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五十六章 心理画像
离开黑山之时,许攸是有些志得意满的。
不单单是因为张燕对他言听计从,而是这种态度,是被他以种种设计说服的。
作为黑山之帅,对方是很有主见的,但越是如此,成就感就越足。
且言谈之间,张燕虽然有所掩饰,许攸还是感觉到了他对袁绍的隐隐不满。那些偶尔一见的情绪瞒不过他的双眼,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对啊,这才是该有的情绪,自己又何尝不是有些“怀才不遇”?
那是能被他利用的,张燕信任他,如果能继续加深,就是在冀州立足的更大资本。
许攸这样的谋臣,能如此轻易的被忽悠?
答案当然是否定。
作为叶欢的耳目,苟图昌统领下的大喝大河、清风、暗影、微尘各司其职,并非简单的打探军情。比如清风之中就有一项专门的作业,叶欢名之为“心理画像”。
不用说,又是来自后世的理论。但经郭嘉苟图昌及清风众士完善之后,用之与汉末,却颇为有效。早在五年之前,清风就有人开始接触许攸了。
不光是他,似田丰、沮授、颜良、文丑,等等一干谋臣战将,在清风都有自己的
数据库。
通过观察其一贯的言行,找出规律,掌握对方的心理,才能对症下药。
于是就有了张燕那种淡淡的情绪,那种不慢袁绍,却又想借之之手向叶欢报仇的暗示。所有皆不在明处,让许攸自行加以推断,验证,如此才能让他深信不疑。
应该说,除了对叶欢的仇恨之外,张燕所有的表现都是自然的。也只有出自本心,才能骗的到许攸,可以说从头到尾都是郭嘉设的局,也仅仅是开始而已。
回到邺城之时,文丑与高览的战报同时到了,张燕开始派骑军协助冀州军对付袭扰之敌。双方联手,行之有效,几番作战之后,文丑第一个确定了对手是白马骑。
而严纲的收缩,进一步证明了文将军的判断,也让许攸对张燕的信任,又多了一分。
“子远,此番黑山,君乃大功一件,张燕能够如此,足见子远之才。”袁绍对此是欣然的,以往怎么说呢?黑山多少有些阳奉阴违,但这一次,真刀真枪。
“攸受明公重托,自当尽力而为,此份也。只是明公,攸承诺张云翼之事……”许攸的得意在心里,面上丝毫不显,谦逊了
一番之后便道。
“子远放心,已然准备妥当,以绍之见,还是劳烦子远再亲往一趟如何?”
“是。”许攸爽快应诺,又道:“明公,可以与之,却不能尽与,眼下战局未了,严纲虽退,定边军当不会善罢甘休,攸为明公谋,一切还要谨慎。”
“好,子远说的极是,明公,当从子远之言。”田丰一旁欣然道。
“嗯,那依子远,又该如何为之?”袁绍点点头又虚心问道。
“明公,先与之三成,再观其后效,眼下只是小范围作战,未能足够见其诚。”对田丰微微一笑,许攸方正色道,他之前便与张燕有约,此刻更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善,那边交于子远全权处置,若有所得,君在报之。”
“诺!既是军情,攸立刻便去,以防叶悦之再有下一步举动。”许攸抱拳躬身。
白马营回缩,叶欢会就此结束?没人会这么想,袁绍也做好了最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当消息传来,却还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种,常山颜良军遭遇突袭。
从作战战法和习惯上来看,这一回不再是白马营,铁骑营,洪彪第三曲。
不得不说,对洪
彪和三曲,袁绍是有点心理阴影的。幽州大战之时,前者隐伏突进,忽然发动袭击,最近的时候,彪哥甚至能看清袁本初的胡子!
那也是袁绍军事生涯中很危险的一次,若不是亲卫营以命相抵,还真难说。
王牌出手,叶悦之是要彻底和我翻脸?袁绍不得不这么想。早在洛阳之时,叶欢给他的印象就是宁折不弯,叶大公子的脾气上来,怕是除了叶公,什么人都不管用。
西凉、豫州,被接连算计,叶欢心头估计憋着火,难道是自己要承担?
潜意识之中,袁绍是希望曹操能挡住定边锋芒的。可叶欢出现在并州边界,如今洪彪的三曲又来了这么一手,他不得不去重新估计敌军的主攻方向。
常山郡,被幽州的涿郡、范阳,并州的太原郡两面包抄,也的确该是定边军的进攻所在。
关键还在此时的袁绍和曹操一样,根本不知叶欢手中另一大王牌,飞燕骑的所在。张翼德无论加入哪一方战场,都将对形势优劣,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如果将现在的天下大势比作一盘棋局,那么,叶欢隐藏张飞飞燕的行迹,就等若在犬牙交
错的纠缠下,忽然在别处下了一招闲子,而这颗闲子,却与大局紧密相连。
“明公,要号令颜良将军,对洪彪三曲的攻击,暂以守势为主。各地郡国,坚守城寨,三曲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攻城拔寨,先观战场之动而动。”
商议良久,田丰还是给出了方略,定边军在边境摆出一字长蛇,三曲并不一定是主攻方向。声东击西的事情,过往战役中,叶欢用的太多。
“田军师,倘若叶欢定边主力在常山,可否调动人马,前往援之?”郭图建议道。
“暂时不可,三曲摆出一副清扫障碍的举动,虚虚实实。但即使是常山,我军逐次抵抗,援军尚且来得及增援,倘若再被敌军调动,得不偿失。”田丰断然道。
“嗯,军师所言有理,但以图之见,与叶欢的定边军相争,我军万不可被他占据主动。是否还有更为妥善之法?一味防守,对方就能尽展所长了。”郭图想想又道。
“公则,汝言有理,但丰眼下一时的确难以想到万全之策。张辽铁骑,张飞飞燕,一旦叶欢下定决心不顾一切,我冀州就算挡住兵锋,怕也会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