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颜宁干脆直接抱住了韩绮的脚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方芳直接抱住了韩绮的背,努力把身上的温暖传给她们。
她们其实根本都没有睡着,她们知道韩绮的一举一动,尤其是看到她一个人落寞躲在阳台抽烟的时候,心里难受的厉害。
她们三个人默契的没有开口,谁也没有提昨晚的事情,可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韩绮的眼睛都快要哭红了,方芳和颜宁却是顶着两个熊猫眼。
三个人互看一眼,看到彼此的丑态,忍不住哈哈哈大笑出来,韩绮哭得太久,嗓子哑哑的,有点像捡起的破锣。
方芳穿着拖鞋下了床,很快端来一杯蜂蜜水,韩绮让她拿个吸管,颜宁白她一眼,还骂她矫情,韩绮只是不以为意的赔罪,小模样嘚瑟极了。
洗漱完毕以后,就乖乖坐在房间里等待早餐,医生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检查了一下伤口包扎没有松动,新开了一些止疼药就走了。
本来还商量着去海边兜兜风,天上就轰隆隆几声打雷,瓢泼大雨突然间落下来,速度如此之快,她们出门的衣服都还没有换好。
顾知忆在前台询问韩绮三个人的去处,凭着裴少廷的身份,打听个人不是什么问题,很快就知道韩绮住在万宁酒店,只具体哪个房间不清楚。
“对不起,我们不能告知客户的房间号,除非你亲自给她本人打电话,她同意了以后,我们才能送你上去。”
前台面对来势汹汹的顾知忆,有点招架不住,只能前去找酒店经理,经理一如既往的恭敬态度,标准的服务行业话术,让顾知忆一口气憋住了。
“别给我说些有的没的,我是裴太太,裴少廷的老婆,在江城,还有人敢不给裴少廷面子,看来是不想干下去了。”
顾知忆本就出身江城,本来不少人都认识她,也知道她和裴少廷的事情,她说是裴太太,自然没有人怀疑。
“裴太太借一步说话。”
经理自然知道事情棘手,裴少廷他们得罪不起,冯京更是得罪不起的人物,现在夹在中间,他很难做的。
顾知忆不疑有他,以为他是打算私下里告知她,跟着走到了会客的沙发上。
“说吧。”
“裴太太的话按说本不该拒接,只是上面有人吩咐,不让人去打扰韩小姐,还请见谅。”
经理压低了声音,小声靠着顾知忆。
“谁?”
顾知忆心里大概知道,还是希望只是一次偶然,冯京是什么人,韩绮又是什么人,根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凭什么韩绮得到冯京的照拂。
“裴太太应该听说过盛世集团的总裁,冯家的家主冯京吧。”
经理见她一副不饶人的样子,怕是来找韩小姐的麻烦,这人万万不能放进去。
顾知忆一听,心凉了半截,果然两个人关系匪浅,昨天冯京因为裴少廷提到了韩绮的名字,直接给了他一脚,还警告她。
可是就这样回去,她死活不甘心,裴少廷现在还在医院,躺在床上,凭什么她逍遥快活。
经理权衡利弊之下,让人拨通了韩绮房间的号码。
韩绮玩的正高兴,上一局终于一雪前耻,正拿着两张纸条往方芳,颜宁的脸上贴,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
她低声咒骂一句,翻个身到床头去接电话,一看是前台,接了起来。
“说。”
韩绮心情不爽,能说一个字已经是客气了。
“酒店门口有一位姓顾的女士,自称裴太太,希望见你一面。”
经理一听就知道韩小姐要发火了,赶紧三言两语的把话说清楚,生怕惹恼了她,告到了冯京那里,就完蛋了。
“让她滚。”
韩绮理都不想理这两个人,咋的,有情人终成眷属跑到这里秀恩爱吗,还是来这里示威的,怕是有病吧。
“韩绮,你这个贱人,要不是因为你,少廷…….”
韩绮的声音不小,前台不用转述顾知忆都听见了,她抢过电话,刚说了几个字,就听到电话挂掉的声音,手死死捏着电话线,看的前台的小姑娘神色尴尬。
“谁啊?”
方芳看着她有些生气,弱弱的问了一句。
“一个神经病。”
韩绮以神经病评价了顾知忆,现在的她可不是个精神病啊,哪里还有裴太太的端庄优雅。
“我在国外躲了三年,在江城待了半年,迟早要回去的,有些事早晚都要面对的,还不如早些快刀扎乱麻,早死早超生。”
脸上的玩笑之色消散,韩绮目光灼灼的扫了一眼方芳,又看向窗外,又像是远处的云城,半天没有回过头。
颜宁没有同意也没反对,神色晦暗不明,韩绮说的对啊,躲着并不能解决问题,迟早还是要有个结果,就跟他们一样,要么在一起要么永远不见。
既然达成了默契,就开始收拾行李,方芳和颜宁就一个箱子,其他的都是韩绮的东西。
“如果有人问你,就说我说的。”
韩绮办好手续,就走了,颜宁的后备箱刚刚塞满,三个人扬长而去。
方芳和颜宁都会开车,两个人互相轮流着开车,韩绮作为病号就在后排好好休息,天刚刚擦黑的时候,车子已经到了云城收费站。
看着那两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字,韩绮内心百感交集,表面不动声色,一闪而过的瞬间,她看了看渐渐消失,越来越远的两个字,就像是她的青春,她的爱情,一去不复返。
在颜宁的再三坚持下,韩绮住进了她的公寓,颜宁回了颜家,方芳本来打算留下来照顾她的,被她言辞拒绝了,方芳在上班,为她的事已经耽误了三天时间了,她不能这么做。
最后韩绮是在无奈,答应方芳下班过来看她才让她放心回去。
她再三保证自己无事,把两个人推出了门外,屋外的两人,看着房间里挥手告别,言笑晏晏的韩绮,即时一万个不放心,还是要离开。
既然她要私人空间,就让她独处吧。
门一关上,韩绮整个人就像被抽去了生机一样,背靠着门,慢慢的滑下来,她抹了一把脸,走到了阳台,看着颜宁的车子消失在漆黑的夜里,直到尾部的灯光也被黑夜所吞噬,不见一丝光亮。
连续打了两个喷嚏以后,韩绮感觉到身上冷飕飕的,她关了阳台的窗户进了门,卧室的灯亮了一夜,也没有把那个手脚冰凉的人温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