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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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降噩运

    工云奔至左茜居住的小院,刚到院门,一股花的清香扑鼻而来。

    工云抖了抖衣襟,力图使自己的心境平稳下来。

    工云听到院子里传来了说话声。

    院内有人!

    院门半掩,并未上栓。

    工云推开院门,就见到左茜正在庭院中练剑。

    左茜的秀发扎于背后,一身袖口绣着金边的紫色紧身劲服,将她曼妙玲珑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左茜正将她健美修长的腿靠在一个男人的肩上,右手执长剑向背后刺去。而男人握住她的足踝,一只粗壮的手臂圈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细腰。

    那个男人正是白峰城的少主工图。

    看到这一幕的工云,目瞪口呆。

    工图道:“茜妹,这招‘回风拂柳’是天风勾中的绝杀,此招的要旨是要回击你身后的敌人,因此你使出此招时,注意力不应放在前方的我身上。”

    “嗯,可能是我用剑使出这铁索银铁钩的招式,不太习惯吧。”

    “你进入我们白峰山已经三年了,别再用原来师门的兵器了。”

    左茜收回长剑:“我还是不太习惯用银勾。”

    她试图将腿放下来,可是工图仍是紧握着她的足踝不放。

    “师兄,你放开我呀。”

    “没事,我们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你再把那招试一次看看。”

    “唔,好吧……”左茜正要挥剑时,侧眼见到呆立一旁的工云,惊呼道:“工云,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那个……看到院门开着……”工云有些手足无措。

    左茜赶紧将长腿从工图肩上放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整张俏脸布满红晕,她想解释几句,又觉得解释什么有点刻意。

    工图见到工云,气不打一处来。他正与左茜温言细语地“指点”宗门武功,工云此时现身,把气氛都破坏掉了。

    工图指着工云怒吼道:“怎么又是你小子!”

    随即他冲上前,一脚就向工云的腰间踢去。

    工云急忙向后跃开,虽然腰部避开重踹,但腿仍中了工图一脚。

    “天杀的野种!你居然还敢躲我!”工图没料到工云竟然敢躲避,心下更怒,向工云追打过去。

    左茜急忙拦在工图的面前:“干什么!见面就打人!”

    工图骂道:“天杀的野种!大晚上的来这里,是不是又想来偷窥!”

    “你尽胡说八道些什么!”左茜将工图挡在身后,转身向工云问道:“你有什么事?”

    工云他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虽然自己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我……我是来告别的……”

    左茜惊讶道:“告别?什么意思?”

    “我想清楚了!决定加入新峰门,去跟我大伯。”在进到左茜庭院之前,工云本是拿不定主意。但现在,不知什么缘故,工云脑门一热,毅然下了最后的决心。

    左茜杏目圆睁,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要离开白峰山?你真的想透了吗?”

    “嗯,我想成为内门弟子,一直都想,但在白峰山没有这个机会,所以我想去新峰门。”

    “可是……白峰山毕竟是你的家啊,你舍得?”左茜手握长剑,轻轻地发抖。

    “哼!这小子薄情寡义,怎么会舍不得!我们白峰山庙小,已经容不下他这个大神了!”

    左茜用肘顶了一下工图:“你别乱说,工云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不是?这小子老爸是背叛家族的阴险小人,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工图对着工云一顿冷嘲热讽,他向来不承认工云是他的堂弟,而在左茜面前,他更是要将工云踩到泥土里,以显示自己的优越感。

    工云尚未说话,左茜已不满道:“他老爸好歹也是你的叔叔,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哼,什么叔叔?我不认!我们工家就没有这个吃里扒外的人渣!”工图的话越说越难听。

    工云握紧了双拳,强自忍耐。虽然他也不知道父亲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家族事情,但工图这样当面辱骂他父亲,无异于也是对他本人的重大侮辱。

    工云自己现下无论是宗族地位还是玄功实力,都不是工图的对手,他只能把这口气忍住,如果与工图冲突,自己只会遭受更大的屈辱。

    工云心中暗暗发誓:“工图,你给我等着。有朝一日,我会把你今天对我的侮辱,全部还给你!”

    他自幼与父母分离,是被一个老奶妈带大,在他长到十岁时,老奶妈也因病去世。此后,工云就在周遭人的白眼中长大。这段经历,导致工云爱憎极为分明,对人情冷暖异常敏感。

    工云强压怒火,说道:“冰师姐,我想清楚了,明天就会跟城主回复我的决定。再见!”

    “喂!喂!你等等!”左茜冲着工云不断叫嚷,但是工云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庭院,他不愿意在这里多呆片刻。

    工图冷哼了一声:“茜妹别管他!他只是个外门弟子,不值得!”

    望着工云离开的背影,左茜秀眉微蹙,眼中带着复杂的情愫。

    工云在山间快步行走。

    左茜将腿靠在工图肩上的那一幕画面,在他脑海中久久回旋,无法散去。

    工云心头像给石头压着般,很不自在。

    他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去新峰门,却在情绪最混乱的瞬间做了决定。

    此刻,工云脑子一团乱麻,他只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静一下。

    工云来到了白峰城的兵器库外。

    夜深人静,月光如水银般照在兵器库铁门之上。

    工云望着铁门上悬挂着“神兵武库”的牌匾,发出一声轻叹。

    在工云的眼中,神兵武库并非只是工家存放兵器的仓库,而是他可以倾诉心事的“朋友”,他管理了兵器库三年的时间,这里已成为了他心灵取暖之地。

    每当工云心情苦闷烦躁时,他就会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兵器库内,静静待上一段时间,仿佛与世隔绝,外面的世界和自己毫无关系。

    工云暗叹:“我若是真加入了新峰门,这几天,将是我与‘它’相处的最后几天。”

    工云掏出铜匙,打开兵器库铁门的大锁,推门而入。

    他刚踏入兵器库,还未来得及点亮烛火,突然腰间一麻,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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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

    好凉!

    工云猛地一哆嗦,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浑身湿漉漉地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在他四周围满了人,这些人的目光中都带着凶光。

    “凶手醒来了!”一个阴沉的声音说道。

    凶手?

    谁是凶手?

    工云诧异地转过头,一道严厉的目光正盯着他。

    工云看清了这人是白峰城的城主工锦。

    工锦的身旁站着长发垂肩的高瘦男子,正是白峰城的铁卫队长,也是工云的二伯工元锐。工元锐手中拎着一个水盆,显然刚才是他用一盆水浇醒了工云。

    冰冷的声音响起:“工云,你为何要杀了工河,从实招来!”

    “什么!我杀了工河?”工云一惊,他想站起来,这才发觉自己的双手被绑了起来,双脚也被系上铐锁,自己这一动弹,铁锁和石板摩擦的声音清晰可闻。

    一股恐惧流过了工云的心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在发什么呆?还不快招供?”工锦一声怒喝。

    “城主,冤枉啊!我没有杀人啊!”

    “胡说!你没有杀人,手中怎么会有血迹?”

    工云闻言,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手,只见他的掌心和上衣,都沾染着血迹。

    他脑袋轰然一响:“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工云侧眼望去,离他丈许处,地上趴着一人,依稀就是新峰门的少主工河,他的背上插着一把匕首。

    “我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当时,我看到堂兄工河倒在血泊之中,而这畜生想逃走!是我出手制服了他!”说话的是正是工图。

    工云的心迅速往下沉,工图绝不会让自己有好果子吃。

    工云拼命地摇头:“大师兄,冤枉啊!我没有杀人!我跟工河……工河少爷无冤无仇,怎么可能杀他呢?”

    “哼,你小子狼子野心,监守自盗,偷取魔刀!我堂兄工河发现了你的阴谋,因此你就杀了他灭口!”工图指着工云大声道。

    工云知道工图讨厌自己,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把杀人的罪名栽到自己的头上。

    “大师兄!城主!冤枉啊!”

    工图厉声道:“说!魔刀去哪里了?”

    “魔刀……魔刀不见了吗?我……我不知道……”工云万分诧异。

    “他妈的,还敢装蒜!”工图以膝盖在工云胸下捶了一记重的,工云前胸传来钻心的剧痛,倒在了地上,他再无办法说话,只能发出呻吟之声。

    工图拽起工云的头低声道:“臭小子,我说了绝不会放过你!你死定了!”他细长的双眼露出了邪异的锋芒。

    工图站起身转身说道:“大伯,你放心,这小子敢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按照工氏族规,定然要将此贼碎尸万段!”

    新峰门的门主工元锋这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一派之主的豪气,他坐在儿子工河的尸身之旁,全身颤抖,虎目含泪。他直愣愣盯着工河的尸体,似乎听不见工图在说些什么。

    而另一人跪在工河尸身之旁黯然垂泪,正是前日跟在工河身旁的黑衣女子。

    “你这狼心狗肺的小子!大伯好心收你成为内门弟子!你居然恩将仇报!还是个人吗?”工图又冲工云身上猛踢了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