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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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流落的饥民在描述这些场面的时侯神情激动,他们赖以谋生的田地在马匹的践踏后变得再也无法耕作,只能流落到了京城。朝廷没有给他们任何的赈济,但为他们出了口气——魏王下令袁崇焕以“暮气沉沉”的罪名解甲归田了。

    他觉得有一丝可笑,但这并不管他的事——他的任务无非是在东岳庙守候又或者陪同游荡。只是听到了关于那些身着红色锦袍手持轻刀的无名战士的悉阵亡后,感到了一丝悲哀。随即便忘却了那个故事,继续游荡在京城之中。

    她继续的游玩,彷佛京城中的那些花样永远不能使她厌倦,也仿佛就如同末日来临前肆意的欢乐。她喜欢游荡在自由的北京城中,哪怕仅是周而复始的重复,也喜欢他永远不慢不紧的陪在她的身边,哪怕他仅是一个东厂的太监而已。

    如果给他们以更多的时间,将会发生些什么诚然是完全无法预料的事情。或者什么都不会发生,仅仅是这样一成不变的瞎逛罢了。在这样漫不经心的游荡中,游荡早失去了本身的意义,自由也不再重要,或者只是因为习惯,习惯于这样放松的气氛吧。

    但不可能永远的这样延续下去,在他们的背后有着各自的另一面——她会在某个时侯嫁给某个遥远土地上的某个陌生王子,或者是某个重臣的浮侉子弟,以尽到公主的职责,但在此之前她还可以游荡;他则会在某个时期接到某个刺杀的命令,目标可能是魏王但也可能不是,他可能会顺利的刺杀并且遁走,也有可能就此送命,但在此之前他还可以游荡。从这些角度讲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了。

    仿佛是意识到了时日无多,他们的游荡发生了一些微小的变化,只有最细心的人才能够发现:她更多的走在了那些僻静无人的小路上,任凭空旷处的风吹动头发,并且沉默无语。而他则不再局绌于她身后,有时靠前,有时并肩,并且同样的沉默。

    甚至在一些时侯他还会和她主动的说几句话,虽然无非都是简短的短句,但每次都让她感到一阵的喜悦。她会在眼角带上一丝的笑意,看着那张平凡无华的脸——这张脸略带了几缕岁月的痕迹,但有一些莫名的似曾相识。

    在这样的状况下,他们都不必考虑更多,将来会发生点什么并不重要,或者说没有将来会更好也说不定,但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天启七年的春节过后,她便不再来到东岳庙,就如同她来时的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