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仙武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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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食为天

    秋高气爽,出行正好。

    过了九月九重阳,已是深秋之时,阳气收敛,阴气渐长。

    唯有这正午日头正盛之时,留有一点热。

    辰时出发,午时便到,刚好赶上东京汴梁温暖之时。

    出了成片树荫的官道,便见汴河码头上,人头攒动,忙碌之至。

    但见一条大船,载满了南来的精米,由一个个赤脚汉子努力卸了下来。

    旁边数只稍小的船,船主正指挥往上装载西来的紧俏东西,有铁器、烈酒,还有些毛皮。

    还有东来的海盐,北来的羊马,俱都汇聚此处,货贸繁盛之处,令人难以想象。

    从洛阳而来的差人旅客,皆往新郑门入,黑玫瑰放缓脚步,未及近处。

    人声驴声车轱辘声,已随风入耳。

    只见百姓来来往往,挑着担子,牵着毛驴,推着小车,汗水混着吆喝,在这宋末最后一个小安之世奋力而活。

    千载人文,汇聚于此,终于走到了顶峰。

    官道北是金明池,水面宽广,碧波阵阵,可惜不逢时,未能见百舟相竞,金池夺标之盛景。

    之南是琼林苑,一些花草仍然盛开,透出阵阵清香。

    骑马入京华,新郑门(顺天门)大街上,赶集市的,卖艺的,做生意的,汇聚一堂。

    木婉清一直与母亲生活在幽谷,十八岁时,便入江湖风雨,对这些市井繁华从未真正体会过。

    今日终得悠闲,兴奋地竟像个七八岁顽童,东瞅瞅西看看,对每样东西都那么好奇。

    孟良牵着黑玫瑰,在摩肩接踵的行人中艰难奔波。

    好不容易追上她时候,却见她满面通红,洁白牙齿轻咬嘴唇,很是不好意思。

    “怎么了。”

    “我喝了人家一口香引子,却发现之前把钱给花完啦。”

    这姑娘心思太透,店家说多少便给多少,也不会还价,见着卖艺的,出手便是七八两银子。

    孟良暗思幸好我还薄有些赚钱手段,走过去道:“掌柜的,桌上的我全包了。”

    卖香引子的愣了片刻后,急忙将那锭银子揣入怀中,口中不住道多谢姑娘。

    “咦,你怎么谢我呢。”

    店家一呆,顿时不会接话了。

    孟良暗自好笑,拉起婉清便走,傻姑娘还疑惑道:“你不喝吗?”

    “当然喝啊,而且我还要喝最甜的一碗。”

    神秘一笑,孟良从她手中接过瓷碗,仰头一饮而尽,抹一抹嘴唇道:“果然很甜。”

    木婉清轻轻道:“你这家伙越来越没个正型了。”口气却是娇羞无比。

    怀里没了银子,婉清完全终于安稳下来。

    两人一路前行而去,打算先找个客店,安顿好食宿。

    走完新郑门大街,过了州桥,沿南边汴河河岸走了两百余步。

    却远远瞧见一座有些气派的酒楼,门窗紧闭,挂着出售的彩帘子。

    孟良见之,心中灵机一动,与婉清说道:“好姐姐,要不要做个掌柜的。”

    婉清正咬着冰糖葫芦,听他这么一说,瞧着那座酒楼,沉吟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我做掌柜的,你做店小二,要是做得不好,我可不给工钱。”

    “什么!给娘子打工,还要给工钱的?”

    孟良眼睛瞪得大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木婉清啊了一声,这才明白方才那店家话中之意。

    “你这家伙,看我不教训你!”

    一前一后,奔跑嬉闹,往那座酒楼而去。

    敲了敲紧闭的大门,只听吱呀一声,现出个面带忧色的中年男人。

    “两位还请去别处吧。”

    他见孟良和木婉清年轻,又一身江湖人打扮,只道是不看彩帘子的武林子弟。

    孟良伸手拦住正要关闭的大门,抱拳道:“掌柜的好,我是来买酒楼的。”

    江湖人还做生意?

    掌柜的将两人迎入三楼,开门见山,爽快地报了价。

    孟良不忙谈钱,先问道:“不瞒掌柜的说,这酒楼立于汴河北岸,又在内城外城之间,依我拙见,应当是生意正好。”

    “怎么掌柜的却要将其转卖于他人。”

    听他一席话,这掌柜叹息一声,说道:“只因强人为难,非要占了去,我不肯相让,他们就天天过来搅扰。”

    “扰得实在做不下去了,只好转让给别人。”

    木婉清哼了一声道:“你方才不说,若是我们买了,岂不是陷入麻烦。”

    微微看了她一眼,掌柜暗道,哪里有姑娘你这般没心思的买家。

    孟良笑道:“内子纯良,掌柜的莫要见怪,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强人是何来头,与这官府有什么关系吗?”

    木婉清脸色羞红,静静呆在一边。

    “他是外地来个商人,手下人多,整天来捣乱,银子使得也多,官府只作没看见。”

    “原来如此,那这酒楼我买了,掌柜的不如留下来,继续做你的掌柜。”

    这掌柜也是一愣,心道拿了卖楼的银钱,再做掌柜,确是个好出路。

    但总是不舒服,不如回家乡去,再开个小铺子过日子。

    孟良也不再多挽留,当下付清了钱款,签订契约。

    来之前,他在洛阳几个为富不仁者家中,顺了不少黄金,这下花出去三分之二。

    送别旧掌柜,已是到了黄昏时分。

    从三层往下望,只见汴河上货贸暂歇,官宦家女儿划着小船,游戏于河面上。

    孟良见之顿时心痛无比道:“这一晚上,我要损失多少进账。”

    接手之后,他才发现那混蛋前掌柜,竟然早早就把厨子伙计散去了。

    木婉清噗嗤笑了出来,道:“快快想想怎么开业吧。”

    “这个嘛......你放心,我早有准备。”

    木婉清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听孟良指点江山道:“咱们先从店名开始,就叫同福客栈。”

    “厨子去李家沟寻,跑堂的要找东北地,账房应是七侠镇秀才,掌柜的最好是汉中婆娘......”

    “你说什么!”

    孟良一愣,连忙向二楼逃去。

    如此过了三日,酒楼重新开业,在“十分友好”下取名食为天。

    一堂伙计一应俱全,各个均是此中老手。

    兴之所至,两人胡七八糟地做了七八日掌柜,都觉新奇开心。

    孟良以现代经验,琢磨出了不少菜式,生意倒也红火了不少。

    九部诸女大部分随童姥往大理去,少部分渐渐汇聚到了开封。

    木婉清也不管她们,白日总是见不到人,玩得疯起,有时到了很晚才回来。

    “再这么下去,哪里还记得自己是个江湖人。”

    孟良笑道:“你不也是,都多久没练功了。”

    “没人打的话,练功好无趣啊。”

    什么!孟良背靠墙壁,害怕两个字不禁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