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午宴,一如卡尔所预料的那般不欢而散。
白星公司总经理伊斯梅疑惑于弗洛伊德是谁,工程师安德鲁和暴发户毛莉夫人吃惊于露丝的语出惊人,而鲁芙则是在懊恼女儿没能保持贵族教养……
一群人中,只有卡尔面带微笑。
虽然在毛莉夫人等人看来,这更像是在掩饰尴尬境遇的苦笑,但只有卡尔自己知道,他是真的高兴。
因为就他所知不多的剧情来看,这次不欢而散的午宴,会造就杰克与露丝的第一次相遇。
用完羊肉后,卡尔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对着几人说到:“各位,我出去看一下露丝。”
餐桌上的几人也都面带同情的看着他,没有阻止。
……
甲板
杰克刚为一个女孩和她的父亲画了幅素描,仰头看远处的云彩时,他见到了一位内里穿着浅绿色衣服,外面套着一件白纱的女士把手搭在栏杆上,眼神忧郁。
她有着一头金发和犹如牛奶般洁白细腻的皮肤,应该是位贵族千金吧?
真美!
杰克不经意的想,然后深深的被她吸引。画板放在膝上,久久未动。
……
露丝靠在甲板的栏杆上,漫无目的的眺望。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要逃离,逃离所谓的上层社会,去做个平民,平平淡淡的虚度一生;或者一个纯粹的旅行者,看遍世间风景,然后在旅途的过程中认识许多人,在河边,在山野,听他们诉说他们的故事……
可她也只是想。
她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去逃离。
她很清楚这点,她厌恶这样的自己。所以她才会用一种被人视之为叛逆的方式,对那似乎早已注定的命运做出反抗。
要是有人能拯救我就好了。
年少时,她曾不止一次这样想。
而父亲去世后,迅速衰败的家境,让露丝对英雄的憧憬更为强烈了。
她曾以为那个为家族偿清欠款,提供优渥生活的未婚夫会是那个英雄,但第一次见面后,露丝失望了。
那个名为卡尔的青年,和她见过的所有贵族一样,浑身上下充斥着让她难以忍受的傲慢与偏见,以及强烈的控制欲……
“也许我的人生都会在毫无意义的相互恭维中度过。”
露丝神色暗淡,思绪在风中飘荡,眼神不经意间与下方甲板上的杰克有那么一瞬间的对视。但此刻无论是杰克还是露丝,他们谁都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一阵脚步从露丝身后传来,意大利顶级皮匠特质的皮鞋与甲板轻碰所产生的踢踏声,让露丝轻易辨析出了来人的身份。
“别那样好吗?”
卡尔温声细语,劝说露丝回到餐厅。
“你八成很得意……”
露丝愤愤地看了卡尔一眼,转身离开。
这一切全都被下方甲板上的杰克看在眼里,虽然他听不见两人说了些什么,但他意识到,这一男一女关系密切。
就在杰克想要进一步探寻卡尔与露丝的关系时,他突然看到卡尔停了下来,将目光投向了他。杰克连忙低下了头,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而正是这一次低头,让他没看到卡尔视线扫到他时嘴角露出的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