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十四年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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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还是冻的

    太子爷一直在不时的看着怀表,最后喊过我们的少校,道:“去和这里前面的指挥官说,日军支援马上就到,这里已经把登陆日军打残了,可以先撤退到阵地,打一波援军,打完援军就该全部撤退到大兴主阵地。”

    “是……”少校回答的很自然。

    我和田芽子带着学生兵在沙包后面锁着脖子发呆,看着大伙忙碌的包扎着呼爹喊娘的伤员,头顶子弹时时滑过的动静很可怕,所以我们很乖。

    “班长,你怎么不去帮忙啊……”

    “你什么时候见过当长官的需要自己动手?”

    “可……”

    “有钱啊,乖,别乱动,子弹没长眼呢……”

    “哦……”

    “那谁,给你包扎还敢骂我部下,再骂老子就揍你了啊……”有伤兵被子弹击中受伤,包扎的时候疼的受不了会乱骂人,我不懂这些,做长官要爱护部下还是做的很好的。

    “……”顿时安静,伤兵委屈的想死了算了,受伤不说,能不能活还不知道,还有人说要打英雄,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没事,这弟兄是疼的……班长,要不你去看看担架队过来了没有?”参谋很无语,自己的班长是战场小白,自己这小兵当的莫名其妙。

    我和田芽子互相瞪眼,意思就是要对方去……

    担架队自己过来了,把伤员和阵亡的士兵一个个抬了就走。

    ……

    远矢大尉抹脖子,被勤务兵紧忙拉住了。

    身边的一个曹长忙说道:“中队长,这不合武士自杀的仪式……”然后又道:“快,快给中队长换衣服,中队长这是冻伤了……情况未明,中队长查明情况再说。”

    机智的曹长给了远矢大尉活下去的理由,远矢大尉有了台阶,武士道也泄了气,乖乖的等曹长去查明队伍情况。

    远矢大尉中队万幸都是老兵,遭遇埋伏,捷克式机枪扫射只是给第一批暴露方位的日军重大杀伤,后面进去芦苇荡的看三八清脆的枪声招来机枪和手榴弹,就自然的让后面大正十一式轻机枪去顶锅。

    日军老兵的步枪手鬼机灵,让机枪手死的无奈,主射手死了,副的上,死的没的死了弹药手接着去突突,打的畏畏缩缩,打光了漏斗很好,拖着机枪滚几滚,换个地方,子弹慢慢一排排的放,舒爽一时是一时,更没了持续的火力。

    捷克式机枪对着有动静,有枪声,有亮光的地方,玩命的招呼,日军非常幸运的是三八式步枪,消焰做的特别好,只能听着枪声就盲射,日军机枪就倒了大霉。

    日军老兵随着变乖的人多了,更没步枪手去开枪找难受,现在严重到开一枪,招到一通辽十三排枪报复,还有万恶的手榴弹都跟着招呼过来。

    战场种种意外情况,让远矢大尉以为自己部队,被伏击不说,又一波波在芦苇荡打光了,差点抹了自己脖子。

    枪声渐停,日军中队在芦苇荡苦熬,我们这方也不敢去芦苇荡查看情况,知道有很多日军伏地魔在躲着。

    黎明前的黑暗下,芦苇荡静悄悄,我们这边伤兵呼天抢地,痛骂鬼子好不自在。

    该撤退了,到阵地去修整下也该撤去大兴主阵地了,指挥官营长下令,撤退去阵地,这个临时工事不要了,记得走之前把沙袋用刺刀剌开,破坏掉。

    营长指挥官仗打的一身通透,还在说可惜了,没有地雷了,有地雷埋一点那样更爽。

    ……

    嫩江桥头,日军部队快速通过,在不断集结,这黎明前的黑暗太危险,如果中方军队不管不顾冲杀过来,最有可能被怼进嫩江河喂王八。

    右翼的枪炮猛烈,滨本联队长这时候也不可能去分兵支援,见到伪军又有了主意。

    张海鹏伪军,彭金山伪洮辽骑兵第七支队接到命令,去攻击已经被大日本帝国军队打残的右翼阵地。

    彭金山领命,高兴的不行,这是要我们去打扫战场啊,功劳一件白捡,那是集结了一个中队的骑兵,在晨光里策马扬鞭。

    远矢大尉在查看战损,见阵亡还不算过份,就暗自松了口气,就是机枪手死的有点多,掷弹筒兵死的有点过份,步兵除了第一波,都还过的去,这份上不用切腹,爱咋咋的。

    远矢大尉大战一场,算上冻的,爬在芦苇荡还能有好,各种小伤,那是伤兵满营,集结修整,把老兵补去使用机枪和用没炸坏的掷弹筒。

    远矢大尉要求士兵轻伤不下火线,没见大尉长官都冻伤了鸟,也还是带伤作战。

    等士兵处理好小伤,布置完火力,留下重伤员等待,指挥刀一挥,前进攻击,这次不成功就成仁,准备祭出武士道“板载”冲锋。

    右翼阵地,在把最后一批伤员运送走,在议论日军的凶狠。

    日军真不是盖的,盲打的掷弹筒还是有点准头的,机枪手敢那样赤裸裸趴那跟你对射,机枪连不是有临时工事,还有很多辽十三帮忙,都不一定干的过,凶狠的过头。

    “有骑兵过来了,大家注意……骑兵过来了……”太子爷在喊注意敌情,把望远镜给营长查看。

    营长看了又看道:“是张海鹏的军队,骑兵……有一个中队吧……”营长打了个寒颤,这里到大兴主阵地,一片草原,这样的地势被骑兵咬住,步兵更本走不脱,会被一层层剥皮。

    营长突然道:“奇怪,那些骑兵怎么不爱惜马力,跑那么快,这是为什么?”

    太子爷接话:“难道是以为有便宜可捡?以为我们和日军同归于尽了?”

    营长看到了战机曙光,命令:“等下接战,除了三排留守的士兵步枪开枪,其余的给我蹲战壕里,没我的命令不许起身。”

    营长把望远镜还给太子爷,道:“你帮我先指挥这三排,我去安排火力,三排长指挥我不放心。”

    “这,你是主官,这样不太好吧……”太子爷是清楚门道的,知道有排长,不能越殂代疱。

    “没事,听这里连长汇报过,不是您,这里弟兄们就难了。”

    “客气了。那我试试……”

    “请……”营长说完,就匆匆去安排战斗任务了。

    太子爷喊:“命令,三排所有人,把步枪重新检查,架好枪,开保险,不要节省子弹,最快速度把子弹打出去,狠狠打前面几匹马,让他们速度慢下来,打退第一波进攻就完成任务。记头功一件,这都做不到就军法枪毙……”

    三排的士兵是留守的士兵,这是第一战,太子爷的打气就是喊枪毙,也是没谁。

    彭金山的骑兵在曙光里冲锋,老兵把马催的飞快,大洋在招手,可不能跑了,右翼阵地的都是新手,那么老远就开始开枪,旁边的老友吧唧摔了下去,被后面战马踩的折起,不为老友可惜,只叹这老友运气真不咋的。

    太子爷一枪撩了一个,摇头喊:“开枪啊……看戏啊……”骑兵,受伤重一点点就容易掉落,碰巧不碰巧不知道,反正就是掉下马一个,开枪只是当命令,士兵惊叹之下看演戏。

    骑兵呼啸间到了300米,三排的士兵才反应过来扣动扳机,对着前面几匹马玩命的射击。

    伪军老兵可不是盖的,一个拔马,就斜跑了出去,把后面的骑兵露出来对着阵地。

    太子爷有点恼火,400米撩一个很奇怪吗?

    长官开枪了,部下还在发愣,战场带这样的士兵玩伤不起,都快喊乌鸦连集合了,需要自己的兵补充火力。

    400多米打骑兵不奇怪,太子爷打马上的伪军,一枪打下来就惊奇了,一个惊讶,伪军骑兵向前突进了百多米。

    很多的骑兵一起冲锋,那轰隆隆的压迫感太强了,骑兵冲上阵地就是步兵的末日。

    太子爷的命令打破了伪军骑兵的冲锋布置,那么老远就开始开枪了,还就对着前面的玩命射击,伪军哪受的了这个,猥琐的老兵拔出的骑歩枪都没有来得及回击,自觉的跑出射界。

    凶残,对着快死透的马还在玩命射击,几匹马像筛子样四处飚血还在中弹,到最后轰然倒地,这种视觉冲击后面的骑兵自觉的拔马回头,什么仇什么怨,至于吗?

    彭金山珊珊来迟,听了老兵一通汇报,开始发了一通脾气后,开始布局命令道:“对面已经被日军打残了的,有什么好怕的,一个排多点的火力,还都是辽十三步枪……不急,整三队冲锋,这次谁都不许乱跑乱队形,违反的枪毙……快,整队……”

    “打死一个士兵奖大洋10块,军官50……拿下这块阵地,日本人那还有重赏……冲,冲,冲过去……”彭金山呼喊着,啪的开了一枪,命令冲锋。

    小小的阵地,都是大洋,据现有的情报知道,这个前沿阵地就是一个连,还和日军打的那么激烈,应该就是这么一个排士兵了吧,是万万抵挡不了一个多中队的骑兵的。

    骑兵中队分成三队开始了冲锋,轰隆隆的奔马声中,呼喝着,怪叫着,也远远的就开始开枪威胁,还是有鬼精的伪军老兵,在慢慢落后。

    接近,接近,这次还是三排的辽十三打头阵,在三排压子弹的时候,营长命令下了。

    一颗颗脑袋探了出头,一把把机枪与步枪架上就开始突突,晨曦下血色的浪漫开始了,前冲的骑兵,战马与骑兵身后是一道道的血线。

    “啪……啪……啪……”射击声响彻阵地,这么好的机会没人在意节省子弹,换弹匣的和拉枪栓的恨不得爹娘多给几只手。

    彭金山看着自己的家底被那些机枪无情的收割,心如刀绞,喊的嗓子冒血:“撤退,撤退……快跑啊,快啊……哪个破马张飞的告诉下老子,这里怎么还有这么多机枪的?”

    远矢大尉在一刻钟前,带领勉强修整到还可接着战斗的部下,用前锋小分队探查着埋伏,来到了阵地前面,在芦苇荡里安排着部署,这次准备也来个狠的,掷弹筒与机枪准备好,最后猪突决胜负。

    见到伪军有一个中队的骑兵,更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一次接战微小的受挫不用在意,在远矢大尉活见鬼的表情下,伪军骑兵中队开始了全体冲锋,远矢大尉整个人都不好了,送人头还有这种操作,活久见。

    不等了,指挥部下准备,摸到芦苇荡边沿,就开始攻击准备。

    我们和防御芦苇荡里日军的一个排,守在向江面方向的战壕,我和田芽子带学生兵蹲着听那边的热闹,太子爷安排道爷给我们做哨兵观察阵地前面,那就安心蹲着,没事别探个头,万一被神枪手瞄了,到哪说理去。

    那边热闹还未止,这边道爷对着天上就是啪的一枪,一拉枪栓又是一枪示警。

    远矢大尉吐血,机枪才刚安排到位,掷弹筒还在等攻击开始,砍开一小片芦苇荡才好安排,不然就是为了视野,把掷弹筒得安排到对面阵地射界前面。

    远矢大尉没办法了,在对面辽十三的连续射击下,只能接战,命令机枪开火,掷弹筒先顾不上了,先盲打吧。

    大正十一式轻机枪开始“嘟嘟嘟……”的怪响,打的阵地堆着的沙包卟卟的炸开一个个弹孔,我们不时有士兵被子弹击中倒进战壕。

    我和田芽子射击过几枪后就受不了,吐着泥沙把头藏进战壕,骂着鬼子的娘把驳壳枪抽出来,开始换弹匣。

    “有钱啊,去开医药箱,帮受伤的包一下,别打枪了,留条命等下帮班长背东西……快去,听命令,不听话揍死你……低着点头啊,有钱……”我一把拽下不管不顾把步枪打的左右横跳的好有钱,新兵蛋子把不住辽十三步枪。

    和田芽子对射了一眼,我们偷偷探头瞄了一眼,把驳壳枪举上去,对着前面就扣一梭子,也不管打不打的中。

    喘着粗气去换弹匣,我还是感觉不对道:“不行,这玩意应该不停的撸,先把弹匣拿出来备着。”

    我们开始向沙袋下面放弹匣,然后瞄一眼,开始不停的一梭子一梭子,有什么用不管,按太子爷说的,打出去就是火力,留着就是看戏。

    突然,我和田芽子这里受到很多的攻击,听沙袋受的子弹打击声很猛烈,一声怪响,不知道怎么的,我的驳壳枪被打飞,手腕一阵剧痛,田芽子忙慌查看。

    我没大事,手腕是扭到了,手背很多被沙粒弹出的小擦伤,这时候顾不上痛不痛,把驳壳枪捡起来一看,有凹陷,肯定是坏了,下了枪托,把弹匣也拿下来,大骂一声:“老子砸死你个小日本子……”用左手把坏掉的枪甩了出去。

    “哥,我们是不是该换地方了,记得太子爷说过……”

    “妈蛋的……快跑,鬼子掷弹筒要招呼我们了,妈啊,快跑……换地方,喊上老护卫……”

    我抓过马四环的枪头,拖起步枪就跑……

    远矢大尉在机枪压制射击后,命令中间机枪向两边转移,开始成交叉火力,给步兵让出冲锋线路,步兵开始在曹长和小分队长的带领下,去匍匐前进,利用一切可隐蔽的地方战术前进,去找机会搬开或炸掉那中弹无数的拒马,好马上开始板载冲锋,不能再等了,再等那边的机枪就过来帮忙了。

    刚想喊好的远矢大尉,见对面又有不少的驳壳枪,子弹不要钱似的打了过来,把那些好容易运动过去的士兵打成了鹌鹑。

    掷弹筒参战,喊到前面有视野的地方蛮干了,300米日军武士直面生死,掷弹筒可不能趴着打,拉过几具尸体挡一挡,跪那不是身上冒血就不让停,开始掷弹筒正面硬刚。

    中国军队太可恨,临时工事沙包都全剌了大口子,感觉大日本帝国军人差那点东西吗?

    日军自己也带了麻布袋,现在没来的及灌几个,就驳火了,后面还在灌,先前的被机枪拿去挡子弹了,掷弹筒的要完全来不及,尸体拉过来凑一凑,没动静的就算阵亡了,废物利用。

    我们的人都有驳壳枪,虽然没有我们换弹匣的方便,没有弹匣子弹多,可是驳壳枪一起开连发火力压制,也算有点猛。

    掷弹筒对着那个子弹飞出来最多的地方,就是“嗵嗵嗵……”的连续发射,什么注意弹药消耗,远矢大尉也顾不上了。

    亲近的曹长军士忙去远矢大尉劝到:“大尉,对面有迫击炮,需要马上转移掷弹筒小组。”

    “纳尼……”

    又是一样的配方,一样的苦涩味道……

    两声尖啸,两声又两声,一样的熟悉,一样的看着部下翻滚……

    远矢大尉解释道:“井上君,我确实是被江水把脑袋冻的很不灵光,这点……你的明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