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漩涡之风云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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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节 去而复返

    在不断的压力和爆炸之中,世间一切似乎都已无足轻重,一切似乎都将化为乌有!空空怪客一个翻身,四面压来的能量墙迅速旋转起来,随着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压力也越来越大,被爆炸崩开的石块还未来得及抛向半空就已经被彻底压得粉碎。

    独行尊者猛的从半空之中一个翻身,双掌狠狠的在地面之上猛击,一波接一波的能量顺着山体快速向外扩散,山体之中刮起阵阵狂风,与高速旋转的能量墙对撞而上,两道反方向高速旋转的能量在不断对撞之中融合。

    突然之间,淳于格感觉独行尊者身上涌出的能量急剧减少,心头猛然一惊,看到独行尊者双手轻垂,似乎已经放弃了对抗,脸上挂着微笑,猛然意识道:独行尊者所说的化解这段恩怨就是让自己在空空怪客掌下失败,但这种情形之下,若是空空怪客不能及时收住,独行尊者至少受到重创!

    淳于格抬眼看了一眼空空怪客,显然他也意识到了独行尊者的做法,然而想要收住攻势已是有些不及,脸上顿时焦急起来。

    淳于格一个纵身,镇天杵瞬间飞入压力墙中,高速旋转的万千杵影将独行尊者四面护住。

    随着空空怪客身上灵力涌动恢复平静,灵力墙在与杵盾中渐渐消散,战场慢慢恢复了平静,淳于格手指一动,将镇天杵收回了灵域之中。

    “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空空怪客转过身去,背对着独行尊者,冷冷地说道,略带感激的眼神向着淳于格瞟了一眼。

    “芷兰已逝,她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能够看到我们兄弟合好如初,”独行尊者叹了一口气道:“生前我没有照顾好她,让她为人所害,她最后的心愿若是再不能为她达成,我有何面目去九泉之下见她!”

    空空怪客静静地站着,消瘦的背景有一些轻微的耸动,良久之后,手指一动,将一卷兽皮卷抛向独行尊者,一个纵身进入了连天洞中:“你们走吧!”

    独行尊者接住兽皮卷,竟是刚刚给空空怪客的翻天神掌法,轻叹了一声道:“二弟!”眼中泪水已然落下。

    淳于格看着独行尊者老泪纵横、既喜又悲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陈。空空怪客将翻天神掌还给独行尊者,表明其心中还有这份兄弟情,然而没说一句话就进了洞中,则又说明其心中仍有一道没有跨越过去的坎。作为旁边者,淳于格既能感受到独行尊者的无奈,又能看清楚空空怪客的坚持,心中轻叹一声:或许自己真的应该帮帮两位前辈。

    下得山来,天色将晚,独行尊者即将返回赢氏宗族继续他的承诺,淳于格拱拱手道:“前辈,晚辈心急如焚,从此处就赶往地心炎泉之所,在此拜别前辈!”

    独行尊者看了一眼淳于格,眼中如同父亲关爱孩子一般温暖,点点头而后一个纵身向着赢城而去。

    看着老人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淳于格转身看了看身后的连天峰,纵身向着峰顶而去。虽然空空怪客心中还有这份兄弟之情,然而若想真正化解这份恩怨,还需要一个契机,而自己能做的就是将独行尊者的苦衷原原本本的告诉空空怪客,至于以后的契机能否到来,则要看机缘所在了。淳于格从古书之中看到了太多兄弟反目、手足相残之事,然而独行尊者、空空怪客两位前辈虽然恩怨纠葛,却又给人一种兄弟情深的感觉,这让淳于格多多少少有些感动,也让他更加相信自己与谢雷和淳于疾的结义之情。

    折返山顶,罴熊和蟒龙没有再次出现,淳于格一路通畅,满天繁星之时就已经站在了连天洞前。

    “晚辈擅自折返,还请前辈见谅,”淳于格刚到连天洞前,就看到空空怪客正与罴熊对视推掌,罴熊强横的掌力却如同打在绵花之上。

    “自行折返,必有缘故,看在我对你印象还不错的份上,说吧,”空空怪客自顾自地与罴熊推着掌。

    “晚辈有一个挚友,长年独居海外,一家人其乐融融、共享天伦,然而未及年长,其母为人误伤,命丧黄泉,挚友父亲相托,嘱我为其寻访仇人,”淳于格看着空空怪客,空空怪客平静的脸上突然严肃起来,停下手中的推掌,拍了一拍罴熊的肩膀:“好兄弟,我有点事,你先去吧!”

    罴熊转头看了看淳于格,眼神之中尽是不满,然后一个纵身向着山下密林而去。

    看到罴熊离去,淳于格知道空空怪客已经明了自己所说,轻轻一笑,接着道:“晚辈深受挚友活命大恩,又曾允诺为其寻访杀母仇人,然而却又知当年之事另有隐情,实属情有可原,正不知如何去做,特来请教前辈。”

    淳于格知道以空空怪客前辈的秉性,若自己直接说出想要调解他与独行尊者之间的恩怨,恐怕还未开口就已经被赶下山去了,要想达到效果,必须先让空空怪客前辈能够听得进去自己的话,而最好的切入口就是阿离母亲之死。

    “你所说的可是毒龙礁上任圣女之死?”空空怪客转身问道,眼神复杂却尽是温柔。

    “晚辈挚友是毒龙礁现任圣女,故而冒昧向前辈请教,”淳于格笑着道。

    “我一生行事光明磊落,无愧于心,唯有此事却是大大的做错了!”空空怪客轻声叹道:“老夫之所以十余年不下连天峰,就是因为老夫无颜再面对世人,本想到毒龙礁以死谢罪,却又感觉芷兰之事压在心里,未敢轻去,既然今日你找了过来,正好可以了了我的这一件心病!也好!”

    “前辈误会了,晚辈虽答应挚友寻访仇人,所谓一诺千金,于情于理来说都应当向前辈讨个说法,然而今天却并非想要与前辈一较高下,”淳于格看着空空怪客,接着道:“您与独行尊者均是前辈高人,为世人所仰慕,然而独行尊者前辈为人所制,不得不行违背初心之事,而您虽未被人所制,却也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做下一生懊悔之事,晚辈虽然年轻,却也已有刻骨铭心之爱,完全能够理解两位前辈所为。”

    不着痕迹之间,淳于格已将事情引向了独行尊者,而阿离母亲之事虽然不能不提,然而他却有着另一番想法,希望能够有机会化解这段恩怨。

    “不管有什么原由,错了就是错了,岂可原谅!”空空怪客轻叹一声,接着道:“十几年来,这件事已经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晚辈虽说未满18,然而经历之事恐已超过前辈想像,与爱人之间几度生死离别,几度阴阳相隔,想来却是满腹血泪,”淳于格说着,轻叹一声:“比起两位前辈的经历,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哦?”空空怪客奇怪地看着淳于格,好奇心似乎被勾了出来:“今夜无事,不知你我还能否长谈?”

    淳于格本意就是以自己与阴姬的爱情、自己与淳于疾的兄弟之情来化解两位前辈之间的恩怨,看到空空怪客感兴趣,自然是求之不得。

    看到淳于格应允,空空怪客对着山下轻轻一呼:“罴兄,我与这位兄弟长谈,可有饮食?”听似柔软却直直穿透密林,密林之中远远传来一声回应:“稍等。”

    淳于格心中略惊,经历了那么多,见到过那么多不可思议之事,对于自然造化的神奇,他已经不再感到有丝毫的奇怪,尤其是天地灵秀之地,更是有着让人感叹的神奇造化,但空空怪客和罴熊之间的人兽情谊仍是让人惊讶。

    在连天洞前的一块大石之上对座,中间一个小小的突出石面,天然的石凳石桌。淳于格从自己家族灭族开始,讲到自己遇帝祖拜师,由猎兽修习讲到与阴姬相遇,由阴姬被抓讲到兄弟重逢,由廉氏救人讲到阿离大恩,由天和牢房讲到三人结义,由牢房大战讲到阿离深情,由总坛大战讲到阴姬获救,由计破六族联盟讲到赢氏别院战死,由淳于疾一路陪同的几经生死、阴姬服药抢尸的悲壮悲情……讲述之中,淳于格刻意渲染兄弟之情、阴姬之爱、独行尊者杀死自己的身不由己和心中之苦。

    空空怪客全程未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淳于格讲述,时不时地吃上一口罴熊送上来的鸟兽之肉,喝上一口深潭之水,然而在这平静的表情之中,淳于格明显的感觉到其内心情感的波动不平,尤其是说到独行尊者的无奈和苦楚之时,那种深深压抑的情感不经意间就会在脸上流露出来,淳于格知道剩下的就不需要自己再做什么了,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两个人能够再次握手的机会。

    眼看天色发白,淳于格站起身来,虽然一夜未眠,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疲惫,拱手道:“前辈,您能够听我说这么多,真的十分感谢!晚辈也该上路了,小姬还在等着我寻得灵药呢!”

    “阿离姑娘的仇你不报了?”空空怪客有些好奇地问道。

    “虽说阿离母亲是前辈所伤,但事有蹊跷、情有可原,待日后查清楚是谁在幕后操控,再去解决那段恩怨吧,想必前辈也想知道是谁给芷兰前辈下毒借以要挟独行尊者前辈?又是谁故意向您传信,让您去了毒龙礁吧?这后面可能大有隐情,还望前辈能够深思!”淳于格对着空空怪客说道。

    “嗯,今夜听你一说,我也感觉有些奇怪,这件事我会去调查清楚的!”空空怪客看着淳于格,突然道:“听你说了一夜,我再送你一件东西吧,就当是你这一夜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