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主动出击
这里是城市东郊。
一片不大不小的绿化带,一片不大不小的灌木丛。
006正蹲伏在这儿,一双凌厉的眼睛警惕地环视周围,似是在寻找什么。
与其他同事不同,006是一等一的赏金猎人及雇佣兵出生,平时的行动也一般是独来独往。
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她不认为开会会有什么作用,与其那样浪费时间,倒不如让她这个专业人士直接动手。
她从城北郊一直尾随至此,一路上,韩维就如同知道有人跟着他一样,走路也只找人多的大路,能够抄近道的小路是看都不看一眼。
而好不容易来到这么一个僻静的郊区,还没动手呢,一转眼,目标就没了。
——跟丢了。
说实话,对于一个职业素养极高的顶尖赏金猎人而言,跟丢目标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情。
但没办法,确实跟丢了。
她躲在这里,就是为了在尽量掩蔽自己的同时,搜寻目标的踪迹。
不过令人不解的是,这里明明是一片空地,几乎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这韩维又能藏在哪里?
她手中的匕首早已饥渴难耐,可对方确实没有踪影。
“你在找我吗?”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宛如恶魔的低语,让人毛骨悚然。
006心头一跳,没来得及转头,余光已经捕捉到一个白色的物体,她下意识向侧方躲避,并反握住匕首进行反击。
咔——
清脆的断裂声传来,他定睛一看——
只见,那是一株奶白色的彼岸花——
等等,奶白色的彼岸花?
有这种颜色吗?
它的枝桠已经被锋利的匕首砍成两半。
奶白色的植物汁液流出,又迅速化为阵阵白雾,消散在空中。
再看声音的主人,依旧是没有踪影。
006眉头微微皱起,还不等她做出下一步行动,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突然传来。
怎么回事?
她迅速判断如今的局面——
刚才还没有这种状态,那么,只能是那朵怪异的彼岸花了。
她想通了,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握着匕首的手也不免放松,整个人摇摇晃晃。
本来他还可以硬撑着,但背后突然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感。
她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身体前倾,软倒在地。
一袭白色卫衣在他面前显现而出,韩维戴着防毒面具,隐藏的嘴角微微咧开。
“主动出击是你最大的失误。”
乌泱乌泱的声音传来,006只感觉自己的思维迟钝下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朦胧中,似乎有一只血色的彼岸花在她的眼前盛开;
随后,血色的殷红极速扩大,占满了整个世界。
……
直到三小时后,人们才发现了这具倒在灌木丛里的身影,她已经失去了生机。
之前的女警官看着眼前的这一具干尸,忍不住干呕。
“这是怎么死的?”
一旁的警员也在窃窃私语。
“韩博士,有结果了吗?”
女警官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她强忍着不适,看向正在解剖干尸的韩维,问道。
后者摇了摇头,“没有……从结果看来,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几乎被榨干,只剩下零星一点物质尚存。
“我实在是难以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器械才能做到如此效果……”
——才怪!人都是我杀的,我用了什么手段我还不知道?
“真是棘手……”
女警官眉头紧蹙。
“今天已有十一桩杀人案件发生,首都里已经是人心惶惶。
“可除了云霞餐馆的爆炸以及与那位议员有关的案子还有点发现之外,这些案件都像这样没头没脑。
“如果全都列为悬案,很难服众啊……”
“可我也只有这么一丁点儿作用了……”
韩维的笑容里写满了歉意。
“没能帮助您破获什么案子,实属我的无能。”
“韩博士,还请不必自责。”
女警官感觉十分头疼,但出于礼貌,她还是象征性地对着他笑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对方确实太狡猾阴狠,还请您多多注意,我们不希望您会成为下一个——
“那样,将会是共和国的巨大损失。”
我自己杀我自己吗?
不不不,还请您放心——就算这城市里的人全死了,我也不会有事。
“好的,我会尽量注意。”
韩维深深地鞠了一躬。
“晚上七点了,我想我该用饭了,先失陪了……”
说着,不等女警官回应,他便自顾自地转过身,离去。
……
三个小时前。
好日子洗浴中心。
一袭白色卫衣被挂在衣架之上,韩维躺在大众浴池之中,“显示屏”上不断演示着对方可能进行的一系列动作,而他则观看得乐此不疲。
004不用管了,澡堂空气中的基因病毒会带他走的——
除非他不呼吸。
那么只剩下002和003了。
“这两个都是有意思的演员啊……”
韩维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向着班森与他家旁的刀铺,走去。
……
“一把剔骨刀。”
韩维微笑。
“好嘞!”
老板一边答应着,一边选了一把最为锋利的刀。
递到他中时,白刃似雪,反射着雨过云开后透下的阳。
“真是好刀。”
韩维反复翻看,忍不住赞叹。
“这可是我们店最好的刀——
杀人不沾血!
“绝对是居家旅行,必备精品!”
老板得意扬扬地笑了笑。
“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韩维则报以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好吧——不过这可是我亲手磨制的,韩博士不比你的手术刀差!”
“我明白。”
韩维又笑笑。
与老板告别,韩维打开了自己的随身量子电脑。
……
时间回到七点。
班森私人别墅。
“您拔叫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清稍后再拨……”
一阵铃响,却又得到这个回答。
班森放下备用电话,一声长叹。
在他旁边,已经惊讶到麻木的琼斯一脸死寂,暗沉无比。
“基因病毒发作了。”
班森沉声开口,“004、008、013全部失联,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全部牺牲。
“咱们俩没事,只能说明没有咱们的基因病毒;至于006……他不与我们联系,那也没什么办法……
“咱们俩可能是压轴人物,事到如今,也只能拼死一博了。”
琼斯显然已有些害怕了,但他还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班森摇摇头,“打起精神来吧,他应该快回来了。”
“我们只准备这么一点吗?”
琼斯问。
“没有更多了……”
班森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