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9章 一命低一命
接了陈留王进城,叶欢安慰一番便告辞而去。
“君候有要事,不如一起去见陛下。”柳迟想了想说道。
“哎,陛下兄弟相见,自然有话要说,我明日再去。”叶欢一笑。
“是,恭送君候。”
大公子去的是闭月阁,接下来的很长时间,他还会天天去。
而张海龙此刻已经到了铁骑营在晋阳东郊的营地,赵云亲自到营门迎接。
“六曲曲长张海龙,见过赵将军!”后者军姿标准,声音格外洪亮!
“张将军辛苦了。”赵云颔首笑道,郎将为曲长,唯有三六九。
“赵将军,方才在长亭将军说了,这小子既然看上了文工团的人。除非他没本事,人家姑娘不愿意,否则定要拿下,不能丢了铁骑营的脸面。”
“哦?兄长既有此言,定要为之,张将军军中前辈,还要多多出力。”赵云闻言心中一动,张海龙刚才说话格外大声,是不是……
郝嘉琪撇撇嘴,似乎有些不满,什么没本事?不过他可不敢和张海龙杠。
“将军放心,六曲此刻,定以将军马首是瞻!”张海龙大喝道。
“张将军客气了,大帐请。”赵云暗暗点头,伸手相请。
叶欢前脚刚到了静香院,就有大河之人赶来送上讯报。展开观后,大公子微微松了口气,目光不由眺向南方天空。
庐江城,位于长江之南,说是城池,但论规模,比之晋阳小的太多。
城中的一家独院,表面上是个行商人家,实则为清风的一处驻地。
花园之中,一股梅花清香逼人,张离拄着双拐,正将鼻尖靠近其中的一朵。
此刻的她,双目微闭,脚尖踮起,很是专心。
忽然,一只大手出现。
“咔嚓”一声轻响,花枝被折了下来。
张离蓦然双眼睁大,瞪向对方,却是臂缠纱布的叶冬。
见张离眼光“不善”,叶冬心中打鼓,手中的花枝微微颤抖,嘴角嗫嚅。
“我……我看离妹妹你喜欢,就想着摘下来送给你。”
“哎~”张离摇头叹气,却不言语。
叶冬想了想,深吸一口气道:“离妹妹,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这次我要谢他,若不是他出手。王越狗贼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够!”
张离不语,叶冬接着道:“其实当日是你叔叔下得手,他也只是受命与人。我当然不是同情他,但他救你一命,就是救我一命,一命抵一命…
…”
却原来此次王越想要刺杀陈留王之时,找到了禽滑庚的隐居之处,要他相助。
后者自前番废村之战,早已心灰意冷,再无和叶欢作对之心。可王越既然找到了他,若是不从,怕眼下就要死,绝羌神剑可是心狠手辣之人。
于是乎禽滑毒王明哲保身,选择了虚与委蛇,假意答应下来,再寻脱身。
没曾想张离三人组汇合十三,在庐江赶上了王越,双方一场大战。当日的战况颇为惨烈,本来禽滑庚趁机是有机会走掉的,但张离却遇到了危险。
一瞬间,禽滑庚选择了一次无间道,出手相助,重创王越。
但在上次废村之战后,王越的剑法居然又有突破,三人组都受了伤……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张离冷冷的道。
“好,离妹妹你说话,我去动手,你不能去。”叶冬断然道,他是真的不愿爱妻纠结此事,看着张离难受,他宁愿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
张离却摇摇头:“我就是说说,主家说过,放下更不容易,不要折磨自己。”
随即又是一笑:“我的杀父仇人其实是叔叔,他也救了我的命。”
叶冬听得心中欣然,但接着却
是双眼睁大,这不都是刚才我劝的嘛?
“你瞪什么?”张离见了不由问道。
“哦,我说离妹妹心胸博大,比男子还要宽广。”叶冬当机立断。
“你说什么,什么大?”岂知张离闻言又瞪眼了。
“呃,我……”
“大,我就知道你嘴上不说,一直想要孩子……”
“我没有……”叶冬这个冤啊。
“闭嘴,你就是口是心非。”
“我……”叶冬当即就有拿头撞墙的冲动,我说心怀宽广不好吗?
正在彷徨无计之时,内院之中忽然传来一阵鸡叫,夹杂几声喝声。
张离秀眉微蹙,看向叶冬,难道有敌人来袭。
“啊,大哥说你是为了救他受的伤,要给你做鸡汤的。”叶冬一拍脑袋。
“快点背我去。”张离的嘴角抽搐一下,急忙道。
“哎~”叶冬上前就背起妻子,只是他的脚步也略见蹒跚。
内院之中,神耳徵帧傲然挺立,在他面前五丈之处,是一只母鸡。
小眼睛看向神耳,内中似乎写着不屑。
徵帧不但有着一对神耳,剑法更是极为高超,就算有伤,一站还是高手气度。
当然,如果头上少了那些鸡毛,就更有形象。
禽
滑庚一旁摇头:“神耳徵帧,杀个鸡费这般力气,厉害啊。”
“废话,老夫之剑,不杀无名之辈。”徵帧老脸一红,却强声道。
“对对对,神剑,你先把嘴边的鸡毛拿掉再说。”禽滑不屑。
徵帧这才察觉唇间有些不对,伸手一抹,果然是一根鸡毛。
“你说的倒是简单,有本事你上啊?”神耳咽不下这口气。
“哼,若是我出手,它有九十七种不同的死法!”禽滑满脸傲然,说的快了,身躯有些摇晃,伸手在石桌上一撑,牵动了伤口又是龇牙咧嘴。
徵帧解气的一笑:“九十七种?就是九百七十种,你杀得鸡,谁敢吃?”
“呃……”禽滑闻言语塞,杀鸡这种事情,他还真不拿手。
“哼,还得看老夫的。”见对方不说话了,徵帧一笑,缓缓抽出宝剑。
寒光闪闪指向母鸡:“是你逼老夫出手的,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看着徵帧如临大敌的样子,禽滑又想笑,但下一刻他却笑不出来。
不是因为牵动伤口,而是他在徵帧身上,看见了以前的神耳所没有的东西!
轻松。
对,就是一种轻松,那是将一切都放下之后的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