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凤舞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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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四百五十八章 当仁不让

    没有等参谋做出任何回应,张燕又挥挥手让他迅速传令去了。

    将锦囊交给参谋而不是自己,问出问题的同时,张燕忽然体察到了庞统的用意。他对战局判断如此精准,这般做,岂能没有……

    那是让他自己作为主帅,决断一切,不需有任何的依仗。

    此时,张燕更能理解到定边众将,在面对贾诩郭嘉之时的心情。他们对军师的尊敬,绝非仅仅是主公交代,而是心悦诚服。

    有了庞统的锦囊妙计,倘若刚才是信心满满,那么现在便是信心百倍。身为主帅,他也该多有些思路,不可拘泥。

    想着,张燕的目光不由看向西边,庞军师此时又在做什么?

    先登大帐,主力已经随麯义进军,留下的是后勤主力及守寨士卒。贾诩的营帐,守卫森严,和帅帐不同,这里温暖如春。

    贾军师在案前正坐,案上是厚厚的一摞文书,他正埋首其间。

    庞统了,则侧坐在熊皮铺就的软椅之上,看样子要多惬意有多惬意。他右手托腮,时不时喝口香茶,眼神并无聚焦所在。

    身为军师的贴身护卫,叶秋对眼前一幕极为熟悉,像极了之前军师和郭军师一处的模样。后者永远有些懒散,怎么舒服怎么来。

    当然,区别是有的。郭军师在时,自己只要护卫就行了,可庞军师呢?他还得守在案边,时不时为他捏碎核桃,剔出桃肉。

    我苦练的掌法,是用在这里的?叶秋心里有些憋屈,但军师交代,不得不为,且面上还不能有任何的不虞,那会影响对方的心情。

    剔出一堆桃肉,放在锦帕之上,庞统每隔片刻,就会拈起放在口中,随之一阵咔咔作响。核桃的香气飘在空中,颇为诱人。

    “叶秋,还是你剔的好,单论这个,你比黄忠将军厉害。”

    听了此言,叶秋不禁翻了个白眼,终于听到一句赞扬的话了。同时心中有了些平衡,黄将军这般战将,不也要剔核桃肉嘛?

    “不过真打起来,估计你不是黄将军的对手。”

    “军师,你这说的,黄将军是谁?天下顶尖的战将,那也得……”叶秋闻言不禁道,打起来?战阵我不是对手,但若是……

    “叶秋……”贾诩的声音传来,后者立刻闭嘴,继续工作去了。

    接着,毒士的目光又看向庞统,凤雏见状,身躯也稍稍坐正。

    “军师,有何见教,统还在想,只是对手非常,此事还有细细研讨之处,不可轻易定之。”

    看着对方一脸正色,唇边却带着核桃肉屑,还有些黑色,贾诩也不禁心里暗暗摇头。眼前这个家伙,比之当年郭嘉,还有过之。

    “既然交给士元,诩当不会再问,兖州徐州之处,当由士元安排。今日闻报,张燕将军的黑山军拿下柏乡,麯义将军领军跟进……”

    “士元你在黑山待过一段时日,与张将军交往颇多,以你观之,此人若何?与我军之中,其才能与何人相较?”

    庞统闻言,在叶秋的目光示意之下,先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才正色道:“以统观之,有实战历练,当不在潘凤将军之下。”

    “哦。”贾诩点点头,不置可否,又问道:“士元就没有为张将军,献上一两条妙计?或者,冀州战局,士元又如何看?”

    “军师,常与统言,行事需要专注,故……”庞统正色答道。

    “咳……”贾诩右手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

    “哦,统只是根据心中所想,为张将军提了一些建言,也不知能不能用得上。麯义将军让黑山军主攻,之后必要拿下宁晋……”

    见贾诩如此,庞统也不隐瞒,将自己与之锦囊之事详细说出。

    叶秋在一旁听得清楚,不由得便是面露敬佩之色。不为别的,在半月之前,就能将战况预测的如此精准,极为少见。

    且锦囊之中的计策,亦是精妙。他虽然是个护卫,不太懂战阵之事,可身在贾诩身边,天天接触的都是什么人?

    下一刻,他找了颗最大的核桃,右手微微用力,恰到好处。

    “嗯,此乃士元所长,张燕将军若能依计而行,定可马到功成。”贾诩颔首道,眼光还在庞统面上巡游,似乎言犹未尽。

    后者显然察觉到了,想了想才道:“军师,其实冀州之战,在魏郡结束的那一刻,基本已成定数,目下,一味以军力克之?”

    若是和主公在一起,一般到了此时,叶欢一定会不失时机的接上。但眼前的贾诩,显然没有做捧哏的意思,只是眉头微微一皱。

    “天降大雪,气候恶劣,若以此为练兵之法,不失为良机。但统浅见,似乎更该双管齐下,想必军师,定也有此考量。”

    庞统不再等待,立刻接道,眼前的毒士,是为数不多能给他带来压力的人。对贾诩,凤雏心中亦是极为尊重的。

    “嗯!”贾诩点点头,又问:“既然如此,按我军惯例,士元为何不与吾言,难道是心存顾忌?”

    庞统认真的摇摇头:“军师与郭军师皆有气度,统定无顾忌,只不过论及大局,当真经验尚浅,主公军师,或有更深考量。”

    “至少看眼下黑山军及各军所为,战之与冀州,定有益处。”

    贾诩闻言先是点点头,接着轻轻摆手,又道:“士元,战局暂且不谈,有主公奉孝及各位将军,我军之势,绝难逆转!”

    “目下来看,双管齐下,的确是良方,奉孝当日有言,将军会将敌军战死之将,文丑的遗体,送回南皮,却是何人往之?”

    庞统想了想,刚想出言,却又及时止住,又再思虑片刻,眼中光芒闪动:“军师,按之前军师与我之微尘讯息,莫非是……”

    贾诩点点头:“奉孝虽然没有明言,但诩私度之,此人前往,说不得会有奇效。看来士元也是如此想法,便可放心了。”

    “军师,当日得知此讯,统还有些……”庞统说着涩然一笑:“如今观之,主公行事,定有深意,二位军师亦是顺水推舟。”

    “倘若此人前往,辅以一舌辨之士,希望大增。如此再加我军军势,事半功倍,嗯?军师今日问我,莫非?”

    贾诩闻言颔首:“士元,主公是不会让你去的,原因士元自知,但简宪和此人虽有舌辨之才,亦善连横,却少了些韬略。”

    说完,贾诩的目光,若有深意,看着庞统瞬也不瞬。

    “军师,平心而论,统愿意往之,主公心意,我亦深知,只不过……”庞统摇摇头:“军师,你说若是统去,此事有几分把握?”

    “士元若往之,成算当在七八成之间,但亦有……”

    庞统听了,不等贾诩说完,起身言道:“军师既有此言,统愿前往,其余之事不用多言,统受主公厚恩,当竭力报之。”

    这一刻,在叶秋眼中,庞统的面上再没有平常半点的玩世不恭。一股气势油然而起,令得他原本丑陋的面容,也变得极为顺眼。

    “好。”贾诩轻轻拍案,接着笑道:“士元,你可知贾某心中,原本的最佳人选是谁?”

    “统若没有猜错,难道是军师亲往?”庞统对答如流。

    “哈哈哈哈哈……”贾诩拈须而笑,忽然问道:“按主公的说法,如此可算震撼?”

    庞统也笑:“震撼是震撼,不过估计军师是去不了的。”

    说话间他瞥了一眼叶秋:“便是一个冀州,也不值得军师如此。”

    “与士元语,自是畅快,主公待士元厚重,待诩……”贾诩没有继续下去,而是问道:“士元,兹事体大,你我还需细细商议。”

    “军师之言是也,只不过,兖州徐州之事?”

    “贾某说了,还是交给士元,这一来一回,不过本月罢了。当士元去时,铁骑太原,先登黑山,龙骧白马,将全力压进。”

    庞统一派自若之色:“军师,其实刚才统问军师,就是怕……此事统当仁不让,怕是也无人可比统……更加合适。”

    这句话,庞统说的当然是信心十足,但就在此时,他心中却想起了一个人。倘若他和自己有相同的历练,是否更加贴切?

    相同的一片天空之下,魏郡,定边军大帐。

    叶欢坐在案前,埋首与厚厚的文书之中,坐在软椅之上的是郭嘉,那姿势,与庞统别无二致,单论潇洒,前者要胜过极多了。

    帐中弥漫着一股茶香,沁人心扉,乃是极品的青城云雾。

    抬头看了惬意之极的郭嘉一眼,叶欢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奋笔疾书。他很想将案上的文书,分一半给对方,可……

    “主公为何叹息?”半闭的双目忽然睁开,郭嘉问道。

    “没事儿,没事儿,奉孝你要不回去继续睡吧。”

    “主公,今夜会有要人前来,嘉还要与之交代,岂能安睡?如今想起,主公当日之气度恢弘,绝非人所能及,方才……”

    “行行行,奉孝你差不多得了,你要么继续睡,要么过来帮我看一看这些。”叶欢没好气的将之打断。

    “不可,主公言及,专业之事当有专业之人为之,嘉此处不善,不给主公添乱了。”郭嘉正色道,说完又品了一口茶。

    看着对方回味的表情,叶欢心中只能无奈,狠狠的落下一笔。

    “报,主公,军师,晋阳之处来人了。”此时花奇的声音从帐外传来,郭嘉闻言,原本有些惺忪的双眼,立刻精神起来。

    “好,快快请来。”叶欢搁笔道。

    “诺!”花奇答应一声,脚步远去,片刻之后,帐帘掀开,他首先入帐,跟在身后的则是身着儒衫之人,姿容风流潇洒。

    郭嘉观之,眼中微微一亮,不得不说,若论容貌风度,便是朝中那位号称北地第一美男子的崔琰,与此人相比亦是不如。

    且放下一切之后,那种潇洒从容,更是自然,令人观之自惭。

    叶欢早就起身相迎,笑道:“公路兄,来的却快,这一次,欢可是有求与兄了。想来想去,也只有公路兄最为合适。”

    却原来郭嘉眼中姿容顶尖气度不凡的男子,居然是袁术,袁公路!

    徐州一战之后,世人眼中,称帝的袁术已然伏法。只有贾诩郭嘉心里清楚,叶欢并没有杀之,斩杀的,不过是一替身罢了。

    妇人之仁?站在贾诩的角度,的确有这样的考量。但在经过仔细思量之后,他并未多言,因为真正了解叶欢的,莫过于他。

    主公的本性,毒士是清楚的,倘若事情有害,他会直接下手。

    郭嘉亦未过多言语,在他眼中,一个袁术,倒也无足轻重。主公既然能在当年为了兄弟放过王允,袁术自也不在话下。

    “叶悦之,魏郡之战,你已经大获全胜,如今唤术前来,多半是为了南皮,可我去,说不得并不能如你心愿。”

    面对叶欢的笑脸,袁术的语气显得颇为轻松,徐州一战之后,他根本没想到叶欢居然没有杀了自己,袁家的根基也得以保留。

    “叶悦之,此便是你的王霸之道?倘若不杀术,日后说不得就会被人利用,成为你的掣肘。”袁术当时亦是颇为惊讶。

    “公路兄,我说了你别恼火,当今之世,能让欢擒之必杀的,亦唯有曹孟德一人耳。兄长你虽名高,却还不能与之相比。”

    “再言,欢说袁公路已死,世间就再无此人,为了汝南袁家之根基,兄长当也不会多加妄言吧。”袁术记得当日叶欢的自信。

    他想要再说,却是无从说起,叶欢上奏天子,只诛首恶。父亲与亲族,大部分得到了保留,且一战而败,他亦是心灰意冷。

    虽然还有些许的不服,但他亦不得不承认,争霸天下,他还当真不是叶欢的对手,筹谋已久的计划,被定边彻底击破。

    “公路兄,再告诉你一件事,你那天命所归,根本不是真货,真正的玉玺,只在叶某手中。”当时叶欢对他亦毫无隐瞒。

    “叶悦之,难道你才是想取大汉而代之?”其时,袁术的反应极为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