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昀的思维慢慢拼合起来。他站起来，伸出手去开门。

    唐苒欣从门外探出半个脑袋，咧开嘴“嘻嘻”一笑。凌昀也回她一个笑容，不漏痕迹地藏起自己心中的痛苦。“今天是我的生日诶，怎么这么愁眉苦脸的?”凌昀的一切都藏不过唐苒欣灵动的双眼，她这样说道。齐梓森扭头看左边的电子钟，十一月二十三日，和身份编码对上号，今天的确是她的生日。“啊……没什么。”凌昀笑着，牵起她的手，“那今天我们去干什么好呢?我没有任务，有的是时间。”

    “我也一样呀!去向组织申请出门吧!”不知为何，凌昀听到这句话打了个冷战。“那走吧。”他收拾起乱七八糟的心情，为唐苒欣展开心中最温柔的一面。

    两人像一般情侣去游乐园，去电影院，去花海。齐梓森一路上吃到不少狗粮，也面不改色，仍理性地分析：“这花海是上个门里的地方。”

    当他们到达花海时，已是傍晚。遍地红花上撒着夕阳，像是血上反射着光。这时，唐苒欣和凌昀都放慢脚步。凌昀先说话：“这是第二次来这里。”

    “对啊，我们一起。”唐苒欣偏着头，阳光的笑容能把人的心融化。

    “我……我……”凌昀咬着牙，突然就流下眼泪。唐苒欣见状，急忙伸出手拭掉他的眼泪：“好好的，怎么哭了呢？”

    凌昀移开她的手，突然抱住唐苒欣。“你不该瞒着我的……你不用一个人承受……”她的身体突然一僵，目光向左下偏移。

    “看来瞒不住啊，”唐苒欣的眼眶湿润了，“你也知道，危险级实验的第一批实验员基本上是被舍弃的棋子……”

    “不行，谁都能去死，只有你不行!我……会想尽一切办法的，不计后果。”这时，凌昀的眼中显出一丝血腥红光，顷刻消失不见。齐梓森瞥见那缕血红，突然感觉身体无法行动，像是有千倍的重力压在身上，嘴角渗出一缕鲜血；红光消失后，他的身体又恢复正常。“我没有实体，这是从精神上的压制。凌昀……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齐梓森不可思议地说出声。

    这时，凌昀的电话响起。“对不起啊，打扰了你们卿卿我我，”服部欠揍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半小时后开始‘12Y-9’的实验，想顶替她就来吧……我没有联系‘子-564’，她不知道。”然后挂了电话。

    “混蛋，在监视我吗……”凌昀心里想。唐苒欣弱弱问到：“是来任务了吗？那我们回去吧。”

    凌昀扯出一个苦笑：“嗯。没陪你过完一个完整的生日，对不起。”

    唐苒欣轻笑：“这样就够了，毕竟你陪着我过两个生日了……这样就好。”

    回到“十二营”，凌昀避开所有认识他的人，前往“12Y-9”的控容间。齐梓森紧随其后。他没想到，服部竟亲自来控容间。“这次实验我来主持。”他对凌昀说，“我可是为你把实验时间推迟了一下午，不感谢一下我吗？”凌昀没有理他。“算了。三，二，一，开始实验。”

    但是，在这关键时刻，凌昀的精神世界再次崩塌，这次是无尽的黑暗，四周突然安静下来。齐梓森的面前，一双血红的眼注视着他。

    “你看不懂‘不要回应’这四个大字吗？”

    “你是什么东西……”齐梓森意识到，凌昀的不正常以及那一瞬的恐怖应该都是眼前的事物引起的。

    “我是‘死亡’，如果用你们的话来讲，‘12Y-9’？呵，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