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语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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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章 数尽胸中无限恨 仕途无缘为那般

    数尽胸中无限恨

    仕途无缘为那般

    向晚时分,忽逢天气下起雨来。怕路途泥泞,二人连忙辗转下山回到屋里。

    那元好问慎重其事地告诉白朴自己的计划,准备重新出山,不管那朝那代的皇帝都会重视有才华的人,说要向大宋皇朝推荐几个有学识的人,又劝白朴努力读书争取光宗耀祖。又鼓励白朴去应考,一但自己推荐的人受到朝廷重视,这于今后白朴的仕途大有意义。白朴点头道是。

    元好问即向当时任蒙古国中书令的耶律楚材推荐了五十四个中原秀士王若虚等,请耶律楚材予以保护和任用。谁知道推荐书寄出之后不久,那朝廷的官兵一窝蜂冲到这里将元好问绳之以法关进了监牢做了真正的囚徙。临走前他高声读道:

    滩声荡高壁,

    秋气静云林。

    回头洛阳城阙,

    尘土一何深。

    前日神光牛背,

    今日春风马耳,

    因见古人心。

    一笑青山底,

    未受二毛侵。

    问龙门,

    何所似,

    似山阴。

    平生梦想佳处,

    留眼更登临。

    我有一卮芳酒,

    唤取山花山鸟,

    伴我醉时吟。

    何必丝与竹,

    山水有清音。

    仿佛又告诉白朴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错误与不重要。

    此时雨声淅沥,秋风萧寒。白朴从屋里冲出来,见到教授自己的读书习文的元好问衣衫单薄头发凌乱,被一队元军押走,心里很是难受。两眼湿润。直到他们的踪影消失在一片茫茫尘土之中。转身回到屋里,心情沉痛不己。提笔写下:

    知己知荣知辱知缄口,谁是谁非暗点头。诗书丛里且淹留。闲袖手,贫熬也风流。

    今朝有酒今朝醉,且尽樽前有限杯。回头沧海又尘飞。日月疾,白发故人稀。

    不因酒困因诗困,常被吟魂恼醉魂。四时风月一闭身。无用人,诗酒乐天真。

    元好问作为囚徒,与家人辗转于聊城等地,并逐渐与蒙古国的汉军首领严实、赵天锡等接上关系,生活逐渐好转,行动也较为自由。

    一日经牢头准许回老家省亲,历经千辛万苦回了出生的地方。己是向晚时分,月朦星稀。他的家原也是当地也算富裕的一书香世家,有富饶宽阔的住宅,还有上千亩土地用于佃户租种。

    大堂上见到他的父母及自己的妻子儿女,那个心里激动呀自不必说了。跪在父母面前啼泣诉说一番后,又与妻儿相拥,家里上下几十口人无不动容。待大家各自回屋后,两个佣人即在私下议论道:“想当年我们家少爷是那么风流体堂,现在却蓬头垢脸的人……”“那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没被老主人撵走出去饿饭是我们的造化了。那官场似这家里吗?说什么时候摘下你的官帽还不是那皇帝的喜恶爰好吗。”

    朝花几回谢

    春草几回空

    却说这白朴一个人守在家里面,初蒙尘世也少知世事无常,想到自己的父辈似的元好问就这么风风火火地军爷些带走了,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也无那些钱出门去打听,记得元好问临出门前悄悄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读书等到他回来。而今眼目下,自己一日三餐尚不能吃饱,因为那些个前朝的流放到这里的官臣人家的子弟见到元好问被元军抓走入狱,怕受到牵连,也不送子弟们到这里来上学了。断了这些赖以谋生的机会。自己只能继续开垦荒地,种些豆菜糊口度日着。一边劳作一边读书习文。将寄情于山水之间,将自己内心的不满与悲愤都用诗词来宣泄。

    己是入冬季节,这日清早起来到屋子背后的一块空地开垦起来,一边挖土撅地,口中诵道:

    一声画角谯门,丰庭新月黄昏,

    雪里山前水滨。竹篱茅舍,淡烟衰草孤村。

    日复一日地白日劳作,夜晚便伏案阅读,作文。年轻的白朴也尚能凭自己的努力填饱肚子了。

    闲暇时时候他便去爬山。一日天气晴朗,便携了些干粮背了雨伞去爬山,想起之前与元问好去过的那山中的后山,见到山凹中的住宅,特别是有一女子推门而出的样子,那女子的精美容颜时不时的都在自己脑海中浮现过。爬到之前去到过的山上,又见到那片林子旁边的青石板,便坐在上面。想起元问好前辈曾经在上面躺过,不知他现在关押在哪里,心里伤感一回。正在此时,听到那山凹里的房子传来妙乐仙音,伴随着清婉的女子的歌声,便索性站起来,往那里走去。不时东张西望,看那周围的郁郁葱葱的山景,沿途而下。

    待到了那地儿,见到一片茂盛的竹篁旁边便是那建得非比寻常的宅子了。斗檐飞拱,门窗院落色泽艳丽。不知道是什么人家?心里想道。站到高处往下看,见那院子里花格窗里光影绰绰,分明就是两个女子在一起耳语丝丝。便想:“这便是弹琴唱歌的女子了吧。”见到其间一个精致打扮的女子认定是自己之前见过的人。便又走到院子门口,见到大门紧闭,藤蔓缠绕:“那里分明有女子住着,怎么门就紧闭着呢?”年轻的白朴那里敢造次去敲门越墙什么的,累了便在那门边坐着睡着了。睡梦中仿佛听到女子说话的声音:“以前听说那面住着前朝的大词人元问好大人,身边还有个体貌如仙的小才俊,不知是不是他的儿子。”“那元大人不是被元军带走入了监狱吗?”“也不知他身边的小才俊怎么样了?多么可怜的人儿啊!”这白朴即便是在梦里也是心驰神往。忽然觉得脸上有点清凉,醒来,见到是身旁的一颗芭蕉树上被风吹落的水泣落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下。一看天色已经暗淡,又听见门里有挑灯的声音:“难道我在这里睡了这么久了。”站起身来,有些凉嗖嗖的感觉,不觉的打了一个喷嚏。这一打不要仅,只听见门里传来声音:“那门外有什么人呢?”“不知道。”静了一会儿:“不会是遇到山贼了吧。”“但是又未见到他越墙而入呢。”“小姐莫担心,让我拎灯往那小门出去看看。”

    这白朴心里想;自己又未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她做甚。站在那里原地踏步。仿佛等待她前来的样子。待到那丫头拎着灯开了小门,见到仿佛就是与自家小姐年龄不相上下的一个俊美少年站在这里,惊诧不已,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站在这里?”见到有人开了门,白朴心里暗喜,便回道:“我是那前面山下住的白朴。今日出来登山,因为疲惫无意中睡着了一会儿,希望没有惊扰到你们。”那Y头听了大惊失色地叫叫道:“你就是会作词的白朴?你的词我们家小姐还普成曲儿弹唱呐!”沉默片刻,又听到院子里传出声音:“到底是什么人呢?”“回小姐,正是那我们才刚还议论过的那山下面居住着的白诗人啊。”见到屋里没有回音,转头对白朴说:“看这天己黑静了……我们家老爷才又去洛阳了,屋里只有我与小姐……”这白朴听了连忙起身离开。

    小桥流水飞篱菊渐开花

    那丫头见到白朴离开关了门回到屋里,见到小姐一脸嫌弃的表情,心里猜想;难不成我今天做错了什么事吗。也许是我让那白诗人离开了吧。连忙告诉小姐:“见到天黑,白朴他说改日再来拜访。”小姐这才和颜悦色起来。二人各自回屋安息的时候那丫头心里一直忐忑不安:“难不成小姐她……”不敢多想。

    却说这个小姐,姓蕃名蕃蔷,她是前朝的一个官员蕃元的独生女儿,在金朝仓促之间坍毁的差不多的时候,丢掉乌纱帽逃避到这山凹之间的故乡来落足的。那山上山下的园林土地原本就是他们家的产业。夫人早年去世,因战乱烽火政途坷坎莫测,也无心再娶独自带着女儿一起过日子。这不就是逃过战乱回到家乡了吗。年纪差不多五旬的样子。人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费尽心思在金朝即将崩溃的时候告老还乡,心想只要守住自己多年打拼执政得到的这一方的财富也可以富足地度过余生。说到他的身史,原来是这荒山野岭的一户人家的孩子,因为爰读书,一二再三地赶考,父母倾尽所有家财供他读书赶考,谁知道他中了甲弟之后,父母便因贫困饥饿双双去世,沒有享受到他一天的福。也是独子,父母去世后便蓄了钱财在这里建起一片富饶的庄园,购买了大量的田土租佃,即使不在朝廷为官,告老还乡也是富甲一方的财主。谁曾想到那元朝皇帝千里寻才竟描上他呢?非要召他重回新朝廷任命述职。这个事情也是有个说法的,说是元好问上书大宋皇帝推荐几个名士希望得到朝廷重用,这上书并没有直接转到皇帝手中,且不说那些在朝为官的大都是蒙古过来的忽必烈子孙的贵族些,排斥异己很是正常,那里见得这元好问自吹自擂地指手划脚地推荐什么名士来朝廷抢他们的金饭碗呢。后来看到自己的民族文化遗产并没有汉族人的文化丰富,于是乎皇帝下旨要召用前朝的官员续任,一些执政的官员才到这废弃的前朝官员流放的地方弄了几个旧臣去敷衍。结果查询到了这个蕃元。又是考取功名入朝廷的文官,不年轻了,还在前朝的时候自己告老还乡的。认为无野心之人。重回朝廷续命,任了一个三品文官。他先去元朝廷疏通也好,观察也好,准备一切稳定下来,穿着朝服再回来接女儿前去都城那边生活。

    且说这白朴回来家中,一夜辗转难眠,脑袋里都是那小姐的音容。好不容易熬到天明。

    第二天,天色渐明,远山近树依稀可见。把院宅打扫清爽之后,草草地进了些食物下肚。实在熬不住了,还是要上山去看看,这次一定要想方设法见到那美丽女子才心安。急急忙忙赶到了那山上,到了那片大宅的墙外面的一片小树林中,斜阳映照,见到那墙内花开沉垂下来,心动不已,便高声诵读起来: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杨柳秋千院中。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

    话音刚落便听见墙内传出婉清的声音唱起了自己的这个词仿佛才普出的新曲。惊喜。随即拿出自己吃奶的力气抱着一棵树爬到那墙头上,双脚吊在墙下坐在那里,低头看见那自己朝思幕想的女子正站在墙边的一片芭蕉树下朝自己凝视着。兴奋之余身体不由自主地扑倒下地。吓得那小姐立即上前俯身劈头便问:“公子可是摔得疼痛了吗?”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将他扶起来直接回到房里。这白朴遭此意外惊喜,独自沉醉其中,浮想联翩。

    人生何必争.抱得山月隐

    却说这二人隔墙对诗曲那日之后,相互之间有了信任,两人便是隔三叉五地私下见面说诗唱曲。

    正是入秋之后,一日二人在花园吟诗,抚琴。薄暮时分,浓雾弥漫。二人常常见面,虽是如此,但是尊巡男女有别,从未越规。偶尔有肢体接触也是羞臊而已。此时二人在树荫之下,那蕃小姐抚着琴,白朴正吟诗:

    云收雨过波添,楼高水冷瓜甜,绿树荫垂画檐。纱厨藤簟,玉人罗扇轻缣。

    声音刚落地。忽听到有马蹄的声音,又见到丫头跑到后面的花园里来大声说:“小姐,老爷回来了。马巳经停在大门外面了……我这就去开门哦。”二人听了一下怔住在那里。仿佛听到丫头己经开了大门,知道自己的父亲正往这边走来。两人正在六神无主一片茫然中,只见那蕃家主人大步走到这院子里,见到自己女儿身边站着一个男子,惊吓之余立即顺手抓了墙角边上的什么竹杆嘴里骂着:“那里来的野小子……我打死你……”吓得白朴急忙抱着身旁的一棵树爬上去到了墙头“咚”一头跌了下去。听到里面蕃元与小姐的对话:“你也算是大家闺秀,青天白日弄一男子到家里,这像什么话,虽然咱家是在这山凹里面的单门独户地住着,如若是被人知道传出去……你脸便丢大了……”外面的白朴仍不忍离去,徘徊着。又听小姐说:“他并非什么野小子,他是前面山下大词人元好问家的养子白朴。”“天呐!你晓得那元好问是什么人吗?是已经被大宋朝廷抓捕入狱的罪犯……你你你……我这才重回朝廷被委以重任,回来接你去大都城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从此离开这深山老林的地方。你与罪犯的家人来往,你要毁了你老子的锦绣前程……”又听见小姐开始呜呜哭泣:“好好好!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什么白朴。明儿我们便离开这里。”这白朴才连惊带吓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