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十六章
率先打招呼的是秋弥,不过率先跑过来的是羽诺。
出乎意料的敏捷反应,令其他人瞠目结舌。
“辛苦了,哥哥今天大显身手了呢。”
“没什么大不了的,羽诺才辛苦了。”
羽诺以双手将书包提在身前,约略是腰部的高度。两人来到只有书包相隔的距离,羽诺抬起头望向羽诺,露出渴求的眼神。羽诺则是如她所愿,缓缓抚摸她的秀发两三次。
羽诺舒服地瞇细眼睛,注视着哥哥的视线从未移开。
“虽然知道他们是兄妹,但……”
乔治走向两人,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微微移开视线轻声说着。
“总觉得他们看起来好登对呢……”
乔治身旁的晨希虽然脸红,却目不转睛看着两人。
秋弥则是以半开半合的双眼,看着这样的乔治与晨希。
“我说你们……到底对他们两人期待着什么?”
秋弥夸张耸肩,手心向上往两侧抬起来,微低着头缓缓左右摇晃。虽然是如此装模作样的动作,秋弥做起来却是异常有模有样。
“如你所说,他们两人是兄妹耶。”
秋弥继续以半开眼神瞪着乔治说出这番话。乔治与晨希似乎确实听出话中省略的含意了,两人惊慌失措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据。
“别别别别说傻话啦!我我我哪有期待什么!”
“就就就就是说啊,秋弥!不不不要胡说八道啦!”
“……好的好的,我就当成是这么一回事吧。”
只不过,要是秋弥没有如此消遣加吐槽,乔治与晨希的误解应该会永无止尽。
羽诺不知道秋弥正在孤军奋战,总算从妹妹的头发松手,并且看向三人。
羽诺也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学哥哥看向三人。
——肯定是因为露出这样的表情,才会招致奇怪的妄想。
但羽诺的表情与举动完全不会给人如此遐想。他以诚实表情怀着歉意向朋友们搭话。
“抱歉,各位在等我?”
尴尬的气氛被排除,乔治露出开朗的笑容摇了摇头。
“羽诺,你太见外了,这种时候用不着道歉。”
“我也是刚参加完社团的招生说明会。
所以完全没有等。”
晨希也露出和善温柔的微笑,表示羽诺不需要道歉。
“这家伙也是刚结束社团活动。
所以不用在意。”
秋弥一如往常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盛气凌人如此回答。
乔治、晨希与秋弥,各以不同的笑容迎接羽诺。
羽诺立刻就察觉事实与说法不符,但他并未刻意辜负众人一番好意。
“既然这么晚了,大家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我可以请各位每人十块:。”
现在的币值经过两次贬值之后,已经与一百年前差不多了。
对于高中生来说,十块这样的金额有点多,但还在可接受的范围。
羽诺收回更进一步的歉意,改由邀约取代。
在场没有人不理解这一点,也没有人表达无谓的客气之意。
◇◇◇
五人来到与入学典礼不同的另一间咖啡厅,畅谈今天各种不同的体验——例如加入的社团发生什么事、在招生摊位顾摊多么无聊、有人假借招生之名行搭讪之实等,不过最令大家关心的事情,果然是羽诺的逮捕行动。
“——那个叫林的二年级学生,用的是杀伤等级B的魔法吧?亏你能全身而退。”
“高频刃虽然可能致命,却是有效范围极为狭窄的魔法。
除了不能碰到刀刃这点之外,与锋利的刀没有两样。不是很难应付的魔法。”
乔治从刚才就大感佩服,羽诺则是颇为困扰地如此回应。
“可是,这就等于是赤手空拳阻止别人乱挥真剑吧?
这样不会危险吗?”
“晨希,不会有事的,既然是哥哥就不用担心了。”
“羽诺,你讲得好从容耶。”
羽诺安抚着事到如今才脸色阴沉的晨希。但如同秋弥的指摘,羽诺从容到不自然。
“羽诺同学能在混战里同时应付十几个人,这样的身手确实了不起。但林学长的实力也绝非等闲,甚至在当时场上的所有人之中首屈一指。
羽诺,你真的没有担心?”
“是的,因为不可能有人赢得了哥哥。”
听到秋弥如此询问,羽诺没有分毫犹豫如此断定。
“——呃……”
即使是秋弥,对此也只能哑口无言。
她当时是近距离目睹羽诺的身手。
就秋弥看来,林的剑招犀利得无话可说,杀伤力比起真剑也绝不逊色,羽诺肯定也有亲眼目睹。但是羽诺全身毫无多余的力道——代表他连潜意识都没有感觉到紧张或恐惧——林竹剑还没砍下来,羽诺就已经逼近到对方面前,挡住剑柄制住手腕,以合气道的诀窍将林摔到地上。不,与其说是合气道,或许应该说是空手夺白刃。
那种身手说是武林高手也不为过。羽诺在这个年纪就已经习得足以称为武林高手,至少也是近乎武林高手的身手。
即使如此,秋弥还是无法像羽诺那样,抱持着此等自信断言不用担心。
“……我并不是怀疑羽诺同学的实力,但高频刃不同于普通刀剑,会释放超音波吧?”
“这么说来,我也有听说过。有些术士还得戴耳塞,防止超音波造成晕眩症状。
不过,这方面应该早在计算当中了。”
“不是那样。
原因不只是因为哥哥的体术优异。”
羽诺如此回答晨希与乔治的顾虑,表情也像是在忍着不笑。
“让魔法式失效是哥哥的拿手绝活。”
秋弥立刻对羽诺这番话起了反应。
“让魔法式失效?不是情报强化,也不是领域干涉?”
“是的。”
羽诺得意地点了点头,羽诺露出“真拿你没办法”的笑容。秋弥交互看着他们,露出感叹又无言以对的表情轻声开口。
“我觉得这是相当罕见的技能。”
“也对,至少不在高中的课程范围。而且就算学校会教,也不是所有人都做得到。
秋弥,当时哥哥冲出去之后,你有感受到地板在摇晃的错觉吧?”
“唔~我个人没受到太大的影响,不过好像有学生出现类似严重晕车的症状。
这么说来,虽然没有刚开始那么严重,不过混战的时候好像也经常在摇晃……?”
“这就是哥哥造成的。
哥哥,您有使用『演算干扰』吧?”
看到羽诺刻意投以甜蜜的笑容,羽诺叹息举白旗投降。
“真是瞒不过羽诺。”
“那当然。
只要是哥哥的事情,羽诺掌握得清清楚楚。”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两人分别以苦笑与微笑相视时,乔治发出怪声介入。
“这不是兄妹的对话吧?已经超越情侣的等级了!”
“是吗?”“会吗?”
羽诺与羽诺异口同声如此回应,乔治整整僵硬了一秒后,像是精疲力尽般趴在桌上。
“……居然想吐槽这对如胶似漆的兄妹,真不知天高地厚。你从一开始没有胜算。”
秋弥满怀感慨如此说着。
“嗯,我错了……”
起身的乔治同样满怀感慨回应。
“我个人很不愿意听到两位这么说。”
羽诺以完全不像不愿意的语气抗议(?),但——
“有什么关系呢?毕竟我和哥哥确实以坚定的兄妹之情结合在一起。”
羽诺随口以这番话安抚着哥哥。
紧接着,这次是秋弥与乔治同时趴倒在桌上。
“咕哇!”
乔治甚至还自己加上这种像是吐血的音效,表现自己的心情。
“我比任何人都敬爱哥哥。”
即使如此,羽诺还是没有收敛。就像是要做给朋友们看,刻意移动椅子来到羽诺身旁,以热情的视线近距离仰望哥哥的睑。
“啊~我要不要回家算了~”
秋弥就这么把脸颊贴在桌面,完全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羽诺,胡闹也要适可而止。
因为似乎有个人不知道这是玩笑话。”
“…………”“…………”“…………”
羽诺露出苦笑规劝羽诺,随即羽诺、秋弥与乔治的视线,集中在剩下的某人身上。
“……啊?啊?玩笑话?”
脸红低着头的晨希,在众人的沉默之中左顾右盼,接着场中某人叹了口气。
“……唉,这就是晨希本色。”
“啊呜……”
秋弥面带微笑的细语,使得晨希基于另一种含意脸红了。
“……这么说来,刚才是不是有提到什么『演算干扰』?”
虽然自己也有主动参与,但乔治就像是无法承受这股令人莫名酥痒的气氛持续下去般,强行回到刚才的话题。
“当时的晕眩现象,说穿了就是这样。”
以羽诺的立场,这也是他不太喜欢的话题,但他应该更想改变场中气氛,所以在此时不得已响应乔治的话题。
“所谓的『演算干扰』,记得是魔法的干扰电波?”
“并非电波就是了。”
“这是惯用语。”
针对乔治多嘴的吐槽,秋弥面不改色就如此回嘴,若无其事将视线回到羽诺身上。
所谓的“演算干扰”,是妨碍魔法式对伴随事象而来的个别情报体产生作用,广义来说与无系统魔法的性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