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

    K探员充满怀疑的盯着外婆。

    “你和两个怪物猎人，得到了你的朋友伊莱文小姐的情报”

    “她的真名叫伊诺拉·福尔摩斯，”外婆纠正道，“只有我会叫她伊莱文。”

    “好吧，福尔摩斯小姐告诉你，在休斯顿附近有一个进行非法人体试验的军方基地，于是你们决定……”

    “探查真相，然后向有关部门举报，尽一个公民的义务。”外婆抢先答道。

    “O……K……”K探员捏着鼻子接受了这个说法。

    “然后你们还没行动，基地就发生了……我们姑且叫化学泄露事件。”

    “当然，不然还能是什么呢？”外婆略带讥讽的回应。

    K探员抽动了一下嘴角，“然后你又‘捡到’了这个孩子，”他看向梅克丝。

    米茜觉察到梅克丝紧张起来，连辫梢都有些轻颤，便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恶狠狠的盯住K探员。

    K探员权当没看到小姑娘威胁的眼神，继续复述外婆告诉他的话，“你带她来买衣服，突然起了雾气，而一只魔鬼又出现在超市外面……他没有进来？”

    “你知道他进不来——因为我在。”外婆充满自信的答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一位‘强力人士’；但魔鬼没有透露他的意图吗？”

    K探员充满疑惑地问：“魔鬼费了这么大力气，什么都没做就走了？”

    “谁能知道魔鬼的想法呢？”外婆随后略有所思道：“也许真的有——那个被魔鬼附身的人呢?”

    “很遗憾，他没有坚持下来；我们还找到了其他几具尸体，但是并没找到凶器。”

    其实外婆早就知道了，但此时她还是做出一副遗憾的样子。

    刚刚她给K探员的信息有真有假。

    超市内其他顾客早早昏了过去，没人看到堕落天使卡西尔和修车店老板吉姆的动作，因此，在外婆远远看到K探员从车里走出，和本地骑警扯皮时，就示意他们装昏倒下，混乱中没有人会注意他们。

    外婆早就认出K探员，两人在1947年罗斯维尔“UFO”事件中就打过交道，她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干脆就把事情抗下。

    去军事基地附近查探的两个怪物猎人，如果没有死的话，也会落到黑衣人手中，伊莱文的事情迟早会被黑衣人知道。

    伊莱文为梅克丝伪造的档案，先不说半天时间能不能完成，即使完成了，也只能骗骗普通警察，像FBI这样的部门，是瞒不过去的。

    没错，黑衣人隶属联邦调查局，是货真价实的FBI探员。

    但他们只负责超自然事件，从来没有给军方当舔狗的习惯，所以外婆不会担心他们把梅克丝的存在泄露给军方。

    而且外婆大大方方的把这些讲给黑衣人，是为了瞒下更重要的事情。

    比如米茜，扛着一把比她自己还长的刀，砍了五个魔鬼，连地狱王子都差点砍死的细节，就不用提了。

    K探员反复核实了一些细节后，站起身来，和外婆握手表示感谢。

    “非常感谢您，塔克女士，您的两位同伴，如果我们核实没有问题的话，也会及时释放。”

    “他们是怪物猎人”外婆提醒道：“多多少少会有案底。”

    “这不归我们管辖，”K探员简洁的回答，“但是我们也不提倡民间的猎魔行动。”

    “前提是你们能履行好职责的——那些人之所以开始猎魔，都是因为亲人被怪物杀害。而且据我得到的消息，这次的事件，黑衣人也有份。”

    K探员又沉默了一下，“我很抱歉，但任何一个组织都不会是完全纯洁的。”

    他认真的看着外婆：“黑衣人能第一时间出现，并拉响警报，原因就是为了清除我们当中的害群之马——我能保证的是：我们尽了最大努力。”

    “但愿吧，当事情来临时，希望你们能做的不只是拉响警报。”

    外婆又向梅克丝扬扬头，“刚刚我们定下的协议呢？”

    “梅克丝·库珀将会拥有平静的生活——FBI会把她列入证人保护计划。”

    外婆满意的点点头，向两只萝莉示意。

    “姑娘们，我们可以走了……真是漫长的一天。”

    “现在是中午，一天还没结束呢。”米茜认真的提醒。

    ……

    “黑衣人好像很尊重你，我觉得还有点怕你？”

    回去的路上，米茜有意无意的问道。

    “那时因为我们是真正的女巫。”

    外婆笑了笑，趁机普及起关于女巫的一些知识。

    “这个世界有很多施法者，有些能沟通、借助祖先的力量、有些其实是超能力者，当然还有更糟的——和魔鬼签下契约，但是真正的女巫、男巫是能够不用借助任何外力，完全靠自己的能力和知识的施法者。”

    她看看米茜，有些骄傲的说：“就我所知，这样的真正施法者全美不超过十位。”

    “我也是吗？”

    “你还离得远，但你将来会是的，”

    外婆接着解释道：“我会教给你如何来辨认真正的施法者，但在这之前你要记住一个原则：他们是极其危险的，真正的女巫或男巫很难被杀死，而他们如果准备充分的话，甚至可以毁灭掉一座城市！所以黑衣人对这些真正施法者通常给予极大的善意和尊重——这是基于实力。”

    也许是因为战胜了魔鬼的缘故，也许是因为梅克丝的身份问题得到解决，回去路上外婆心情显得很好，她一路给梅克丝介绍小镇上的各种建筑。

    路过修车店的时候，店铺大门紧闭，米茜猜老板吉姆已经重新踏上逃亡之路了。

    几辆洒水车迎面开来，不断向马路和空气中喷射水雾。

    在80年代的美国小镇上很少见到洒水车，一些路人都停下来好奇的看。

    即将错车的时候，米茜赶紧关上车窗。

    外婆看了看米茜，解释说：“应该是黑衣人的标准程序，出现魔鬼事件的地点都要大范围喷洒圣水消毒；说到这个，我们带梅克丝去参观一下教堂怎么样？”

    这场变异的地狱迷雾只在小镇边缘弥漫，因此小镇没有多少损失，杰夫牧师情绪不错，听到外婆讲述这场雾气的“内幕”时才惊呼连连。

    时间还早，她们决定回外婆家吃午饭。

    进门后，外婆便奔向厨房，两个女生坐在沙发上聊天。

    “你一直没怎么说话，”坐定后，米茜就问梅克丝。

    “我不知道……是不是能适应这样的生活，太安静……”

    “嗯哼？”米茜挑了挑眉。

    梅克丝发现了自己言语中的漏洞，歉意的笑了笑。

    “我的意思是，这个小镇的生活，”她垂下了头，手指无意的拨拉着靠垫，语气中显出一股迷茫。

    “我生下来就是士兵，生活中只有作战、训练、学习和实验，从没有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过，更没有作为一个女孩子生活过……”

    “我也不太会做一个普通人，”米茜安慰道，“你大概能看出来”

    “其实我不知道，留下你是不是真正的帮你，女巫的生活……也不怎么平静。”

    “我很高兴留下来，”梅克丝猛地抬起头，黝黑的马尾辫在她脑后来回晃动。

    “我逃离基地的后，躲在草丛里，完全不知道该去那里……如果你没有出现，我甚至可能会跑回去，米茜，你要知道……”

    “米茜，来帮个忙？”外婆在厨房的喊声打断了这场谈话。

    “来~了~”米茜拖着长腔，又对梅克丝挤了挤眼，才起身蹦蹦跳跳走到厨房。

    在和刀中的残魂融合后，米茜不但没有变的成熟，反而行为上愈发有些幼稚。

    也许是因为刀中残魂已经和幼稚单纯的刀灵相处多年，也变得稚气，现在又感染了米茜。

    “过来”外婆在操作台前招呼，“站到这儿来。”

    米茜按外婆指示的位置站定，却没发现什么要干的活儿。

    一杯清水兜头泼来，瞬间米茜就变成了落汤鸡。

    她木然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幽怨的看着外婆。

    外婆惊奇的瞪大了眼睛，“不是魔鬼！你到底是谁？”

    米茜明白了，低头看看脚下。

    果然，一块绘制着魔法阵的编织布就在她脚下，这是用来困住魔鬼的。

    “康妮·塔克！！！”米茜气急败坏的大喊。

    “你他XXX脑子进水了吧！”

    啪！

    外婆在她脑袋上敲了敲。

    “既然不是魔鬼，就注意你的语言，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