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小芳？”

    他问道。

    “是。”

    小芳点了点头。

    “你认可小林口中的话吗？”

    小芳坚决地摇了摇头，“警官，别听这个女人瞎说，我今天中午一直和我男朋友在一起，根本不在医院。

    “医院里有我今天的请假单的！”

    她一脸急切，即便以前是再好的闺蜜，如今扯上这人命大事，也顾不得什么情面了。

    “请假单呢？”

    高大警员伸出自己宽大的手。

    “我身上有备份！”

    小芳连忙回答，一边还向自己随身的包掏去。

    一张皱巴巴的白色单子被从内层刨出，在几人的目光中铺开，展平。

    “这个！”

    小芳不敢怠慢，双手递上。

    高大警员接过它，放在眼前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确认无误后，又将纸单重新还给了她。

    “这是医院的请假证明，但也还不足够。”

    “怎么不够——这不已经说明了我中午不在医院了吗？”

    小芳感觉自己一肚子委屈，明明自己只是个看戏的，怎么无端就被卷进来了？

    “我们还需要证明你现在所说的一切均属正确无误——毕竟，假是请到了，但你享受不享受又是另一说。

    “我们会找到你的男朋友进行例行询问，并会有专门的心理学专家对你们进行评判。

    “所以，请你先和我们走一趟吧。”

    “欸——不是……”

    小芳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旁边就有两名警官冲了上来，一左一右地把她夹在中间，带走了。

    “好了，请你也跟我们走一趟。”

    高大警员目送那三道背影远去，又转过头，对小林说道。

    “欸——我也要去吗？可我一直在睡觉啊！医院监控可以证明的！

    “况且我的工作很忙，还有其他的病患需要我照顾的！”

    “事关重大，一切嫌疑人都不能放过。”

    高大警员一脸严肃。

    “而且，这疑似一个指向性不太鲜明的连环杀人案件，目前恐怖分子还未落网——

    “你不想成为下一个被阴差带走的人吧——毕竟你是唯一看到杀人凶手的那一个，回来灭口，也不是不可能。”

    警官邪魅一笑，而小林则背后发寒。

    ——他说的对，万一那个杀人凶手回来灭口，自己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弱女子，又该如何逃生？

    “带走。”

    高大警员没有再给她考虑的机会，向侧方招了招手。

    一旁的另外两名警员立即冲上来，以前两名警员同款的方式，压着女人，款款离去。

    ……

    三小时前。

    韩维扔掉已经空空如也的八只试管，又找出一只编号为007、里面装满无色液体的透明试管。

    这里面是质量分数为百分之二的氰化钠水溶液，它将是这场刺杀中的主角。

    毫不手抖，针管入体。

    看着007想要呼救而又因为声带受损而无法开口的绝望神情，韩维处理掉了第九支空试管，双手插兜，扬长而去。

    “那么，一切都差不多了，该是欣赏血色烟火的时候了……”

    ……

    与之同时。

    酒店。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班森又拿着电话给同事们打电话，除了在场五人，剩下七人里只有三人接了电话。

    加上已知出事的012，007、010、006几人均已失联。

    根据几个摄像头的影像，010已经阵亡，007重伤，生死未卜。

    “这才多长时间，就有这么多人阵亡了？！”

    008难掩一脸的震惊。

    班森脸色阴沉，几乎可以滴下水来。

    一旁重新加入会议的琼斯听到这个消息，也不免有些慌乱。

    他正欲开口——

    “唔——”

    身后却传出一声闷哼。

    几人回过头，只见005看起来痛苦不堪，脸部因为剧痛而扭曲。

    他捂着肚子，缓缓蹲下身，嘴里发出“唔唔“的轻吟。

    班森捂住自己的脸，一声长叹——

    又一个。

    不出意料，在众人的面前，005很快便大叫出声，嘴唇青紫，七窍出血而死。

    琼斯连忙上前察看，见005上牙紧紧地咬着下唇，显出深深的印痕，身体僵硬，如同石雕。

    七窍所出皆为黑血，看上去十分骇人。

    “这是……”

    琼斯的脸白了下来。

    “估计是三氧化二砷。”

    班森又是一声长叹，“俗称砒霜——

    “天哪和那小子和我的讲解完全一样……”

    008有些急了，他冲上来，揪住班森的衣领：

    “那小子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

    他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恼怒——那是对自己的无能狂怒。

    “他只留了一首小诗。”

    班森没有对他的行为进行反抗，他说着，从袋中找出一小张纸条。

    013立即拿过，读出上面的内容——

    “日阳西出，惊者难于高温；

    “绝园希冀，有感者逝诸芳华；

    “荆棘盛开，玫红葬于玫红；

    “霜雪染红，被岸者堕诸地狱。”

    “这是什么意思？”

    008有些迟顿。

    “餐馆，学校，007的私人花园，都在城西郊。”

    013叹着气开，“‘日’可能指炸弹，炸弹会在西方炸开，会有人死在炸弹的高温之中。”

    “007、010、012……”

    008一下子明白过来。

    “第二句指向不明，但以005为鉴，可能是指有人会被毒死。”

    “那后面……”

    “‘玫红葬于玫红’，比喻自己死在自己手中……”

    班森沉声开口，“这应该是说基因病毒——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如果我们的基因略有偏差，这些病毒便不会攻击我们……

    ”这么考虑而来，应该算是自己死在自己手里。

    “至于最后一句——白刃进出人身即为霜雪染红，后面的，我也不明白了。

    “我们只能随机应变了……尽量在他除掉我们以前，先杀了他吧……”

    众人沉默。

    “008，处理掉。”

    琼斯说道。

    008点点头。

    “我就留在这吧。”

    013突然开口说道，“餐馆现在应该已经被封锁了——那里没有什么，但我回不去了。

    “012没有公民身份，我隐匿不报必然在劫难逃——

    “你知道的，现在的他们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记忆提取技术，我一旦被抓，一切就都完了。

    “而且我第一个接触基因病毒，为了尽量阻断传播，我还是留在这吧。”

    众人听后都点了点头，008取出一把钥匙，递给他。

    “十八楼，老地方。”

    “谢谢。”

    013由衷地说着，率先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