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城被她看得心头柔软，笑着说：“一直都会啊，我教你的时候你不是不想学嘛。”

    有、有吗？

    顾锦满脑子都是问号。

    他什么时候教过自己？

    “你忘了？就是我们刚来的那一年，我锻炼的时候叫你一起，你说天太冷不爱动。”沈景城帮她回忆着。

    刚来的那一年？

    顾锦努力回想，终于想起那年下大雪的时候，两人认字认累了时，沈景城就叫她一起去地窝子旁边锻炼，当然沈景城说那是习武，都是有招式的。

    可她那时候太怕冷，不愿意动，沈景城见她不爱动也就随了她。从那之后，她高兴了就跟着比划两下，不愿动的时候，就看沈景城一个人练，天长日久下来，沈景城早已练的虎虎生风，反而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啥都不是，日子久了也就不练了。

    “就、平时你练的那些？就能飞？”顾锦惊讶的瞪大眼。

    “还得练内力，光练那个也不行。”沈景城看着她瞪圆了的眼，眼底都是笑意。

    顾锦呆住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满脸兴奋的问：“那我现在还能练吗？”

    以前她是不知道练这个还能飞，要知道早下死劲儿练了，就算不能像沈景城这样厉害，遇上今天这事她也不至于吓得跑都跑不动啊。

    沈景城哪会说不能，但还是觉得把事情说开：“能练是能练，但可能会受些罪。”

    毕竟这些年她没练过，筋骨没有打开，练这个腿上可能得疼些时候。

    受罪？

    顾锦愣了愣，随后咬牙：“受罪就受罪。”

    如果练了这个可以逃命，受罪算什么？

    沈景城见她这么坚持，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好。”

    最多她受不了的时候不练就是了，反正万事都有他，总归不会让她太受罪就是了。

    江正书吃过东西后，感觉整个人精神都好了很多，坐在厨房门口的凳子上看着在院门口树荫下嘀嘀咕咕的两个人，眼里都是怀念。

    要是他的孙子孙女还活着，肯定也会像现在这样和睦吧？那本来就是两个好孩子，可惜……

    沈景城眼角余光看到江正书已经吃完，就带着顾锦一起问了他的详细信息，准备待会儿带他去分宅基地，顺便再去县里给他落户。

    江正书看着两人记录自己的信息时写的字，嘴角不停的抽抽，真的是每一笔都落在了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可偏偏写出来的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字。

    江正书初来乍到，就算看得别扭想要纠正，也用力忍住不出声，在两人记录下他的信息后，就跟着去了那所谓什么宅基地，等两人离开后，就那么静静坐在属于自己的地方，怔怔发愣。

    他这就有落脚的地方了？

    沈景城和顾锦并没有太过关注江正书，给他落好户后，两人就进入了习武的生活。

    沈景城没敢让她像自己一样每天练到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而是按照不受罪的情况，每天早晨慢慢循序渐进的让她锻炼，顾锦到也没太受罪，除了头几天大腿疼了些，慢慢的也就适应了。

    孩子们见顾锦不再每天早晨跟他们一起放鸡鸭，而是在沈景城的指导下开始练一些奇奇怪怪的姿势，一个个羡慕的不行。

    他们也想练，可跟大人说了后，大人都让他们断了着念想，说像这样的功夫，主人家是不会传人的。

    可他们实在太向往了，一个个天天一大早借着来赶鸡鸭的名义，来看沈景城教顾锦怎么摆招式，就算好不容易赶着鸡鸭离开了，在荒地里也学着沈景城教顾锦的样子，悄悄嘿嘿哈哈练着。

    他们实在是太想像沈景城一样能拔地而起了，那眨眼就飞掠出老远的身姿，简直就是他们的梦想。

    沈景城去田地里查看庄稼的时候，看到他们那乱七八糟的姿势，拧了拧眉，上前提醒。

    “练武不能这么练，伤着筋骨可不是小事，不懂门道不要瞎练。”

    别看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姿势，差之毫厘却谬以千里，这么练下去一个不好伤到身体算谁的？

    孩子被他逮到偷学，一个个面红耳赤，低头耷脑的什么都不敢说。

    他们是偷偷学的，姿势当然不可能那么标准，其实每天锻炼完他们也觉得不太舒服，可却怎么也抵不住那个想飞的念头。

    “你们想习武？”沈景城看看这个孩子，又看看那个孩子，见他们听到自己的问话什么也不敢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想习武的话，我可以教你们。”

    ？？？

    一个个低头耷脑的孩子们像听到什么晴天霹雳一般，猛地抬起头，速度快的都差点闪到脖颈。

    沈景城看着一个个面露惊喜的孩子们，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我教你们习武，是让你们强身健体保护家人的，不可以恃强凌弱，逞凶斗狠。第二，如果碰到你们阿锦姐姐遇到事情，我希望你们能首先保护她的安全。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觉得能做到的，回家问问你们父母，同意的明早可以到我家集合，若觉得这两个条件中的某个条件做不到，趁早歇了跟我习武的心思，跟我习武的人也不要把从我这里学到的东西随意教人，否则，我怎么教你们的，就怎么废了你们，明白吗？”

    最后一句话，沈景城说的格外严肃，几个孩子从一脸惊喜听到面露忐忑。

    习、习武后，还、还能被废吗？

    沈景城见几个孩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退缩，也没说什么，回头就往家走去。

    爱学不学，他无所谓，他只是不想让这些孩子瞎练，顺便多找几个可以护着阿锦的人而已。

    但沈景城明显是想多了，这些孩子晚上回家跟大人一说这事，大人们简直恨不得立刻把他们踹去沈景城家，让沈景城赶紧教他们。

    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从来就没有过要恃强凌弱的心，最多也就是盼着不被人欺负而已，如今能有机会让孩子们学本事可以护好家人，简直是天赐良机好吧？

    更何况，沈景城和顾锦是所有人的救命恩人，学了本事保护两人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嘛，为什么不同意？

    于是，顾锦第二天打开院门，见到的就是整整齐齐站在院门口的十多个男孩子，这些平时见到她嘻嘻哈哈的孩子们，一见她出来立刻异口同声的高喊一声：“师娘好。”

    齐刷刷的高喊震耳欲聋，顾锦被惊得一个哆嗦，耳朵嗡嗡直响，一脸惊异的瞪着这群与她差不多年龄的孩子们。

    昨天还阿锦姐姐，今天就成师娘了？

    他们怎么喊得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