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抓到了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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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语言与项圈

    光头黑人小伙看起来怂了,离开了脏口也能正常的表达。“我在正在朋友家睡觉”。

    室内的温度不高,粉色睡衣、高高露出小腿的睡裤让严肃紧张的气氛突然变起来有点可笑。

    “贾马尔,贾马尔克劳福德是我的名字。”没有了脏话,贾马尔说话也变得不利索了,似乎每说一句话都要思考一下。

    “我就是一个地下电台的工程师,帮朋友们组点网络啥的,我没有嗑药,就是正常的睡过去了。”贾马尔也很委屈。

    “我六点钟还要早起去社区做清洁工,所以我睡得很早。可是一睁眼,就是现在了。”气温不高,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有点瑟瑟发抖的贾马尔羡慕的看着一身隔水冲锋衣的陆可。

    “奥,对了。”贾马尔似乎想起来一点什么。

    “如果不是错觉,我想我在中途好像醒过来一次,很短暂。我记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但是颜色和这里很像。我躺在一间无比巨大的房子里面,耳边是一种奇怪的有频率的流动的呼啸声。频率特别的低,很不像是我们平时能听到。相信我,我从小就在舅舅的二手音响店工作,就对电台、声波和声音很熟悉。”

    其实我也看到了,陆可心里想到。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摔下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撑了一下地面,胳膊骨头受伤了。他的左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这疼痛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借此他也缓缓再次坐下,偷偷的活动了一下左臂,还好,似乎胳膊和手的活动不太受限制。用右手下意识的伸手按压住胳膊最疼痛的地方,依稀摸到手臂上有硬硬的一块凸起,疼痛好像就是从哪里传来的。

    “我听到的也是英文,但是至少没有听到街头的兄弟的口音”,

    这次说话的是一个白人女子。

    “我似乎比大家看到的更多,所以我的疑问更多。我叫汉娜威尔士,汉娜威尔士博士,作为一个博士,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情况比我们要看到的更糟”。

    汉娜从看起来乱糟糟的蓝色宽版西服外套中掏出来一个手机摆弄着。

    “我来自日本的千堂晃穗”,这次说话的是揣在陆可脸上的运动鞋的主人,她在陆可的斜对面,算是这群人里面清醒的最快的一个人。

    “我听到的是纯正的日语,没有口音的日语”。说完了暂停了一下。看着还在长按开机键等待手机开机的汉娜威尔士,“没有的啊。”她从自己的运动服口袋里掏出了看来是暗暗操作了半天的手机。“我是充满电的手机,但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机。”

    汉娜威尔士鄙视的看她一眼,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支笔,拧开笔帽,漏出一个微型的螺丝刀。三下五除二撬开了自己的手机,千堂晃穗也把脑袋凑过去看。

    看起来还完整的手机里面一塌糊涂,整个电路板已经出现了几个黑色斑块,像是被强电流一瞬间击穿。

    汉娜威尔士看看千堂,千堂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汉娜还是坚持盯着她,直到千堂反应过来。把自己的手机乖乖的递上去。

    汉娜把拆解开和自己损坏的一模一样的千堂的手机顺手扔到地上。虽然知道已经坏了,但是千堂晃穗还是有点心痛的咧咧嘴。

    说罢,汉娜朝千堂晃穗招招手,千堂摇摇手,示意自己已经没有了。两个人突然发现自己说的话好像对方能听得懂。

    “你别动,我想仔细看一下。”说着,汉娜走过来靠近千堂晃穗,用手粗暴的拉开她的运动服拉链,露出了脖子。

    千堂晃穗很不习惯,想要往后闪。

    “别动。”汉娜顺手把自己脖子上的一个一指宽的金属项圈拨拉起来给千堂晃穗看。

    “什么颜色?”汉娜问。

    “暗灰色,嗯,很暗的灰色。”

    这时候陆可也发现不对劲了。他顺手一模,自己的脖子上赫然也有一条。

    “这里是什么?”汉娜的手摸着项圈右边的一块凸起。

    “一个银色的小块凸起,上面好像有,稍等一下。”千堂这时候才知道汉娜发现了他们身上的不一样。她清楚的了解,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饰物。

    她这时候才认真起来,半跪着仔细的查看。

    “像是一个对接用的接口,有明显的摩擦痕迹,看起来痕迹还很新。”

    “好的,把你的项圈向左转动。”汉娜像是对着镜子操作。尽管知道自己也看不见,陆可还是按照汉娜的声音动作着。

    “慢一点。”汉娜叮嘱。

    “有一些红色的点画。”转到了后方,千堂晃穗有了新的发现。

    “点点点横点点横横横,这里红色的点画好像是一种新的材质镶嵌进去的。好像可以发光。”千堂有了新发现。她把汉娜拉的更近一些,“九位。然后,”她谨慎的慢慢的触摸项圈。

    “小心一点。”汉娜有点紧张。她刚才并没有直接上手,只是观察了一下。千堂晃穗刚一上手,她就紧张地整个身体都绷直了。

    “放心,我是刑事警察中心的物证和尸检高级专家。你别动,没有手套我的手感还是有点差。”千堂晃穗一旦回到了自己专业的领域,笑眯眯的小圆脸上都焕发出一种自信的光芒。

    想了想,千堂晃穗还是没有动手,只是蹲着小心翼翼的围着汉娜转圈,偶尔把项圈慢慢的抬起来观察一下里侧的情况。

    “应该不是机械传动的装置,听不到机械的声音。”

    “看不到明显的可拆解的螺丝或者交叉口。要么是隐藏在某一块盖板的下面,要么就应该采用了穿插的安装方式。”

    “好奇怪啊,连一条肉眼可以看见的缝隙都没有。精微的金属雕刻可以做到这一点,可是谁又把时间和公益要耗费在这个工具上呢?”

    检查了一圈,基本上没有获得什么又用的结论。

    “和我学习过的爆照物或电子元件的相比,这个简直就是外星科技。”这是刑事警察调查员千堂晃穗的最后结论。

    “按照我的描述,我脖子上的项圈和这个一致吗?”

    “不但你是一致的,就连屋子里面的所有人都是基本一样的。”趁着空闲,汉娜威尔士已经依次初步看完了陆可、费尔马还有地上躺着的两个生死不明的人脖子上的项圈。

    路过两个完全没有清醒的人的时候,汉娜伸手把压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让两个人平躺在地板上。摸了一下两人颈部的血管,都还平稳的跳着。

    就在这时,这两个人也慢悠悠的醒了过来。被当做肉垫压在底下的叫肖亚伦,刚刚从军队上退伍回到家乡,自己介绍自己是一个在军队上服役了八年的运输兵。

    最后醒过来的女人塔提雅娜来自于西部的战斗民族。整个人似乎还没有从醉酒中醒来,快速说着俄语,传到陆可的耳中变成有点混乱的汉语。除了名字之外似乎没有什么更多的信息。

    看着喝醉的塔提亚娜,千堂晃穗倒是突然眼前一亮。

    “你喝酒的时候是什么时间?”她总是克服不了语言的障碍,夸张的比划着指着手表的位置。

    “晚上11点多我们在修理厂开始喝酒。嘶~~”塔提亚娜看上去很是强壮,但是一说话还是挺和气的样子,就是酒精的原因有一点迷迷糊糊。

    “我们那里雪下的很大,我们就坐在修理厂给零件加热的炉子旁边喝酒,我是最后一个才喝醉的,看着他们都喝倒了,我才把最后的一点就喝完。”

    千堂晃穗很耐心,看来平时没少和喝醉的犯人说话。一点都不着急,就是看着塔提亚娜醉醺醺的说着囫囵话。

    “喝酒的时候谁看表啊。喝完了就睡,醒来了就干活。”塔提亚娜摸了一下,她总是觉得自己半躺着身下硌得慌,没想到大衣里还裹着大半瓶伏特加酒,还有几个半米长的扳手和螺丝刀什么的工具,一起咣里咣当的滚落下来。

    “嘿嘿嘿”,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工具收拾在自己的手边,大半瓶白酒又揣进自己的口袋。

    她一笑,最难受的莫过于是距离她最近的千堂了,一股陈年醉酒的味道冲鼻而来。熏得千堂想捂住自己的口鼻,手在半路又觉得不礼貌,只好深深的低下头去。

    “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塔提亚娜还是挺有礼貌的,总觉得自己好像有啥没有回答。

    “你像这次这样喝酒,平时都是什么时间醒来啊?”千堂晃穗也觉得问她喝酒时候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会有什么正确的结果,还挺聪明转化了问题的问法。

    “什么叫做这次啊。我们次次都是这么喝酒。”宿醉的人确实不可理喻。

    “嗯,像你这么次次喝酒,你不耽误第二天干活么?”千堂晃穗也有了执念。

    “嗯,中午吧。一般我们快喝醉的时候,隔壁的守夜大叔也下班,走的时候好大声啊,每次都骂我们迟早就要喝死在雪地里面。我从来都不和他计较,他的年纪还能比我活的更长?一般早上10点的时候隔壁的大婶才会叫我起来吃点饭。大婶对我比对他好多了。”

    “嗯,那守夜的大叔一般几点下班啊?”千堂继续问。

    “2点啊,2点以后我们这里就没有其他人了。”塔提亚娜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更清醒。“这里没有水龙头吗?口好渴。”

    “嗯,2点喝醉,10点起来,保守的说我们昏迷了8到10个小时。”千堂获得了自己的第一个重要的线索。

    陆可摸了摸,一个扁平的小酒壶还在自己的怀中。在海上的时候,他习惯在自己的怀里面藏一瓶淡水,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没有什么用,可是他总觉得这能给自己很多的安慰。打开来闻了闻,扔给塔提亚娜。

    “估计全房间也就这一点水了,你少喝一点。”

    就在刚才的功夫,他浏览了一下室内,不像是监狱,更不像是酒店。除了六个人和黑色的墙面、地面和天花板,整个房间中什么都没有。

    “嘶!——”刚刚陷入沉思的陆可又被胳膊上的硬物刺激了一下。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愿意暴露自己更多的弱点,只有狠狠的握住自己的手。

    塔提亚娜小心翼翼的抿了几小口,又把水递给了旁边的肖亚伦,水壶转了一圈,到陆可的手上的时候还有一大半。

    “啊,有没有人啊!谁在啊!我们要出去。”

    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完全是黑色,有四面都泛着微光的环境,就是闭上眼睛也觉得无比的眩晕。首先有点崩溃的反而是肖亚伦。他不停的向着天花板大叫,但是叫声好像是被整个房间吸收了。并没有听到回声或是周边呼应的声音,更没有听到回答。

    喊了几句,肖亚伦就觉得很是憋气,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

    喝了几口水的塔提亚娜这时候好像已经从醉酒的状态中走了出来。她没有像肖亚伦一样大喊。只是默默的沿着墙角没到了墙面和地面的交界处。一手拿着扳手,试图将长柄螺丝刀敲击进去。谁知道刚刚一下击打。大家就感觉到了微微的晃动。

    “这么厉害吗?”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还没有等到激动的塔提亚娜再次举起扳手,四周的黑色墙壁开始缓缓下降,周边数以千计、疑惑、不解、混乱、哭泣、手舞足蹈、瘫坐在地、喃喃自语的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