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针锋相对
陆元徽稍稍平复了心情之后,便朝着风鸣澈这边走了过来。
边走边热情地说道:“绾儿来了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亲自下楼去接你。”
脸上竟是丝毫都没有风雨欲来的那种愠怒之色。
虽然与江绾十分熟识的人都会习惯喊她绾儿。
但被陆元徽这么一喊,江绾的眼眸中还是不由得闪了过一缕既厌恶又无奈之色。
只不过江绾此行前来,并非想跟陆元徽撕破脸皮。
于是也只能说心平气和道:“陆公子,绾儿一称对你而言还是太过亲密,以后你还是少叫的好。”
哪怕江绾如此说道,陆元徽也似乎是如同没有听见一般,依然自顾自地走了过来。
陆元徽越走近,身上的气势便是越强一分。
看样子,是想靠气势来压倒风鸣澈。
可惜,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站在一旁的江绾见陆元徽有些咄咄逼人,不禁是挺身而出,挡在了风鸣澈的身前。
到此,陆元徽也只能作罢。
不过陆元徽看向风鸣澈的那个眼神,依然有些许的挑衅的意味,彷佛是在告诉风鸣澈躲在一个女子的身后算什么?
随后,陆元徽又恢复了原本那副随和的模样,语气柔和地向江绾问道:
“这位朋友又是哪个世家的公子?怎么好像从未见过一般?”
随着陆元徽的话音落下,众人皆是放声大笑起来。
在他们看来,陆元徽这个问题不过是想要羞辱这个不知何来历的少年。
毕竟在场的,谁不知道陆元徽在江淮地界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而眼前此人,似乎却是名不见传。
在场的也就只有那几个帝都里的权贵子弟,稍稍地往后挪了挪,生怕风鸣澈将他们和这群不知死活的人看成一伙的。
“他叫怀瑾,是我在帝都刚认识的一个好友!”
在好友两字上,江绾更是刻意地加重了力度,如同在告诉陆元徽不要太过分了。
原本江绾是想把风鸣澈说成她的意中人,可话到了嘴边却是没能讲出来。
一来是因为江绾虽然是想借此来拒绝陆元徽,但她却不想因此而连累到无辜卷入其中的风鸣澈。
二来就是...她还是太害羞了些,没勇气能讲得出口。
江绾的这一番话,在陆元徽的耳中只听到了两个重点。
一是帝都,二是好友。
好友一词自然是把陆元徽气得不轻,但关键还是帝都这两个字。
他陆元徽自认在江淮地界的确是了不起,但是到了帝都之后他也不敢太过高调。
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点城府他还是有的。
陆元徽细细地将帝都中的一些权贵尽数盘点了一遍,发现确实好像没有怀姓的存在,而后才是松了口气。
突然间,陆元徽心生一计。
陆元徽先是假意地同风鸣澈寒暄着:
“怀瑾兄台,幸会幸会!今日设宴,自当是以酒会友,还请怀瑾兄台多进几杯。”
随后便是端起了一盏清酒,然后连杯带盏地甩向了风鸣澈。
他想要的,自然是让风鸣澈在江绾面前丢脸。
陆元徽的这一手,自然不是寻常人所能做得到,想必也是有些武道根基傍身的。
只不过,这般雕虫小技对于如今的风鸣澈来说却是不值一提。
既然陆元徽想玩,那就陪他玩玩又如何?
举手投足间,风鸣澈轻而易举地便接下了那一盏清酒,而后便是潇洒地浅酌一口。
“清酒微涩,实属下品。”
“看来元徽兄还是不够大度啊。”
风鸣澈的这两句话皆是一语双关。
表面上是说酒不够好,实际上则是在暗讽陆元徽人品不行。
而下面那句不够大度,估计在场的诸位都能听出是什么意思了。
见自己的手段被破解得游刃有余,而且对方甚至还能腾出心思来嘲讽自己,陆元徽的脸色顿时间便阴沉了不少。
江绾也是对风鸣澈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感觉十分不可思议。
若不是眼下的场合不方便,不然她都想鼓起掌来了。
就当陆元徽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时,风鸣澈却是先声夺人道:
“元徽兄还是少将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了,依在下看来这还不如去振兴陆家来得有意义。”
此话一出,除了知晓风鸣澈身份的几人以外,全场皆惊。
包括陆元徽在内,无人不被风鸣澈的这番狂妄所震惊。
要知道,江淮陆家乃是真真正正的权贵世家,是巨头级别般的存在。
放眼整个华夏境内,江淮陆家也能算得上是现世世家之中的前十之列。
哪怕是居于末尾,也绝对不容小觑。
可眼前这位素未闻名的少年,竟然敢叫陆元徽去振兴陆家?这是觉得陆家还不够强盛吗?
这般眼中无人的狂妄,他们也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风鸣澈仅仅用几句话,便是让在场的温度到达了冰点。
这般结果,让江绾都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的确,这便是江绾想要的效果,但这做得也太过了些吧。
她有些担心,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位才初次见面的“怀瑾”。毕竟敢公然挑衅陆家,以后也必然会遭到陆家的回击!
正当江绾想说些什么来缓解一这般紧张的气氛时。
风鸣澈却是当着陆元徽的面,拉起了江绾的芊芊玉手,转身便是离去。
临行前,风鸣澈还送给了陆元徽一句话:“以后少来纠缠我家绾儿,否则后果自负。”
而这一次,江绾竟是没有开口反驳。
就在风鸣澈带着江绾离去之后,陆元徽再也无法压制心里的怒火。
转身便是掀翻了摆满菜肴的食案。
那一坛坛价值数百银两的佳酿,更是被陆元徽砸得洒落满地。
就当陆元徽满腔怒火,没地方能撒气时。
竟然还有不识时务的人敢站出来说道:“陆公子,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地放过那个小子啊?这不得给他一点教训?”
陆元徽当真是越听越气,转头便给了刚才开口的那人一个巴掌,打得那人整个脸都红肿了起来。
陆元徽不气吗?他当然气。
但是此时在帝都之内,他却不敢做出那些出格的事情。
否则若是因此连累到了陆家,那他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陆元徽心里清楚,眼下最为重要的当属家中长辈所嘱托之事,那便是好好地在诗会上表现一番。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放过那个叫怀瑾的家伙。
“去,把方才那个人的底细给我查个清楚,哪怕是家中养的一条犬都不要放过。”
“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惨不忍睹。”
陆元徽如此吩咐道。
这次他当真是动了真火。
当众踩了陆家的脸面,还夺走了他的心上人,这些在陆元徽的眼中皆是死罪。
至此,今日明月楼的宴会也就变得不欢而散了。
临行之前,那几位权贵子弟还想着要不要将风鸣澈的身份告知于陆元徽。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毕竟在他们的眼中,这位尘王世子才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存在,此时的好意说不定到时就成了世子殿下发火的借口了。
孰轻孰重,他们的心中还是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