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衣服上渐渐也有了堆积的雪花，但父女两人都不在乎。

    “也许是我的错，”乔治最后还是颓然承认，“那些年在河内，我杀了很多‘查理’，……直到今天我偶尔还会做噩梦。”

    “这不是你的错——我不是指越战，我的意思是……”米茜想了想措辞：“很多高智商人群都有反社会倾向，当然，我并没有成为连环杀手的冲动，但是我也不会惧怕这些——鲜血、或是死亡。”

    “那谢利……”乔治犹豫的问道。

    “谢利没问题，他只是高智商、低情商而已，这也是很多高智商人群的特征。”

    “那你有没有……？”

    “没有！”米茜紧紧盯着乔治的眼睛，“我发誓，到目前为止，我这辈子没杀过一个人！”

    乔治轻轻舒了口气。

    “以后最好也不要，如果你开始了，那就不会有结束！”

    “我不能保证……这个世界真的很危险……而我的世界可能更危险一点。”

    “我明白，如果真的遇到需要你做决断的时候，不要犹豫，”乔治看着米茜：“我宁可死的是别人。”

    米茜正要回答，突然神色一动，“有车来了。”

    乔治有些惊讶的看着女儿：“你能听到？”

    “女巫的耳朵，”米茜简洁的回答，她又闭上眼睛仔细听了一下，“两辆车，一辆是家用轿车，还有一辆……应该是箱式货车。”

    “我刚刚用屋里的电话叫了清洁工，”乔治说：“应该是他们到了。”

    等到两辆车停稳，看到熟悉的人下车之后，库珀父女才从藏身处走出。

    “卡普兰先生！”乔治将手伸向领头的一位中年女人。

    这位被称作“先生”的女士身穿一身黑色羽绒服，头发在脑后梳成一个发髻，带着一副珐琅质的眼镜，眼镜后不时流露出怀疑的神色。

    “Q先生，”卡普兰先生和乔治握了握手，“我不知道您今天在纽约有业务。”

    “有些临时情况要处理，”乔治随口答道。

    米茜抱着小奶猫，在后面好奇的盯着卡普兰先生。

    “像是那种女子学校的老处女学监”米茜悄悄地在卡宾耳朵边上说。

    热气吹到耳朵里，让卡宾猫有些不舒服，它不耐烦的喵了一声。

    卡普兰先生其实早就看到了米茜，只是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没有多问，但此刻她实在无法克制自己作为一个女性的本能。

    “这位是……”

    “我的女儿”。

    卡普兰先生脸上露出责备的神色，“你在处理业务的时候还带着女儿？她还……”

    卡普兰先生又看了看米茜。

    “这么小！”

    “对不起，女士，这是我的错！”

    米茜用9岁小女孩的口吻答道，“那些坏人……是为我而来。”

    乔治有些尴尬的搓着手。

    卡普兰先生则不再说话，但天知道她的脑海里脑补了怎样的一出情节。

    卡普兰先生带来的清洁工十分专业，不到半小时现场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就算纽约警察局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任何发生凶案的证据。

    最后，当四具尸体被抬上箱式货车后，卡普兰先生才开口邀请道：“需要我捎你们一程吗？”

    “当然，”乔治一点也不客气，“我估计在这里得天亮才能打到车，我实在不想坐纽约地铁。”

    “没错”卡普兰先生赞同的说到，“在纽约，午夜两点之后无好事。”

    回去的路上并没有什么交谈，在这一行，知道的越少，寿命越长。

    直到在酒店门口停下车，卡普兰先生才开口说道：“我要离开纽约了。”

    “我以为你的业务在纽约发展的很好！”乔治讶异的说。

    “有个朋友，我欠他人情，最近他有个计划，问我要不要加入，”

    乔治露出了解的神色。

    “而且大陆酒店已经开始筹建自己的清洁部门了……听说服装设备部门也在计划中，做私人承包商也许是个好出路。”

    “他们在构建一个完整的生态链，想要将所有人都控制在其中吗？”乔治皱着眉说到。

    “杀手这个市场太大了，他们吞不下的，”卡普兰先生递过一张名片，“公司最后还有几个订单，完成后我就要离开，如果你今后有清洁工作，打这个电话。”

    乔治接过名片，又轻轻拥抱了一下卡普兰先生。

    “一路顺风”他说。

    后座的米茜不满的咳嗽了一声。

    两人都笑了笑，乔治便带着米茜下车了，然后目送汽车离去。

    在米茜的强烈要求下，乔治将原来预定的小旅馆改为星级酒店套房。

    现在，在套房客厅，两人坐在沙发上，都一脸严肃的盯着茶几上的一把钥匙和一只圆珠笔。

    刚刚他们已经验证过了鼬鼠哥的说法。

    用钥匙打开卧室的门时，米茜并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是门后面所见的却已经不是酒店的房间，而是一间标准的汽车旅馆房间。

    现在已经是纽约凌晨三点多，正是夜色最深沉的时候，但是门后的房间却是夕阳斜照，一副傍晚的光景。

    出于谨慎，两人都没有进去，而是立刻关上了门，拔出钥匙，再开门，门后又恢复成了酒店卧房，趴在床上的卡宾一脸萌呆的看着两人。

    “我对于魔法、巫师什么的一无所知，”乔治开口说道，“你来决定怎么处理吧，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解决。”

    “我不认为这是巫术”米茜说。

    “不是巫术？可是我刚刚看到……”乔治讶异的说。

    “还记得我刚刚问鼬鼠的问题吗？没有物品会传递信息——这说明不是什么黑魔法或魔鬼伎俩；同时也没有什么特异功能人士参与，获得物品的都是普通人——这本身就很奇怪。”

    “可能他不知道呢？”乔治争辩道。

    “这两件东西，”米茜指着茶几，“我感觉不到任何魔法波动。”

    她没说的是，连“超算系统”也没有对鼬鼠哥的情报有任何反应，这意味着个房间以及围绕着它的一系列物品、事件，应该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超算系统目前的最大任务是分析本世界规律法则。

    最大的可能是：这个房间被割裂出本世界了。

    谁割裂的？怎样割裂的？

    真相对米茜用处不大，自己那么多的系统还没解封呢，这个不知道什么用处，也不知道底细的房间能有什么用呢？

    “魔法世界的一个重要原则：不明底细的物品绝不要去碰，”米茜认真的忽悠道：“而且从鼬鼠说的话里我们可以知道两点，1、这些物品的之间有联系，拿了一个，就会有几十个麻烦找上门来，2、这些物品的主人下场都不太好。”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呢？”乔治好奇的问，“绑上水泥沉到哈德逊河？你需不需要念些咒语？我可以给你搞点羽毛什么的。”

    米茜没好气的瞪了乔治一眼，然后正色说到：“我有办法，但是你能保密吗？”

    “即使对妈妈和外婆？我以为外婆在教你魔法……”

    “柯尔特16把、格洛克11把、M95把，定向地雷5颗……”

    乔治愣了愣，才意识到米茜在说自己的军火库藏，立刻苦着脸说：“好好好，让我们把这些秘密保存在心里，我保证，即使是睡觉……”

    他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米茜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她静气凝神，伸手往空气中一掏。

    一个电饭锅凭空出现在她手上。

    乔治的眼睛瞪的快要掉出眼眶了，他看看米茜前方的空气，又看看她手里的电饭锅，嘴唇哆嗦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米茜不去理会乔治的反应，伸手就将圆珠笔和钥匙扔到电饭锅里，然后又反手掏出一张写好的符纸，一把贴在电饭锅外壁，确定粘结实后，就把它往空中一扔，电饭锅立刻消失不见了。

    米茜对自己的9号储物空间越来越满意了，当初觉得是鸡肋，可是仔细翻腾一下，还真找出不少好东西。

    她看了看还在一边大受震撼的乔治，鄙视的哼了一声。

    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