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司马又仔细审视着眼前这个女人，眼神冰冷。

    “这个老家伙在怀疑自己的身份。”姬无雪轻哼一声，走至圆桌旁坐了下来，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下一秒，茶杯中的水突然泛起一阵红雾，雾中爬出一条条通体黢黑的小蛇。

    “妖族？”司马又轻轻眯起眼，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见司马又毫无反应，姬无雪也不着急，开始说起一些司马柳香和司马又之间才知道的日常琐事。

    司马又抬了抬眼，看向姬无雪，干裂的嘴唇轻轻蠕动，挤出两个字：“不够。”

    姬无雪好看的脸庞上挤出一抹笑容，这笑容让任何男人看了都会为之倾倒，“看来不拿点真东西，大柱国是不会相信我了。”姬无雪从胸前的鼓胀处掏出了那枚玉符。

    司马又一下就认出了这枚玉坠，那是韦东的贴身之物。

    是多年前西域和尚赠送给他的东西，那里藏有法明菩萨的一律神念，可以在千里之外沟通法明菩萨。

    他刚要开口，就见那玉坠突然投射出一道身影。

    “阿弥陀佛，大柱国别来无恙。”低沉的嗓音在房内荡漾开。

    “法明菩萨。”司马又躬身作揖。

    “阿弥陀佛。”法明菩萨递过来一只瓷瓶，“这是佛门秘药，可让你短期恢复部分战力。”

    司马又眼前一亮，双手合十，迫不及待地接过瓷瓶。

    瓷瓶通体呈现暗红色，打开后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宛如春天花圃中的清香，令人精神一振。

    “好香！”司马又死死盯着药丸，但并未急着服下，抬头看向法明菩萨，“大师，有话直说。”他将瓷瓶捏在手中。

    “阿弥陀佛，大柱国多虑了，就凭你我的交情，一瓶丹药而已，不足挂齿。”法明菩萨挤出一抹笑意，淡淡说道。

    姬无雪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和我们妖族一起起势，和佛门里应外合。”她盯着司马又的干瘪老脸，笑吟吟地说道。

    司马又扫视二人，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出破绽。

    自从晋升失败后，他的各方面能力都在快速流失，眼下只能靠着阴山宗的秘法苦苦支撑即将再次崩碎的肉身。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一个月前小皇帝已经秘密成立了专门对付自己的皇城卫，听说暗中正在收罗各个体系的高手意图一举拿下自己。

    要不是自己手中握着的兵权以及自己的十八血盟卫，恐怕自己早就被铲除了。

    “眼前这个妖族冒死来头不小，八成是佛门从封印玉符中释放出的。”他心中暗忖，视线在两人身上上下打量，“法明菩萨，只是一律神念，本体在西域，这个也没人能造假，还有刚刚那瓶丹药，应该是西域神药雪莲固体膏，错不了。”司马又收回目光，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这件事我们容后再议，我想知道你说的炉鼎在哪里。”

    法明菩萨瞥了一眼身旁的姬无雪，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呵呵呵”

    姬无雪轻笑一声，“大柱国这是对我不放心还是对法明菩萨不放心。”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司马又声音无喜无悲。

    姬无雪脚步挪动，扫视房内一圈陈设，注意到了放在床边的一把镶满宝石的宝剑，“我有个条件。”

    “别打我宝剑的注意，那是我的命根子。”大柱国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目光，不容置疑地说道。

    “嘻嘻嘻，命根子，我就喜欢命根子。”姬无雪向大柱国抛了个媚眼，见对方毫无反应，这才开口说道：“事成之后，我要大周北境三州。”

    大柱国依旧面无表情，像个枯瘦的干木头，“可以！”

    姬无雪的笑容突然一滞，她没相到司马又能这么爽快，因此反而有些不相信了，她收起脸上的笑容，双手交叉在胸前，正要开口时，突然听到大柱国那低沉厚重的嗓音，“我敢给，你敢要吗。”

    北境三州，兖州，幽州，漠州共占据大周四分之一的面积，北到狮鹫山，南至兖州白江河，这里分布着广袤的针叶林以及各种矿场，是大周难得的战略要地。任谁做皇帝也不会把这块宝地交给他人。

    姬无雪，抬起下巴，嗔怒道：“那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北境的狮鹫山以及部分林地可以划给你，也就是漠州的范围，多的话别想了。”司马又淡淡说道，他已经拿出诚意了，狮鹫山中储备着大量的矿场，足够他们妖族过上舒服的日子了。当然，他的真实想法是一毛不拔，若一口答应她的条件，对方反而不会轻信。

    “这还差不多，有法明和尚在场，别想抵赖。”姬无雪昂了昂下巴，指向身旁的法明菩萨。

    “阿弥陀佛，是菩萨，不是和尚。”

    姬无雪撩了撩头发以缓解尴尬。

    “一言为定！”司马又点了点头，“说吧，炉鼎在哪？”

    姬无雪清了清嗓子，将司马柳香遇到崔掩的过程从头至尾仔细地说了一遍。

    “等等，你说他一下子就能驱使儒家三品才能使用的修身竹笔。”当听到崔掩能驾驭儒家文器时，司马又突然一愣。

    这修身竹笔可是他从麒麟学院里花重金买下来的。

    炉鼎分三种，一种是文采卓绝，一种是文武全才，还一种是文武全才但灵韵加身。

    这个叫做崔掩的竟然能以九品儒生的入门品级驾驭三品儒者的文器，必然是灵韵加身之人。

    修身竹笔的一个隐藏功能就是能识别身怀灵韵之人，这也是他为何花重金买下这支竹笔的原因。

    司马又那张干瘪的老脸露出了激动的笑容，脸上的褶子扭成一团，看的人汗毛倒竖。

    姬无雪继续讲着崔掩的事情，直至最后司马柳香惨死。

    当然这一部分她做了艺术加工，让崔掩听起来像是个淫贼。

    司马又愤怒的向着楠木床榻猛捶一拳，力度太大以至于手臂当场折断。

    他不懂声色地从怀中掏出那瓶雪莲固体膏，倒扣瓷瓶，取出一颗白色药丸吞入腹中。

    刹那间，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青春，一下像是年前了五十岁。

    “血盟卫何在！”

    他大吼一声，声音如洪钟大吕，回音在房内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