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截杀
次日清晨
在戚继光村庄睡了一晚的陈升一大早便爬了起来,揉着发酸的腰板和肩膀,这村庄里的硬板床实在让他受不了。刚走出房门一眼便看到身着铠甲的戚继光正拎着长剑昂首阔步的朝院外走去。
陈升脸上一喜,急走两步准备打个招呼顺带问问昨夜思考得如何时,戚继光却是脸色一沉,率先开口厉喝:
“此人为何还在我营地?”
“来人,轰出去!”
话音落下,附近当即冲过来两个士卒将陈升左右架住往外拖,懵逼状态下被拖了一段距离的陈升这才反应过来大喝道:
“戚继光,你有病啊!”
刚说完腹部便突然一痛,右边架住他的士卒毫不客气的给了拳喝骂道:
“放肆,不得对将军无礼!”
“我~”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丢出门外,陈升心中一急大吼道:“戚将军,你当真身体有疾,若暗伤复发当命不久矣,我可为你诊治!”
戚继光听后眉头一皱,抬手让士卒停下,他确实是有不少暗伤,而且每次在海边被海风一吹便会如同刀割般疼痛,平日里他也没在意,作为一个将军上阵杀敌哪有不受伤的,受了伤没有得到妥善的医治出点毛病很正常。
不过陈升那句命不久矣还是让他起了忧虑,他现在还不能死!
“带上来!”
戚继光大手一招,陈升立即便被架在了他面前:
“说,本将军何处有疾?”
挣脱两个士卒的陈升喘了两口气道:
“先让我把脉方能准确判断将军的病情。”
戚继光点了点头,十分干脆的撸起袖子伸出手臂,他已经决定了,这小子要是敢诓骗他,手起刀落就是人头滚地!
看着戚继光凌厉的眼神,陈升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境后伸手按在了对方手腕的动脉上,沉思片刻后开口道:
“将军所受刀剑创伤共14处,其中有两处险些致命。”
“一处在后背,一处在肋下,也正是这两处伤口未完全痊愈,留有严重暗伤!”
戚继光听后双眼一亮,出乎意料了,没想到这个满身铜臭的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没一个是说错了的:
“该如何医治?”
听到这话,陈升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终于又留下来了,只要能留下来他就有机会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一夜之间戚继光的变化这么大,昨天明明都要被他说动,今日一早就翻脸不认人。
“若能为本将军治愈暗伤,昨日之事便罢,且必有重谢!”
见陈升不说话,戚继光冷哼一声:
“若不愿,便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本将军不客气!”
陈升听后嘴角抽了抽,要不是信得过你戚继光的名声,知道这事九层有猫腻,他还真不治了!
“说什么谢不谢的,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本分。不过我需要人帮忙采药煎药,就让那个渔夫来帮我吧。”
陈升摇了摇头,十分难得的表示会免费干活,现在戚继光对他的印象非常差,怎么也得改善一下,也方便他调查情况。
戚继光听后点了点头道:
“允了,自行便是。”
说完便按着宝剑大步离开,不一会儿,渔夫便舔着笑脸屁颠屁颠的小跑了过来:
“陈公子昨夜睡得可好?可有吃早食?”
“听闻有事用得着小人,公子您尽管吩咐,在下赴汤蹈火绝无二话!”
见渔夫仍旧是那副贱兮兮的嘴脸,陈升又松了口气,这么看的话,对他的看法有所改变的应该就戚继光一个人,那还是有翻盘机会的。
“是有事请你帮忙,我要给你家将军治疗暗伤,需要你帮忙采药。”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啊,包我身上了!”
渔夫拍着胸脯保证。
“走吧,带我上山,这事完了本公子自有谢礼。”
陈升淡淡开口道:
“你年纪也不小,也该娶妻成家了。”
渔夫听后当即狂喜,一张老脸笑得跟菊花似乎灿烂无比,连连躬身致谢,要不是陈升拉着都要下跪磕头了。他就知道跟着这位公子好处多多,前途无量,没想到这么阔气,娶妻需要的花费可不少,单靠打鱼赚钱他还得花上四五年才能攒够,现在好了,上山采个药就把媳妇采到手了。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随将军的?”
“嘿,我可是最早跟随将军的人,将军刚来扬州的时候还是我担的向导。”
“那个于泽呢?”
“他呀,将军前脚来扬州,他后脚就跟过来了,天天跟在将军身后寸步不离。”
“你知道将军以前有没有对谁突然翻脸过?”
“有,大概有个7,8次吧,奇奇怪怪的,公子怎么问起这个了?将军和您翻脸了?”
“那倒不是,我就是随便问问。”
......
四个小时后,村庄院子。
戚继光光着膀子趴在一张长条椅子上,陈升在旁边捧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瓦罐,用木勺从中舀出一坨粘稠的黑色药膏朝戚继光的后背甩了过去,啪的一声,炙热的药膏把戚继光烫的肩膀一抖。
“嘿嘿,将军忍着点。”陈升嘴角一翘道:“您这暗伤根深蒂固,我得借助热气将药力渗入您的身体内部,化污去淤才能根治。”
说完又是舀了两勺药膏糊了上去,等热气都冒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撸起袖口上手按摩。
“将军,有个事想请教一下。”
“说。”
“我昨日刚进村庄的时候便看见这房屋的布局看似散乱,毫无章法,可细细观之却感觉另有乾坤,难道是什么阵法?”
戚继光听后惊咿一声:“没想到你眼光还不错。”
“倒也不算是阵法,只是更利于指挥兵卒,抵挡敌人进攻罢了。”
“那也了不得啊。”
陈升由衷的赞赏,随后又问道:
“还有演武场那12人为一队作战之术简直令在下叹为观止,能否请将军详解一二?”
戚继光听后忍不住扭头看了陈升一眼,沉默了会才问道:
“你以为此战法如何?”
陈升沉吟了片刻后道
“愚以为,此战法兼顾长短兵器之厉,进可强攻,退可固守,似乎还可以依战况而变化阵型,却是不得而知了。”
戚继光一听趴着的整个上半身都翻了过来,双眼惊讶的看着陈升不敢置信道:
“未曾想,你居然有如此眼光!”
陈升见状嘿嘿笑了两声,这就是有名的鸳鸯阵啊,他不知道才怪!
而后一通交谈下来,戚继光啧啧称奇,对陈升的看法有了极大的改观,虽然昨天是过分了点,但瑕不掩瑜啊,有能力的多少带点怪脾气太正常了。
而陈升见气氛已经烘托到位,果断开口道:“将军,在下还有一事相问。”
“但说无妨。”
“那位于泽于先生,您是怎么认识的。”
“他?他是我初到扬州所遇,说是自己全家为倭~遣唐使所杀,无依无靠。本将军见其怜悯,便留在了身边。”
“原来如此,将军仁慈。”
“不过这人平日也有些怪异,相必是举世无亲,性情大变吧。”
“对了,我看大厅中放着的背靠椅坐着很舒服,是从何处买来,我也去购上几件。”
“哈哈哈,这是镜先所制,确实很用,你若喜欢便让他多做几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