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诡异摆渡人
“我这是在哪里?”
这是青年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强忍着头疼在昏暗中醒来,摸着头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记忆?
醒的正是蒲生,而此时他现在在一片浑黄的夜空下乘着小舟缓缓漂流。
看着周围昏天黑地的环境,乌云蔽日,不见光明,周遭只有天上稀稀落落散落的灯盏。
它们悬浮在半空中,上下起伏,就如同那些火烛,光影闪烁,摇曳不定。
这里是哪?
向四周看了看,周围还有和蒲生一样的小舟在漂流,而且每一个小舟之上都有一个人。
但他们很怪异,都不说话,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他想弃船,但环顾四周并无陆地,更无桥梁。当他看向水中,那些倒影就如同灯火鬼魅,摆动着怪异的姿势。
这水说不出的诡异,他不敢轻易下水。
一小哥从他身旁路过,他眼中光影闪烁。
“这位施主,请问这里是何处?”
他问话道。但是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痴呆的转过头来,同时张着嘴巴,脸上毫无血色,像鬼一样惨白。
见那人不回答,蒲生也不强求。
蒲生知道此人不回答后,就向四周的人接连问道,可是每一个人似乎失了神般毫无反应,都没有理睬他。
眼见询问无果,蒲生也只好继续乘舟向着所以小舟漂流方向漂去。
好在,突然身后传来划水声。
哗...哗...
那是一只大船,与蒲生等人所乘小舟完全不同,船身周围就像是燃起了鬼火,随着水波荡漾,那些鬼火即刻出现,看起来骇人至极。
蒲生庆幸自己没有盲目下水。
撑船的船夫分不清男女,只知道那是一个高大的身形,身披蓑衣,全身黑雾笼罩,看不清面貌,同时他还戴有一只宽大的破旧斗笠,更加神秘。
高大的摆渡船夫不语,手持那杆怪异的长杆,完全不惧那些诡异怪火的灼烧。
那只大船缓缓划到蒲生身旁,就像是在等待着他上船一样。
见状,蒲生有些迟疑,不过却在片刻下定决心。
他纵身一跃,便跃至船头。
船头看起来很怪异,不像凡间之物,似龙非龙,似蛇非蛇,如同一只大怪物。
蒲生站在船头,与那摆渡船夫遥遥而立。
但是船夫却不以为意,丝毫没有影响。
倒是周围小舟之上的人影见状,纷纷起身,试图也登上这只大船。
蒲生没有举动。
但是那些人影似乎渐渐变得急促,变得渴望,也更加凶残。
它们争先恐后地向那只船汇聚,试图登上船。
见此,蒲生看了一眼船夫,那船夫遗世独立,感觉高深莫测。即使有人影抓住船身,但是他还是不为所动。
姑且先将他们称作人,渐渐地那些人已经开始准备爬上大船,但是只见船夫周身散发璀璨夺目的金光!
那耀眼的光芒几乎这片天地照亮,摆渡船夫浑身金光灿灿,一道又一道金色纹路显现而出。
原本枯寂的蓑衣渐渐的变得金黄夺目。那些奇异的金色纹路慢慢相接,缓缓融合,最后化作完整的一片。
纹路像金色锦鲤的鳞片,又像山间归隐的蛇蜕,分不清到底是何物。
蒲生努力睁着眼看去。那是一件金光灿灿的宝衣,它所散发而出的耀眼金光,如同天上的圆日,光芒万丈,神采奕奕。
更是简单地直接将众人逼退!
原本那些还想登船的人立即平复下来,不再靠近,纷纷远离。
蒲生见此很是吃惊。
直到最后,金光散去,宝衣不再散发神威,重新化作不起眼的蓑衣,穿戴在高大摆渡人身上。
船夫开始撑船,朝着一处迷雾划去。
蒲生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但是由此可见,目前,摆渡人对自己没有恶意。
船渐渐地滑行远了,直到身后的小船只再也见不到了,满满陷入一片疆雾之中,消失不见。
蒲生的心不能平复,这里太过怪异。
漫天漂浮的古朴灯盏,一望无际的黑色水面,水底下还隐隐约约要冲出什么恶鬼一般骇人。
面对着一言不发的船夫,蒲生倒是提不起来的害怕,但也不是亲近,总之就是很奇怪的感觉。
时间渐渐过了很久,按照蒲生的算法,此刻应该已过了一个半时辰,按照速度他们已经滑行了数十里远了。
但是仍不见陆地。
蒲生有些失望,这个船夫到底是何用意?
可是当他回首间,他看见了一片神迹。
从漫天盖地中,弥漫着诡异灰色云雾间,透出一缕有一缕的光亮。
“这光?!怎么和我梦里的一样?”
蒲生回忆起了丧失记忆前的梦境。
那是一道圆形的光明门户,璀璨金银二色的圆环,上面纂刻着古朴怪异的纹路。
门上燃烧着紫色与暗黑的火焰,里面是一个玄妙的空间,看不清。
渐渐的蒲生看清了,那是一座巨城,突兀地驻足在迷雾之中,高大千丈,越过云层,展现出它的冰山一角。
蒲生看呆了,吃惊的眼神里透露出迟疑。
这已经不是人间了!
凡俗世界里不会有这种建筑,即使耗费百年千年,用去数不尽的人力物力,都不会造出这样一座城。
那城左右绵延万里,无边无际,几乎不可以看到头。
而那城头之上,一道又一道的光明显现,妖异的光芒四射,威慑四方。
不过看不清楚,只是角度不对,再也看不见罢了。
城墙宛若旷世巨兽,匍匐在迷雾之中,即使显露出头角,也会让人直呼不可思议。
黑色的古强上流淌着油腻的血水,砖块模糊与血垢混在一起,给人一种极度的压迫。
那座巨城实在太惊人了,如此突兀地从迷雾之中冒出,坚实厚重的墙头给人一种无可匹敌的震慑力。
船渐渐地靠近了,蒲生太想看清它了,它宛如一尊神明,安静自若地驻足在世界的一角。
蒲生谨慎地回头看着船夫,不过那个摆渡人丝毫没有想给蒲生解释的意思,故此,蒲生也没有发问。
在诡异妖邪的天地间,碧空深邃的水面上绿色的邪火随同着船夫荡起的船桨生生燃起。
连同着荡漾的波纹,鬼火渐渐被丢在后面,而船就是那扰乱清净安宁的唯一因果。
当他仰头张望却看见一座山般高,江一般宽大的的城门时,脸上再也保持不了镇定。
我这是在哪?
我到底身处何方?
难道我已经阳寿耗尽了。
而那城门之上赫然写着“冥城”二两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