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殊，你觉得，我们的卤肉一斤该卖多少钱才好？”

    “开伯，你就不怕卖不出去吗？”

    柳圣开满怀信心地回答说：

    “这有啥担心的，你卤的肉味这么好，我倒是怕供不应求呢。”

    “开伯是已经找到卖肉的地方了？”

    “那是当然，你以为我这几天白忙活呢？县城里卖吃食的好地方，我都心里有数。”

    开伯，我们卤好的肉，一斤三十文，一口价。”

    看着柳圣开惊讶地张大嘴巴，柳景殊解释说：

    “物稀为贵，我们县城，你应该也走遍了，有谁卖卤肉的？没有对吧，那我们就能独占鳌头。

    一斤生的卤完，时间越长越有味，重量也就减得越多。

    而且，我配的卤水，加入了不少调味料，这也是成本。我们这儿人们不算太富有，要是在省城或是京城售卖，我绝对得要四十甚至五十文一斤。”

    “你真打算去省城和京城卖吗？”

    “为啥不可以，等我们手头宽裕了，在京城弄个大宅，我们全家搬到京城，开好几家店，你负责店面，兄弟们进文庙学习，家里人都有事干，收入稳定，那才是我梦想中的生活。”

    柳圣开看着柳景殊一脸向往，便打趣她说：

    “我们忙着赚钱，念书的念书，你呢，你打算干什么？”

    “我啊，我就享受生活。穿漂亮的衣服，四处赏花游玩，吃尽美食，体验人生。”

    柳圣开想了想，觉得这并非没有可能。毕竟柳家四代单传，就这么一个女娃，疼爱一些也没关系。

    正当柳圣开准备再逗一逗这小丫头时，却见不远处几个流氓悠闲地走过。

    他拉着柳景殊想要悄悄避开，哪料到，柳景殊却突然大声叫道：

    “麻三儿，你给我站住！”

    柳三儿一听到柳景殊喊声，音量很高，且距离近，他不可能再假装没听见，只好回过身来：

    “那个……是你啊。”

    柳景殊盯着柳三儿，“你们是打算去哪儿？”

    “没啥，就是随处走走。”

    想找找哪里有机会，就顺手牵羊。

    柳景殊拉开柳圣开：“看见他了吗？这是我大伯，从明天开始，要在……大伯，哪条街？”

    柳圣开报出了街道名字。

    “就在药铺街那边卖卤肉，你每天去两次看看，要是有人找我大伯麻烦，你就给我出手。如果我大伯受了欺负，我会找你算账。听明白了没？”

    “明白了，明白了。”

    “记住了，从明天开始。走开吧！”

    柳三儿立即领人走了。

    柳遥说，这柳三儿，自从被柳景殊打过一次后，就没出现过。钟边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总之现在，钟家就柳遥一个人，过得挺自在的。

    “特特，刚才那个混混，你认识吗？”

    柳景殊便把认识柳三儿的经过说了一遍：

    “大伯，他既能在这街上混，说明还是有些门路的。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或许他还能发挥作用。”

    柳圣开点头，经营生意最怕就是这些流氓。

    伯侄俩叫了小驴车，将买的货物全部装上，然后朝家走去。

    柳景殊先一步骑马回家，去找了二伯柳圣达，让他帮忙清理猪头和杂碎。

    小驴车到家后，将车上的东西卸下，将要用来烤的猪头和猪蹄尾巴烤熟，再带上一些大陶盆和不少草木灰，前往西山脚下的一个小溪清洁。

    柳景殊再次找来了柳作平，让他在家里适宜的地方搭建一座大灶台，安装一口大铁锅。她根据肉的份量，调配卤汁。

    等小驴车回到家，柳景殊对猪头和杂碎进行最后一次清洗，然后投入锅中，开始燃火炖煮。

    她还专门炼制了糖色，加入调料中。由于这个时代糖极为昂贵，她只加了一点点糖，仅为增添光泽。

    大锅炖着大量的肉，沸腾之后，香气四溢，远远传开。一些厚颜无耻之人，直接上门想蹭点回家，全被柳景殊冷脸赶走。

    柳景殊想：天呐，住在这里真是不方便，一点隐私也无。等盖了新房，一定要建一道高墙。

    柳家干活的众人陆续回到家中，看到大锅里的肉，都异常开心。知道这是准备第二天出售的，一旦卖出去，家里就有收入了。

    ……

    一大早，吃过早餐，将东西装上小驴车，便向县城出发，柳景殊仍旧骑着马跟在后面。

    今天是首次到县城卖卤肉，柳景殊原本想再找个人帮忙，但被柳圣开阻止了：

    “特特，今天先卖一天看看情况如何，真的需要人手再叫，家里现在也忙。”

    到了药铺街，由于到得早，柳圣开占了个好位置。

    这条街道较为繁忙，店铺众多，早餐店也不少，行人来来往往，大多数是些小资，正是买卤肉的潜在客户。

    真正穷困的人，连饭都吃不好，怎会有余钱享受这样奢侈的肉食。

    柳圣开摆好摊位后，便开始吆喝柳景殊为他准备的广告语：

    “卖卤肉啦，柳氏卤肉，三十文一斤，云台县独此一家。

    路过不要错过，柳氏卤肉味美香浓，错过会遗憾。

    柳氏卤肉名列云台第一，老少咸宜。

    从省城到京城，柳氏卤肉排名第一。先试后买呀！试吃免费。”

    柳圣开一边喊着一边拿出一个盘子，盘中摆放一些切得很小的卤肉块，旁边放着一堆牙签。

    柳圣开的声音非常大，即使隔着街道，也有人听到这边有人在卖“卤肉”。

    越来越多的人涌过来，大家看到卖肉的一丝不苟，身穿干净衣物，腰间围着一物，不清楚是何物。

    小驴车同样整洁，盆中的肉块红润欲滴，香气扑鼻，看上去十分诱人，只是尚未尝过，不晓得味道如何。

    “尝尝不用花钱吗？”

    “免费的。每人只限试吃一次，试后不购买也无妨。”

    立刻就有人迫不及待地用牙签串了一小片肉，慢慢咀嚼，味道真是香极了，食物还未咽下，就已经顺利进入了胃中。

    他也觉得不好再来一次，便只好遗憾地望着，期待是否有人购买。

    柳圣开继续促销道：“三十文，顶多就是两斤肉的钱。但你自己买回两斤肉，能做出这样的色泽这样的味道吗？别人问你卤肉的味道，你都答不上来，多丢脸。”

    刚品尝过的顾客被说动了，“给我买一块。”

    “好的，客官，您看，您想要哪一块？先到先得。这卤肉只剩这么些了，稍后就卖完了。”

    每块肉的重量都在一斤左右。

    这些卤肉，是柳景殊特意为吸引客人而准备的，就那么一小盆，没几块而已。

    周围观望的人群，听说卤肉所剩无几，纷纷表示要购买。

    那盆卤肉，很快便被抢购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