有一个美好的童年吧？就算是因为她的姐姐，都离开了世界，但也应该解脱在那一刻吧？

    这个所谓的“计划”，根本就是没有人性……他们一些所谓的怪物可能都是在现实中离开的人……

    他们以为自己可以解脱了，却还要背上更重的负担，更重的，却怎么都推卸不了的负担……

    身不由己啊……

    江念芸感觉自己被笼罩在一片柔光之中，又要到下一关了……

    男孩和她挥挥手，再没有那种诡异的兴奋，再没有那种恐怖的笑容，他如同一个普普通通的孩童，在江念芸面前逐渐被白光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