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怀疑人生
在客栈,苏颜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反正挺多的,直到把自己彻底灌醉。深夜,一阵凉风袭来,他悠悠醒来,头很痛,他揉了揉,点亮房间,却发现多了两个人。苏颜一下子酒醒了。他稳了稳心神,定睛一看,一个是是苏东,身边的另一个不认识,但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苏颜回忆了一下,是三皇子!瞬间汗毛倒立,苏东帮三皇子逃到了这里,那岂不是说苏东已经不是自己的人了,他被张哲成收编了,苏颜冷汗连连,连忙起身,叩拜三皇子,
“草民拜见三殿下。”
“这个时候还能喝得大醉,你也是比较特别。”三皇子冷冷的说道,
“草民知罪。”苏颜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既然醒了,我们就走吧。”三皇子吩咐,
苏东立马上前搀扶苏颜,他很想把苏东踹开,但他忍了,三人骑马一路南下。
现在的苏颜,突然怀念起现代生活,觉得现代真的好。他只是没有钱嘛,好好工作,节衣缩食一点,欠债是可以还清的,生活可以慢慢变好的,这古代,尔虞我诈太厉害了,太烧脑也太刺激了,自己一不留心就会被人玩残!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有钱又有何用,在权利面前连命都保不住,太恐怖了。
太多时候,人们的自以为仅仅是他自己的自以为是,与事实不相符,自以为掌控一切,不过是自我催眠式的感觉良好,没有谁能真正控制住什么,你在算计,他人也在算计,更何况信息还严重不对称,人心时时在改变,难以揣测。不要觉得自己置身事外是下棋人,真实情况是人人都是棋盘上的棋子!这不是两军对垒的游戏,每颗棋都可以吃掉别的棋,也可能被别的吃掉!事物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样子,都不过是各种选择下的组合博弈罢了。
苏颜一行人走的是他自己的特殊信息传递路线,虽然曲折但没有被阻拦,还算顺当。路上三皇子沉默,苏颜也沉默,他们都郁闷,内心深处都窝着火,憋着气,苏东也知道自己被苏颜不喜,但是也没有办法,自己也是受制于人,每个人都是痛苦的。
就这样日以继日沉默的赶路,他们终于到了陵江。可以喘一口气,放手一下吗?不!苏颜觉得自己直接到火坑里了。
“拜见三殿下。”张哲成带领众人在都督府内参拜了三皇子,三皇子高高坐在上首,接受众人的叩拜,苏颜现在是很厌恶这样的皇权至上!但现在他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把自己层层伪装好。
之后呢,便是三皇子和张哲成的密谈。苏颜以为张哲成会和自己先单独聊聊,不过也正常,苏东已什么都告诉了他,谈不谈没什么意义。关于苏东的事,他也向苏颜坦白了,自从被苏颜带上路,便沉迷于勾栏院,张哲成想要监控苏颜,就在这方面下手,做了一个局,控制了苏东。苏颜不怪苏东,一切都是自己种的果,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真的值得信任!要怪就怪自己谋略不精,算不尽人心!
苏颜回到家,虽然现在的他很不愿和张婉宁在一起,但他把自己伪装的很好,一切如故,真是其乐融融各怀鬼胎的一家人啊,大家维持着平衡,谁都不去捅破那层纸,把赤露露的真相暴露在阳光下,因为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苏颜也没有什么牌可打!
之后的日子,苏颜继续打理信息和海贸,他开始慢慢地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了一些财富,给自己备了后路。
三皇子的通缉令很快传到陵江,这是全国范围的通缉,除了都督府的人,其他人并不知道他在这里,只是这消息封不封得住,就看张哲成的了。苏颜最早以为张哲成忧国忧民,将来会是称霸一番的枭雄,现在看来骨子里也是阴狠狡诈的,自古在高位者有哪个没有手腕,自己被现代电视剧影响,带偏认知了。
回到陵江的苏颜,喜欢一个人坐在海边,看着大海,吹着海风,放空自己,大海的广博可以容纳下一切污秽与不堪,大海的深邃更能承载下一切庞然大物,枫蓝大觉者让他自己发现的天地法则应该也是像大海一样,通行于世间万物的,到底是什么呢?他开始去认真反省,认真发掘天地法则,或许知道了法则,自己就可以真正的离开束缚,自由自在了。
三皇子他们谋划大业,苏颜被彻底边缘化了,他参与不了什么,张婉宁因为他回来有人管理海贸事情,便彻底回家相夫教子了。这又让苏颜怀疑,她是否真不知情,不过真真假假不重要了,安心给自己留条后路就好。他们要搅动风雨,就让他们去吧。
朝廷内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清理了一番,韩家是太子党的人也在其中,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女眷论为官奴,但祸不及外嫁女,韩攸宁也逃过一劫,此时她应该在母亲身边,回到了岭南。苏颜打算把母亲和她接出来,未来如何,在这里是一家人,也不能让两个女人身在岭南那个虎狼之地。他求见了张哲成。
“你来找我什么事?”张哲成淡淡的说,
“父亲,我母亲一个人留在岭南,我不放心,能否允许我前往,把她接过来。”苏颜诚恳的说到,
“不为别的事?”
“是的,此前我父亲的下葬,就已不孝,留她一妇人全权打理,现在相对稳定,我想去把她接出来,尽一份孝。”
“带婉宁走吗?”
“只要她愿意,我带她走。”
“你就不问问我和三皇子的事?”张哲成试探他,
“我们是一家人,父亲的决定一定是深思熟虑好的,是对家族最好的决定,景纯虽然不清楚父亲的具体考量,但我相信父亲,也服从父亲的安排。”苏颜道,
张哲成看着他,沉默不语,一会儿后,“你带着婉宁走吧,尽快把你母亲接回来。”
“是,父亲。”苏颜恭敬告退。
张哲成知道苏颜是表面恭顺的,他在没有接到指示时擅自接受了太子的任命,离开京城,在接到他要求助力三皇子的信息后,在客栈里故意喝醉,虽然后来护送三皇子成功来到陵江,但他的二心昭然若揭,他怎会再重用他,只是念在他还有点用,赚钱能力还行,是婉宁的男人上,留他一条活路罢了,谅他也蹦跶不出什么,此外,张哲成还是了解苏颜的秉性的,再怒,他也不敢杀人,胆子小,如果他告密,要死的人很多,他是不敢的,所以让他出去,也是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