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青昙
“你说什么?”
喧哗声中,女子没有听清。
“面巾给我!”
澹台朔又喊了一声,顺便又踹翻了一个人。
“啧啧!这身体素质不错啊!”
他内心感叹,体内的灵识懒洋洋的回了一句:“本来人家就是武道良材,若不是意外身死,你还没机会穿越到他身上呢!”
那女子将面巾解下来递给他,澹台朔看了她一眼,微微愣神。
这女子,生得好美!
危急时刻,来不及欣赏美人如画,他弯腰抔了一大包沙尘,用面巾包住,奔向与中年汉子鏖战在一起的赤膊大汉!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嘿!来给你看个大宝贝!”
澹台朔一声喊,赤膊大汉扭头观望,只见黑乎乎的一大包东西朝自己脸上砸来,躲闪不及,急忙挥手去挡,一扒拉,沙尘迷乱,全撒他脸上了。
眼睛里进了不少沙子,难受异常,赤膊大汉怪叫连连,中年汉子趁机捅了他一刀,赤膊大汉跳将开来,没有伤及根本,但这一刀也叫他吃痛不已!
“臭小子,老子要把你砸个稀碎!”
赤膊大汉怪叫着冲向澹台朔,澹台朔灵活闪避,时不时不痛不痒的给他一拳半脚。中年大汉借机痛打,两人合力缠斗,那赤膊大汉很快落了下风。
“博克达,你还不帮忙!”
赤膊大汉大喊一声,中年汉子闻言面色一滞。
“嗖!”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直取他面门。
澹台朔有感,伸手去抓那疾射而来的羽箭,却晚了一步,被羽箭划破了手,没有抓住,但好在碰到了羽箭,微微改变了羽箭的方向。
中年大汉意外中箭,这一箭贯穿了他的左臂。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射出这支箭的红衣汉子,怒道:“博克达,你背叛我!”
那红衣汉子再次搭箭在弦,冷声道:“追随强者并无错!故阖深!要怪就怪你太过心慈手软,根本不可能带领部落走向繁荣!”
只不过,他这一箭永远射不出去了!
澹台朔早就溜到他的身后,给了他一刀!
“哥们儿!这才叫背刺!”
他拔出刀的那一刻,突然感到有些兴奋!
看着博克达满脸愤恨的倒下,澹台朔捡起他的弓箭,开始射杀东羊部落的人。
战局瞬间改变,名叫故阖深的中年大汉怒火中烧,一把折断手臂上的箭矢,挥刀扑向赤膊大汉!
“东羊本!阴谋小人!来吃我一刀!”
……
混战,在满身是伤的赤膊大汉带着几个残兵逃走后结束!
……
浑身溅满鲜血的澹台朔隐隐颤抖。
“为什么我会对鲜血感到兴奋?天呐!战斗吗?好熟悉的感觉……”
他喃喃自语。
体内的灵识似乎也跟他兴奋起来:“你真他娘的走了狗屎运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参加过真正的战争,所以才这么能打!”
“你受伤了没有?”
那女子过来慰问。
澹台朔摇了摇头,有些后怕的扔掉手中沾满鲜血的长刀。
“好!好啊!”
故阖深大声赞叹,走向澹台朔,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愧是澹台家的人!好兄弟!告诉我,大钦国龙将是你什么人?”
面对故阖深的询问,澹台朔无奈,他是真不知道。
“哈哈哈哈!不愿意说?是不想活在无上的荣耀光环之下?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故阖深大笑着,冲女子吩咐道:“青昙,你先回去让阿姆和族人摆好庆功酒!我要和澹台兄弟一醉方休!”
女子满脸高兴,看了澹台朔一眼,往部落的方向跑去。
“她叫青昙?”
“是我的义女。好兄弟,咱们回部落!”
故阖深扭头吩咐手下收拾战场,一个部下问:“族长,博克达的尸体?”
“哼!叛徒!扔在这儿喂狼吧!”
澹台朔跟着众人回了部落,部落上男女老少都站在大帐门口迎接,一个中年妇女迎上去,有些担忧的问故阖深:“你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
青昙小声道:“族长,酒席备好了。”
于是,澹台朔被拉进了大帐,简单洗过后,故阖深开始与他推杯换盏!
“澹台兄弟,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姓澹台,还戴着大钦龙将玉佩,你必定是澹台越的儿子!你父亲是天下名将,威名远扬天下,只恨我囹圄于一小部落,受制于大风国教条,不能与之有过交集。”
“但澹台将军的每一场战役,堪称经典,说可入兵法宝略,为典传承也不为过!”
“唉,可惜,这一生,我怕是不能与之相识了!”
澹台朔听着故阖深对所谓大钦国龙将的赞扬,有些纳闷。
“族长,你是大风国人,难道大风国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人吗?”
澹台朔问。
故阖深笑了笑说:“当然有,不过谈不上谁厉害,四大天下名将嘛,各有千秋。我大风国的狼将魏攻磬自然也厉害的……”
他说完,略带失望,又添了一句:“只不过大风铁骑的律法严苛了一些……”
……
两人一顿豪饮,故阖深颇有醉意,澹台朔不知为何,甚是清醒,好像那酒对他并无太大影响。但主人都醉了,作为客人,他有些不好意思,也装醉,趴桌上不肯再喝。
青昙扶了他去歇息,进得一顶小帐,他声称不需要服侍,自行睡了。
……
故阖部落是大风国瀚海大漠南边缘地带的一个小部落,人口不过数百,族长故阖深带领着他们,跟随着季节、草场的变化,在瀚海大漠边缘过着半游牧的生活。
先前与他们发生战斗的是东羊部落的人,两个部落临近,因为资源问题,争了许多年,大风国朝廷曾出面解决过,但大风国国都距此甚远,山高皇帝远,小部落之间为了争夺资源,一直都在打来打去。
近年来瀚海大漠边缘的荒漠化越来越严重,资源匮乏,故阖部落的日子也越来越清贫。
休息了两日,故阖深便组织人马,准备再次外出打猎。
对于他们选择往沙漠方向去的行动,澹台朔表示不解。
他指着东北方向的一座苍莽大山问:“打猎为什么不到森林里去?而是去沙漠?”
旁边的一个小麦色皮肤的年轻女子回答他:“那座山名叫瀚沁山,属于大风绿洲,是国都管辖的,大风铁骑驻守在那里,小部落不能到那里去打猎。”
澹台朔微微点头,心中有些不忿。
这女子是故阖深的女儿故阖银霜,自幼长于瀚海大漠边缘,受烈日风沙侵袭,皮肤倒是与当地人一般无二,虽然有些黝黑,但面容精致,算是比较耐看的女子。
不过,这女人武艺非凡,一杆长枪能使出花来,澹台朔自问,论武艺,自己可能打不过她。
整个部落里,与众人区别最大的就是青昙,她是故阖深多年前收养的义女,越长越白皙,标标准准的美人胚子,虽然也算勤劳能干,但看上去终归是柔弱了一些。
至于她的来历,她自己也记不清。
和自己一样,失忆了。
也由此,澹台朔平日里多与青昙呆在一起。
此番外出狩猎,故阖深没有带青昙,而是带了故阖银霜,这是他们自家定的规矩,一人外出狩猎一次,锻炼和持家的机会都要平均分配。
澹台朔和青昙留在部落,百无聊赖,他突然想起前些日子与东羊人打仗时借了她的面巾,便拿出来还她。
青昙看到面巾微微一愣。
澹台朔笑道:“我洗过啦,干净的。”
青昙嘻嘻笑着收下面巾,他没想到澹台朔如此细心。东州民风粗犷,像澹台朔这般谦谦君子,她也只在南境来的商队里见过几个。不过那些人大都桀骜,根本不会正眼瞧他们这些小部落人。
“青昙,你为什么和部落的人不一样呢?你会不会不是东州人?”
澹台朔疑问。
青昙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族长捡到我时我昏迷不醒,醒来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两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相谈甚欢,也没有隔阂。
只是青昙问他南境是怎样的时,澹台朔根本回答不出来。最后只能说:“有机会我带你去。”
“真的吗?我一直都想离开东州,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你真的会带我去吗?”
青昙显得很是兴奋。
澹台朔自信道:“这是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我们说定了!”青昙脸颊绯红,丢下一句话,兴高采烈的跑回自己的大帐。
澹台朔略感诧异,叫住一个大娘询问:“大娘,我答应带青昙去南境看看,她怎么这般高兴?”
那大娘笑眯眯的看着澹台朔,和蔼的说道:“傻小子!咱们东州最重承诺,你可不能负了昙姑娘。”
澹台朔顿感不对劲儿,他心中暗问灵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灵识懒得理他,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直到……故阖深的妻子,也就是青昙的姆妈告诉他:东州部落上的女子只能通过两个途径离开自己的部落。
一个是被每年前来征税的大风铁骑当成奴隶带走,抵税。
一个就是嫁给心爱之人,去夫家族地生活。
……
“这他娘的是个天大的误会啊!”
澹台朔暗暗叫苦。
灵识不屑嘲讽:“得了便宜还卖乖!”
澹台朔鼻翼抽动,略感尴尬,美人谁不爱?可是,这未免有些草率了!
“我奉劝你,别光顾着谈情说爱,尽快把我觉醒了,不然我怕你连瀚海都走不出去,还带人家去南境,想的倒是挺美!”
灵识的厉声告诫让他很快清醒下来,确实啊,自己现在的力量太弱了,和东羊部落的人碰了下面就是浴血奋战,虽然有惊无险,但还是有些小命难保的味道……
身拥灵魂之力,却没甚大用……澹台朔内心煞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