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狗蛋并没有听关山的建议，反而回到自己房中仔细研究自己记的笔记。

    在几天之前，石飞哲就向他传授武功。

    他选择了非常酷炫的剑气。

    石飞哲把《真源剑指诀》传授给他，但是他没有学会。

    石飞哲又向他传授了《无上智慧经》，他还是没有学会。

    黄狗蛋有点沮丧。

    他在杀手培训时候，成绩是倒数的。

    靠着杀人课上是别人的道具，毒药课上是试药的人，大难不死才勉强混了下来，没有成为后山的一员。

    之后干啥啥不会，吃饭第一名，开会天天被批斗，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因为有次偷听到大总管说，像他这样的人天天吃了太多饭，一刀杀了沉没成本太高，上头会怪罪他们没有早点发现，会扣奖金。

    还是想办法，糊弄一下吧。

    沉没成本是什么？为什么要糊弄？他不太懂。

    他也不太懂，为什么自己偶尔还有业绩，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干。

    日子就这样混下去，毕竟，人总要活着。

    直到那天开会如厕遇到了石院长，命运发生了改变。更让人惊喜的是，石院长愿意传授给他武功。

    幽灵山庄所有人练的都是《幽灵刀法》，他练得很慢。

    “石院长，我是不是太笨了！”

    石院长连续传授给他几套功法后，他绝望的对着石飞哲说道。

    “不笨，也可能是我没有说明！”石飞哲劝道：“《无上智慧经》内有很多概念，比较高深，你听不懂是正常的。等过几天我来详细说下。”

    于是，便有了今日的课程。

    但，黄狗蛋还是听不懂。

    听不懂怎么办，那就把听不懂的内容抄一遍。这是年幼的时候，二四九告诉他的。

    至于二四九，好像第一次去北方丘阳城执行任务，就再也没有回来。

    黄狗蛋认真的抄着笔记，尝试着去理解那些“唯物唯心”“客观主观”的概念。

    他理解不了，所以他又抄了一遍。

    Φ的符号画了不知道多少遍，一遍又一遍，直到都困了，已经到子时了。

    他才想起来，明天还有事！

    再不睡就要耽误明天的事儿。

    黄狗蛋睡的很快，也很沉。

    在梦中，他满脑子的都是自己的画的Φ，所以他梦到智慧。

    智慧，是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

    同一件事，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的人看法是不一样的。

    智慧并不是一成不变，也并非固定不动，站在那里等着人发现。

    而是随着人的认知发生变化，亦会追随人，如影相随！

    当智慧来敲开你的心扉，你便领悟了智慧。

    当伱接受智慧，产生了困惑，产生了思考，那么便领悟了无上智慧。

    无上智慧只会出现在思考的时候。

    现在无上智慧告诉他，有没有一种可能。

    你并不平凡！

    只是没有遇到擅长的事情！

    同样思考的还有樊老头，对于一个指着摸鱼攒够退休钱的老油条，这一段的过渡期，实在让他挠头皮。

    别看他看着只有六十多岁，实际上已经八十多了！

    他的修炼的乃是《长春养生功》，最具养生功效，以他气海的修为，绝对可以让他活到一百四十九岁。

    有的时候，他也在想，活得久并不是一定是件好事。

    若是普通人，说不得他儿孙满堂在家享天伦之乐就行。

    他不行，他要挣钱。

    挣钱给他自己，也给他儿孙。

    他的儿子已经都五十多了，他的孙子都有儿子了！

    早年挣的钱，都被几个儿子和一堆拿去花了。现在，一大家子的开销很大都系在他这个“爷爷”和“太爷”身上。

    没办法，他儿子都六十多了，是啥都不会的见真废物！

    还不如他呢！

    与他站在一起，别人会把他们当成哥俩，他还是比较小的那个！

    他哪里是生了几个儿子啊！他这是给自己找了一堆爹。

    再奋斗二十年，等曾孙长大了，自己大概就可以退休了吧！

    他经常给自己打气。

    实在是每次回家看到曾孙长得那么可爱，都忍不住大掏腰包。

    深夜之中，樊相叹了一口气，翻了身，继续思考。

    现在的他夹在石院长与姜家之间，一个不小心，就是石院长与姜家血拼，他就是殃及池鱼。

    哦，已经血拼过了！

    第一回合，姜家输了！

    但姜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姜家虽然只有姜老太太一个真人境的高手，但是周天武者可不少。

    比如幽灵山庄的二总管，再加上姜宁自己找点帮手，届时四五个人一起围殴石院长，石院长肯定凶多吉少啊。

    按照道理来说，他这姜家的老油条应该稳站在姜家这一边。

    但……这些年来，姜家对他们这些多年老油条越来越不友好，福利扣的多，薪水也没有以前的多。

    因为姜家知道，这些老人离开了姜家，就没有地方去了。

    反观石院长，虽然看着很抽象，但会把你做的每一件事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你在辛苦干活。

    即便是偶尔看到你摸鱼，也不会责怪你，更不会扣你的薪资。

    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有点小心眼。

    在新的东家和老东家之间，樊相可耻的摇摆了下。

    虽然他只跟新东家干了十几天，但是石院长身上那种平等待人的气度，与姜宁那种用鼻孔说话的方式，形成了鲜明的差距。

    哎，打工越来越难打了，以前哪里有这些屁事啊！

    想着这些事，樊相渐渐睡去了。

    今天纠结到那么晚才睡，已经违背了《长春养生功》的作息时间了。

    其实当他内心出现摇摆的时候，他的内心已经做出了选择。

    在他的识海之中，这些天来听的《无上智慧经》还有石飞哲今天上的课所说的内容，交织在一起，不停地翻腾。

    他年幼的时候也对世界产生过怀疑，他成长的过程之中也曾看着一些书发问，他也曾想过人为什么活着，人活那么辛苦是为什么！

    但江湖不允许他那么多为什么。

    八十多年的岁月中，他经历了无数事情，很多事情他看到不去说，很多事情当做没有看到。

    这亦是智慧。

    当无数知识在他脑海之中交织出Φ的符号，无数年积累的经验化作智慧，让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为什么要给姜家做牛做马？

    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而活？

    我为什么不能……成为真人？

    听，智慧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