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烟之仙剑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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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糊涂县令

    小铃铛也从楼上下来了,她倒不是为了看热闹,而是看到那个小偷想偷自己的神行小驴,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偷自己的东西,岂有不下来的道理。

    孕妇的丈夫最先停住手,向另外两个人说道:“咱们先别打了,旁边那位老人家说的对,大家一起把他绑去见官吧!”

    三人找了根绳子,先把小偷捆起来,商人心思缜密,看到小偷的腿摔断了,恐怕到了官府赖在自己身上,说是被自己打的,到个大堂上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他大声问道:“这头小毛驴是谁的?大家也都看到了,这家伙是从驴背上掉下来摔断的腿,可与我们三个人无关。”

    看到自己的神行小驴好好的,小铃铛也放了心,听到这话答道:“我的小毛驴摔断他的腿,正好让你们能抓住他,这可是帮了你们一个大忙,难道你还要怪它不成?”

    商人脸上有些发红,干咳了一声道:“姑娘,这是哪里话呢!别说摔断他一条腿,就是摔断他两条腿,也是这贼人罪有应得,我们是想……想麻烦姑娘跟我们一起去一趟官府做个见证,这小偷的腿是自己逃跑时摔断的,并不是我们三个抓他打断的。”

    小铃铛急着赶路,本不想管这个闲事,可是她又不善拒绝,想起楼上那个被小偷踹了一脚的孕妇的惨状,跟去做个见证,让小偷服法也算是件好事,想了想应该耽误不了多久,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小偷腿断了不能行走,商人和另外两个人一起架着他,后面还跟着一些看热闹的人,一起簇拥着来到县衙。

    县太老爷四十来岁,面貌清癯,一身正气,看模样像个清官,实则是个贪官,这里的老百姓都知道,可是知道又能怎样?这衙门就像他家开的,无论喜不喜欢,碰到打官司的事还是不得不来,不能不往虎口送肉。

    县太爷正在吃饭,菜不多,一盘鹅掌,一盘鸭舌,还温了一壶黄酒,他正在自斟自饮其乐无穷,听到有人击鼓鸣冤,只能很不情愿地出场。

    看到这么多人乱糟糟的,加上喝了些酒,县太爷脑袋有些发懵,等到问清原委,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县太爷向商人问道:“你为什么打这个青衣汉子啊?”

    商人连忙答道:“老爷,他偷我银子,偷我五十两银子想逃跑,所以我一路追他到了酒楼,在那里和他厮打了一会儿……”

    一听银子二字,县太爷立刻两眼放光,打断他的话问道:“银子……银子在哪里?”

    抓到小偷的时候,商人早把被偷的银子拿了回来,连忙把银子递上去道:“老爷,银子在这里。”

    县太爷接过银子,又问小偷道:“你为什么偷他银子?”

    小偷转了下眼珠狡辩道:“青天大老爷,小人并没偷他银子,只是……只是借他的银子,早就还给他了,若说我偷他银子,那银子怎么会在他身上?”

    县太爷将惊堂木一拍,向商人喝道:“原来如此,你说他偷你银子,那银子又怎么会在你自己身上?分明是诬陷好人,五十两银子充公,再罚银一百两。”

    商人一听急了,忙喊道:“大老爷,小人冤枉啊!”

    县太爷一听不乐意了,又说道:“怎么?你还觉得我判案不公冤枉你了不成?如若不服判决,重打三十大板,再多加罚银二百两。”

    一听这话,商人不敢出声了。

    “你……为什么打他?”

    一看商人老实了,县太爷又问喝茶老头的儿子。

    喝茶老头的儿子自觉有理,理直气壮道:“大老爷,我爹正在路边茶摊喝茶,这小偷从楼上扔下一只茶碗正好落在他太阳穴上,把我爹给活活打死了,我当然要去抓他,世上最大的仇恨莫过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他杀了我爹,我怎能无动于衷,打死他都是轻的,何况我只是打了他几下。”

    县太爷问道:“你爹头上出血了没有?”

    喝茶老头儿子有点不明所以,老老实实回答道:“流血倒是没有,只是正好打在我爹太阳穴上,才会将人打死的。”

    县太爷捋了捋胡子,沉吟片刻方道:“嗯!如此看来你爹是早就死了,活人被这么高扔下的东西砸到怎么会有不出血的道理?你说他在楼上扔的茶碗,隔着一层楼,他就算长着眼睛也看不到下面,又怎么偏偏会砸到你爹头上?分明是一派胡言,想要故意讹诈,心存歹毒,实在是无良之人,罚银五十两,不服判决就多罚一百两。”

    县太爷如此断案,不光小铃铛听的呆住了,围观的群众也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是听得稀里糊涂,不知道接下来这位青天大老爷要怎么继续下去。

    县太爷又问孕妇的丈夫道:“说说,你又为什么打他?你与他之间是有新仇还是旧恨?下手这么重,怎么这么狠心?把人家的腿都给打断了!”

    孕妇的丈夫看了看商人和喝茶老头的儿子,有了前车之鉴,他认真想了想措辞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大老爷,首先这个小偷的腿不是我给打断的,是他想骑这位姑娘的驴子逃跑,从驴背上掉下来摔断的,而且从始至终我也没动手打他,本来我和我媳妇在酒楼吃饭,没招谁没惹谁的,这人一脚踹在我媳妇肚子上,我媳妇怀了六个月的身孕,就这么一下,肚里的孩子没了,所以就一起来这里见官,求青天大老爷为草民做主。”

    县太爷点了点头,扶了扶头上的乌纱帽说道:“如此说来,的确是他的过错,你和你妻子都很无辜,理应得到合理赔偿。”

    听到这话,孕妇的丈夫心中暗喜,觉得还是自己比较会说话,觉得会说话的人到哪里都吃不了亏。

    他趁热打铁连忙又道:“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他日一定连年升官。”

    县太爷一脸正气,满面严肃。

    “老爷我身为一方父母官,为民做主是理所当然的事,打伤你妻子造成流产,他害得你妻子没了六个月的身孕,这岂是银钱可以赔偿得了的事情,这样吧,你妻子跟他走,等到有了六个月的身孕让他再还给你。”

    糊涂官断糊涂案,孕妇的丈夫一听这话急了,有些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大老爷,这可万万不行。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这可万万使不得。”

    县太爷猛地一拍惊堂木,斥责道:“呔!你竟敢不服本老爷的判决,若是不服,先重打三十大板,再罚银五十两。”

    “啊……”

    孕妇的丈夫惊呼一声,不光他这样,围观的人群里也同样发出了惊呼,许多人在窃窃私语。

    “当官的竟然可以这样断案!”

    “这整个就一糊涂虫啊!”

    县太爷又猛的拍了几下惊堂木,让下面的人不要喧哗,然后又问小偷道:“这样的判决你满意不?”

    小偷本来以为自己到了大堂九死一生,哪里会想到这样的结果,惊喜之余笑容满面,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满意满意!非常满意,青天大老爷断案如神,判的真是公道,多谢青天大老爷为我做主。”

    不管怎样,总还是有人对判决满意的,县太爷脸上也露出微笑。

    “公道就好,不过你偷人东西总是不对,也是该罚,罚你纹银三百两,少一两把你另一条腿也给打断,让你从此做不了贼。”

    三百两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自己就算加班加点去偷,恐怕一年半载也弄不来这么多银子。

    小偷也着急了,连连叩头告饶:“青天大老爷,我现在腿都断了,还怎么去弄那么多银子,求青天大老爷饶了小人吧!”

    县太爷将脸一扳道:“既然你已说过本官判决公道,怎么还敢反悔?若有不服,先重责一百大板,另外你是从驴背上掉下来摔断的腿,快点说驴子主人是谁?”

    听了这么半天,小铃铛听得一肚子火,没想到这最后还有自己的事,她倒要好好看看这个糊涂官儿还想做什么。

    小铃铛大声答道:“驴子是我的,这又如何?”

    县太爷上下打量了一眼小铃铛,看她年岁不大,衣着也很普通,估计榨不出多少油水,便说道:“你作为驴子的主人把驴子乱停乱放,看管不严,以至于伤到别人,理应重罚,但看你年纪尚小,罚你五十两银子就算了,若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就把驴子留下相抵。”

    听了这话,小铃铛肺都要被气炸了,她的小暴脾气哪里容不下这等事,大声道:“你这老头真是糊涂得紧,当官的若都像你这么当官,天下的百姓岂不都会被活活冤死,你若没当官的本事赶紧回家种地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这样断案纯粹就是黑白不分,是非不明,还不如三岁的孩童。”

    当官之道,一要脸皮厚,二要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做了这么多年的县官,县太爷当然早已深谙此道,糊涂断案只为钱,听小铃铛这么一说,他心想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连自己的官威都不放在眼里,看来得给她点颜色看看才行。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向两旁衙役喝道:“岂有此理,无知民女真是大胆,竟敢咆哮公堂,左右给我让她拿下,重打三十大板,然后逐出公堂。”

    “我看你们哪个敢动手。”

    小铃铛岂能吃这样的亏,一看一群衙役提着水火无情棍围了上来,亮出斩影刀,身形一转,挥刀之间那班衙役手里的棍子都断成了两截,吓得赶紧退倒一边。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小铃铛一步跳到县太爷身旁,将刀架在他脖子上道:“你这个糊涂贪官,为了银子就冤枉这么多好人,看我不把你的脑袋割下来。”

    事发突然,那些衙役等到反应过来,一切已经太迟,想救老爷也来不及了,至于围在外面看热闹的人,平日早就恨透了县太爷刮地三尺,贪得无厌,巴不得小铃铛手中的刀子在他脖子上来一下,立刻让他脑袋搬家。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你若是饶了我,银子全都给你。”

    县太爷吓得脸色煞白,动也不敢动一下,钱再多没命花那也是件很悲哀的事,死字当头,银子在他眼里也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