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心结
潘恩与安格斯回到树林中躲避人群,期间自然也遇到不少猛兽,幸运的是潘恩二人都有惊无险巧妙的避开危险。
直到晚上,两兄弟寻找安全的遮掩处休息,同时为了在生火的时候,保证别人无法轻易看到空中升起的烟雾,特地选择难以发觉的地点,防止暴露位置。
这是以前泰岚指导过潘恩关于巴旦尼亚在拉黛丁大森林战斗知识。
潘恩发现安格斯看起来闷闷不乐,默不出声。
潘恩询问安格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安格斯心不在焉地回答:“没有。”
潘恩拿出一些干粮递给安格斯说道:“来吃一口。”
安格斯回答:“不饿。”
潘恩看出安格斯正在使性子,然后问道:“是还在怪我见死不救?”
安格斯气鼓鼓地回答:“哥哥已经不是英雄了,现在是个害怕恶势力的懦夫。”
潘恩没有生气,反而感到无奈,安格斯性格过于理想化,帮助别人也要有实力才行,现在的他们不过只是逃犯而已。
潘恩只好先让安格斯冷静一段时间。
直到潘恩开口说道:“安格斯你先睡吧,我守夜。”
安格斯赌气地回答:“我睡不着。”
潘恩不禁苦笑,然后说道:“好吧,我跟你说一个睡前故事,如何?”
安格斯依然还是个孩子,然后兴奋地回答:“哥哥说故事?我要听!我要听!”
说起来,安格斯往往睡不着的时候都会偷偷去找潘恩说睡前故事才会睡着。巴旦尼亚人大多数是以武力为主,潘恩长年累月窝在卧室接触无数的书籍,可以说是巴旦尼亚王国中学识数一数二最为渊博人士。
安格斯自然也被潘恩影响下,宁愿读书也不去学武。
潘恩开始述说故事。
。。。
很久以前,一座城堡里住着一位私生子男孩。
这位男孩曾经因在外与人斗殴而被处罚,在没有得到允许下,绝不能踏出城堡半步。
直到有一天,外来的女孩突然拜访男孩所居住的城堡。
男孩误认为那个女孩是一位小偷,所以直接抓捕那个女孩。
后来才知道不过只是偷偷溜出来游玩此地的外地贵族的女孩。
贵族女孩家世显赫,却生母早逝,生父再次迎娶后母后,之后贵族女孩再也没有得到父母的重视。
误会解开后,贵族女孩和男孩算是同病相怜,很快成为了朋友。
在贵族女孩帮助下,以贵族的身份让男孩得以再次可以离开城堡,与贵族女孩一同出外游玩。
后来他们也结识另一个朋友,来自平民出生的女孩。
当时男孩第一眼看见那个平民女孩之后,被阳光灿烂般的平民女孩所生生吸引,不知不觉就爱上了她。
平民女孩父母双亡,由她的奶奶独自养育。
三个人也在此时成为最好的朋友。一起帮平民女孩牧羊,陪贵族女孩一同冒险去森林深处探险,偷偷与男孩学习骑马,一同学习和游玩,一同策划未来。
男孩在射箭比赛中成功夺冠,贵族女孩学会用剑,平民女孩学会文字。
那是三个人最快乐的时期,直到后来...
。。。
潘恩顿时沉默不语。
安格斯好奇问道:“直到后来什么?”
潘恩看着夜空,然后回答:“直到后来平民女孩的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是一位老地主,这人垂涎平民女孩,试图强行逼迫变卖平民女孩的小牧场和土地,甚至要娶平民女孩为娶。”
安格斯忿忿不平地说道:“这个老色批也太坏了!”
潘恩点头回应:“是的。后来在贵族女孩和男孩的帮助下,成功逼退老地主。”
安格斯笑道:“那真的太好了。”
潘恩眼神透露着忧伤,淡淡地说道:“可是平民女孩死了。”
安格斯难以置信地问道:“死了?为什么?”
潘恩打开水袋,默默喝了一口水后继续回答:“那是因为老地主太过奸猾,趁三个人松懈的时候,偷偷雇佣几名强盗杀死平民女孩一家。”
安格斯愤怒地追问:“那个老地主没有接受惩罚吗?”
潘恩苦笑一声,然后回答:“这个老地主太狡猾了,已经事先找了几个替罪羊来顶罪,这几个无辜人以强盗掠杀平民之罪而处于死刑。”
安格斯顿时沉默起来。
潘恩继续自顾自说:“老地主成功逃离罪责,男孩第一次升起杀人的念头,若不是贵族女孩阻止,恐怕会发生更加麻烦的事情。
后来男孩与贵族女孩的关系也形同陌路。”
安格斯开始察觉到潘恩所说的故事,私生子的男孩和贵族的女孩的真实身份,然后问道:“这是哥哥和米娅姐姐的故事吧?”
被说穿之后,潘恩承认回答:“没错。这是哥哥与米娅在外面期间的故事,也是我们不想对他人提起的一件秘密。
安格斯你一直以为我是个英雄,可我根本就不是。让凶手依然逍遥法外,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没有任何证据,我和米娅却是无能为力。”
潘恩不知觉留下眼泪,然后哽咽说道:“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躲在伦邓堡不敢见米娅,我并不是怪她没有能力惩戒这个老混蛋,而是在怪自己,怪自己是一个私生子没有话语权,怪自己无能没有保护好自己最爱的人。我无法勇气去面对米娅,我没有资格成为米娅的朋友。”
潘恩抱着自己的双膝掩盖自己的脸,然后自责说道:“我本以为正义是可以战胜邪恶,可是现实却是如此作弄我们。
安格斯告诉我,我们虽然可以救下他们一次两次还是三次,那下次我们还有信心可以再次救一次他们吗?”
“哥。”
潘恩继续说道:“我本以为成为勇者后,或许有能力可以保护自己想要的人,可以做自己心中想要所行正义之事,可是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却因为谋反罪,被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所害。
在绝对力量面前,我仿佛感觉自己非常渺小。
我再次怀疑自己,自己努力成为勇者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还是感到无力,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安格斯不禁也留下眼泪,然后默默抱着潘恩。
潘恩抱着安格斯自责哭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安格斯,你说的对,哥哥是个懦夫,我现在只能够保护好你而已,我真的没有任何余力去保护其他人。
安格斯,我真的害怕,我怕连你都失去了!”
安格斯这才明白自己的哥哥心中的软弱,自己哥哥跟自己一样失去了家人,哥哥也是个人,而且不过只是十五岁的少年,却为了保护自己不断过着让人心惊胆跳地逃命生活,安格斯对潘恩感觉愧疚和心疼。
安格斯忍不住哭道:“哥哥,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我不会再说你是懦夫了。”
两兄弟大哭一场之后。
两兄弟躺在雪地上默默看着夜空中的星星。
安格斯看着夜空的星星,开口说道:“哥哥。”
潘恩问道:“怎么了?”
“哥哥可要找机会跟米娅姐姐和好。”
“...嗯。等我有绝对的实力的时候,就会和米娅和好。”
“哥。”
“又怎么了?”
“你很喜欢那个姐姐吗?”
潘恩沉思片刻,然后回答:“没错,是我一生所爱之人。”
安格斯说道:“哥哥,我希望你不要害怕失去我,对他人需要帮助的时候而选择漠视。
也许哥哥没有救下那个姐姐性命,但是至少那个姐姐在之前得到你和米娅姐姐的帮助而得到救赎。
好比来说,或许你救下一只受伤的小鸟,直到痊愈后,小鸟再次翱翔于天际。自然你无法在天际继续保护它,或许可能最后意外身死了,但它不会怪你没有保护好它,而是会感谢你曾经它重新展翅高飞的重生机会。”
潘恩有所惊讶地看着安格斯问道:“安格斯,你怎么会用这句话来安慰人的?”
安格斯笑道:“以前爸爸说过的话,那时候为了放生金丝雀的时候,爸爸就是用这句话来安慰我的。”
“原来如此。”,潘恩心中有些释然。
潘恩感慨地自嘲说道:“没有想到我们的父亲虽然是有些玩世不恭,但挺会安慰人的。”
安格斯别过头回答:“是啊。或许正义无法拯救性命,但至少可以带来希望。所以哥哥千万不要放弃,不论是爸爸、妈妈、我、米娅姐姐和那个姐姐都不想看到这副模样的哥哥。”
潘恩发现安格斯的异样,然后问道:“怎么了?”
安格斯哽咽回答:“没什么,我只是又想爸爸妈妈了。”
潘恩温柔抱着安格斯安慰道:“我也是。”
直到安格斯熟睡之后,潘恩轻声对着安格斯说道:“谢谢你,安格斯。”
。。。
克拉格堡囚房。
逝去的亚道夫·芬·艾贡里克的家眷和亲信们都被囚禁此处,明早就会带去马鲁纳斯受审。
其中一间囚牢有一位女妇偷偷取出藏起来的干粮递给妙龄女孩说道:“我的女儿饿了吧,快吃了它。”
这对母女便是亚道夫家眷,一位是亚道夫的妻子,路得。一位是亚道夫与路得的只有十六岁的独生女,维娜因·芬·艾贡里克。
一头亮铜色短卷发的维娜因微微摇头,然后微笑回答:“我不饿,母亲大人,您先吃吧。”
路得叹了一口气说道:“自莱恩大人遭难之后,艾贡里克家族的结局也在预料之内。”
维娜因安慰说道:“母亲大人不要气馁,我们家族世代忠于登吉尔,同样忠于巴旦尼亚王国,王室那边应该会对我们从轻发落。”
路德不禁苦笑说道:“我的女儿,我还没有到老糊涂年龄,泰岚此人野心勃勃,恐怕早就想趁势拔除异己。唉,这是在权力斗争中败方所要面临的定数。”
维娜因正要继续安慰的时候,一名狱卒走过来大喝:“是谁在囚房里聒噪?”
三名狱卒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眼利的狱卒甲发现路得手中的干粮,随即喝道:“妳在藏什么?”
路得连忙说道:“这只不过是个干粮,请大人通融通融。”
认出是一位曾经是伯爵夫人居然叫狱卒为大人,满满的虚荣心使得狱卒大喜。
能够欺负伯爵夫人可不多见,狱卒甲再次喝道:“竟敢糊弄大人,身为囚犯不能够私藏任何物品,包括干粮也要被充公!”
留着巴旦尼亚血液和骄傲的维娜因回呛道:“放肆!虽然我们是个囚犯,但依然还有爵位在身,哪容得你们贱人如此放肆!”
三个狱卒闻言大怒,但看到伯爵之千金的美貌却打起了坏心思。
狱卒甲坏笑说道:“好一个火辣的女丫头,不给妳一个教训,还认不清现在处于什么局势。”
维娜因注意三位狱卒贪婪地视线看着自己,不禁感到一股厌恶,怒斥:“你们想干嘛?”
狱卒甲与狱卒乙说道:“你先去把风。”
狱卒乙心神领会地转过身前去把风。
两名狱卒打开门,进入囚房里头。
路得挡在维娜因前头乞求道:“大人们请行行好。我的女儿不懂事,不要与她计较。”
狱卒甲笑道:“正因为不懂事,就要让妳女儿知道什么才叫作真正女人的样子。”
对面囚房里关着的艾贡里克亲信们察觉到那帮狱卒的意图,怒喝:“狗杂种!你们别碰我们的少主!”
狱卒甲更加兴奋地笑道:“吠!继续吠!我这就在你们面前,如何当面蹂躏你们的少主!哈哈!”
狱卒丙丝毫没有废话直接一拳打在路得的右脸,路得的后脑勺直接撞在墙壁,顿时墙上和路德的后脑勺留下血液!
维娜因见状,直接失控,然后愤怒地朝着狱卒丙,提起自己双手被绑着的手铐一同揍过去。
狱卒甲突然挡在维娜因眼前,只是一拳打在维娜因的肚腩,维娜因顿时失去任何反抗能力,剧痛使得维娜因倒在地上。
狱卒甲下流地说道:“妳会好好感谢我让妳临死前,体会成为真正女人的快乐。”
维娜因厌恶地骂道:“你们如此凌辱贵族,以后绝对不会好过。”
狱卒甲笑道:“你们上等人还真是自作多情,只要让妳们母女们死后伪装成畏罪自杀的假象就行。这世道谁会为了一个因谋反罪而没落的贵族出头,呵呵。”
“畜生!”
维娜因向狱卒甲脸上吞了一口口水。
狱卒甲愤怒地一掌拍在维娜因的脸颊,力量大到使得维娜因吐了一口鲜血。
使得维娜因意识变得恍惚起来。
狱卒甲下流地笑道:“今晚,就好好品尝品尝贵族女人的滋味如何?”
维娜因屈辱地留下眼泪,看向昏迷不醒的母亲,看向亲信们只得不断怒骂,却被狱卒乙无情的狂揍一顿,无能为力却只能怒视,而自己正要被这些混蛋给侮辱。
无助的维娜因恍惚间开口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可以看出来是本能的呼喊:“谁能救救我?”
负责把风的狱卒乙发现另外一个狱卒走了过来。
狱卒乙对着那名狱卒问道:“还没到换班时间吧,怎么这么早过来?”
那名狱卒没有回应,只是默默走过来。
狱卒乙正要发怒对着那名狱卒大骂的时候。
忽然之间,那名狱卒瞬间爆发冲在狱卒乙的面前。
一把名叫拉雷特的利剑斩断狱卒乙的脑袋。
狱卒甲和狱卒丙待要反应过来的时候,可对方非常迅速,直接冲进囚房里一剑刺进狱卒丙的喉咙。
然后毫不犹豫地迅速拔出,再对着狱卒甲一剑直砍下去。
狱卒甲连忙用剑抵御,却被对方的一剑直接劈断,自己脑袋的结局自然不言而喻。
假扮狱卒的少年对着维娜因问道:“妳没事吧?”
维娜因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幸运遇到被人拯救的奇迹,意识还是有些模糊,还是努力挤出声音问道:“你是谁?”
假扮狱卒的少年回答:“我是谁就一点都不重要,有一位名叫安格斯·芬·登吉尔的男孩委托我来救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