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牛以某种神物粘连回自己的身体，又服下一枚宝丹，才不至于丧了性命。

    趁你病，要你命！

    石毅再次御戟追了上去。不一定非要打死这头牛，但一定得打残它。

    同是神器，但虚空神戟远比点钢枪恐怖得多。自带的空间属性，不需要怎么驾驭，就能爆发出可怕的威能。

    石毅长啸，黑发乱舞。要不是百断山强制限制境界，他觉得自己而今持戟，可杀列王。

    夔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因为心生恐惧而产生了错觉，他觉得石毅似乎变强了很多。

    是气势，还是对方之前隐藏了实力？

    夔牛要是知道石毅还有重瞳和至尊骨两大强力底牌没动用的话，也不知道心里会作何感想。

    “天骨姑且放在你身上。我记住你了，回见！”

    一番缠斗后，夔牛知道自己再无胜算，它招来银白圆环，捏碎破界符，就此离去。

    “确实如它所言，下界法则不全，天然存在劣势。”石毅沉吟，复盘刚才战斗得失。

    他看见虚空神戟，眼中神色复杂。

    以虚空兽原始符骨的打磨的神戟，寻遍上界都未必能找到几杆。

    这等稀世神珍，下界竟然有一杆。

    而且还是散落在这天骨禁区内一头不知名凶兽的骸骨内，千百万年来，无人问津，一直没被人拾捡去。

    失去了鹏光剑，得到了一杆神明法器。

    只是偏偏是这杆原身石毅得到过的神器，如此之巧又落到了他的手里。

    像是改变，又像从未改变，世界线收束。

    谁在操弄无形之线？

    石毅回过神来，他不再去想这些，也不愿意去想，徒然给自己增添烦恼。

    把玩了一会儿虚空神戟。

    他发现这东西还可以拆成两部分。拆分可构建横跨两地的虚空通道，合起来就是杀伐神兵。

    “好宝贝！”

    这杆虚空神戟，石毅爱不释手。他终于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神器了。

    嘻嘻！

    管他未来如何，那是未来的事，先爽再说。

    石毅持戟演武，戟光茫茫，四周神魔骸骨坍塌成一片废墟，彻底将此地掩埋。

    开辟十洞天的好处就是不知疲累，练爽了石毅才收手。

    一左一右，将虚空神戟的两部分藏在眼睛里。

    与人交战时可以放出来偷袭人。在石子腾的教育下，石毅打架总是怎么阴损怎么来，根本不讲什么武德。

    石毅看了一眼缠在发丝间的小塔，眼眸中的冰冷寒意一闪而过。

    上界修士，视下界为养鸡场，牛得不行，高高在上。

    仙界的人不愿意接触上界，视上界为异域的缓冲带，怕是在他们心中，上界的生灵估计连猪场里的猪都不如。

    界海那边，仙王遍地走，真仙不如狗。

    准仙帝谋划万古，玩弄仙域和异域于股掌间，以诸多世界，亿万生灵为棋子，像割韭菜一样，隔几个纪元就来收割一次血食，举行黑暗大祭，换取成帝经文。

    这一个又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石毅取出天骨，四块天骨合一后，如今这块骨已经全然不同了。

    白骨如镜，恍若内有仙境。

    石毅心神被这块天骨吸引，一进去天骨中，沿着虚空通道而行，彷佛去往了另一个世界。

    “这是哪里？”

    石毅震惊，他这还是在那块骨中吗？他想退出神识，却发现被此地的规则之力限制，让他无法脱离。

    沿路景象，更是让他脸色大变。

    他看到了一只金乌，跟百断山悬浮空中的那轮太阳中的金乌古尸简直无比神似。

    他继续向前，先是看到一些断裂残缺的圣器，紧接着又看到了一具又一具古尸。

    “诸圣陨落之地？”石毅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百断山这一处禁地中。

    他壮着胆子，收取一件圣器，却发现捞了个空，去触碰那些古尸，也是无此，并不是实物。

    石毅以重瞳去看。

    前方昏暗，幽静，深邃，有神秘物质从未知地无声的飘落。

    他向后看去，虚空通道中，密密麻麻，全是神秘的纹络，交织纠缠着规律难寻。

    立身在这里，能真切感受到自身渺小如尘埃，而那些圣人的身影则顶天立地。

    也许是石毅这一触碰，那些古圣的虚影似活了一般，全都变得灵动了起来，视他为敌。

    “至于吗？我这算什么大不敬？！”

    残缺的圣器也在复苏，万兵齐颤，想要斩杀石毅这个外来者。

    石毅全身寒毛倒竖。

    竟然要死在这里吗？这什么天骨啊，这是将他往坑里带。

    好在，无论是上古圣人，还是圣器，散发出来的威能全都只有化灵境圆满的气息。

    “根据我自身的修为而定？”

    容不得他去细思，圣人杀至，圣器煞气万道，蜂拥而至。

    光靠他自身的修为和宝术绝对难以在这么多上古圣人的围攻下活下来。

    重瞳全开加上十灵身齐出才不至于让他在顷刻间就陷入险境。

    最后连至尊骨都出来了，发育不完全的至尊宝术几乎榨干了他的本体，让他力竭。

    这等底牌尽出，就算是上古圣人同境界也不能敌，尽皆被斩杀。

    在分宝崖，他从诸圣前贤遗留奇石上悟出的半部《多宝经》帮了他大忙，相比那些难缠的上古圣人，复苏的圣兵倒不是那么难对付。

    就这样石毅踉跄前行，不断遇敌，斩杀殆尽，然后再次遇敌。

    杀到麻木和浑噩。

    这简直就像是一场试炼一样，跟上古圣院的那条混沌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以最粗暴的方式展现。

    “这就是这块天骨的奥秘？”石毅在心中思索着，但愿这条路有尽头，否则他真的会耗在这条路上了。

    然而随着他逐渐抵达了虚空通道尽头，早先的想法便被推翻了。

    远远的，他看到了一口圆形的石池，混沌气弥漫。

    池子四周，生长着三株有着植物特征又同时具备动物特征的怪异植物。

    一株植物，叶片很特别，形似麒麟角，莹莹发光。

    它只有那么两枚叶片，分叉而生。根茎则呈麒麟状，它长相奇特。

    太古八珍之首——八珍麒！

    太古八珍，号称味道冠绝古今，不知让多少修士老饕寻遍天上地下而不可得的美味。

    它既是让神都垂涎的神材，又各自有着逆天的药效，珍贵程度，比之圣药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和其他可以直接食用的八珍相比，八珍麒更像是一个催化剂。

    作为八珍之首的八珍麒，不论是神药，圣药，只要和滴入几滴八珍麒的汁液去熬炼，药力凭空都能翻几倍。

    太古八珍之一的八珍鲤石国皇宫就有，不过石毅也不曾吃过。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八珍之首。

    还有一株草，形状似凤凰，不出所料的话，那应该是传说中的圣药飞凰草。

    最后一株植物更奇特，类人形，如同一位穿着蓬蓬裙的少女。

    石毅早先看到的未知神秘物质，就是从它身上洒落的。

    圣药，通灵花！

    不知为何，石毅见到它心里就冒出这个一个念头。

    百草园里有一株圣药，可以点化一切懵懂无知、将产生灵智的初级生命体。

    在打神石口中，这株圣药离开了百草园，猜测其可能早就脱离了百断山，却不曾想竟然出现在这里。

    飞凰草和八珍麒得到通灵花的点化，已经开了灵智，不说那石池四周，道纹天成，危机四伏。

    圣药有灵，就是真的让他过去抓，也不定抓得到。

    “小子，给我喝几口那池子里的水，我就原谅你对我的两次冒犯。”

    小塔的声音在石毅脑海中响起，吓了石毅一跳。

    “这家伙怎么也跟了进来，我竟然没察觉。”石毅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发，果然在发丝间发现一座小塔。

    没有实体的一座魂塔。

    “何谈冒犯？遇到你时，我只当你是一座有灵性的残塔。”

    “这池子我可搞不定，要不你自己动手试试？”石毅呵呵冷笑，这个家伙总算不再装死了。

    他不知道小塔如今的修为恢复到哪一步了，不过现如今，应该还不是上界一些顶级教主的对手。

    “入得宝山，却没有勇气夺宝。现世的重瞳者，已经如此不堪了吗？”

    见石毅转身要走，小塔急忙挽留，“这样吧，你把重瞳借我，得手后我分你一半。”

    “话说得如此慷慨，我怎知你会不会中途又突然收敛灵性，弃我不顾啊。”

    “你这人，真是心眼小，心机多。”小塔来气，但无论是圣药还是那混沌石池，对它来说，都有难言的诱惑力。

    “我可以帮你，但我要你答应我，在我遭遇生死危机的时候护我一次。”

    “可以，但这就不是五五分账了。”小塔还想讨价还价。

    “这样吧，我只要八珍麒的一小部分，其它若有所得全部归你。至于那口池子，不算在内。因为我并不想冒这个险，也不打算去碰。”

    “好，成交！”

    石毅将重瞳的部分能力转借给小塔，对方观察良久，正欲出手的时候，虚空突然荡起涟漪，一条金色小龙钻了出来。

    “那是……百草园的不老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