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谁算原住民
这边的会场上,屠龙剑术比赛持续进行,你来我回,场面好不热闹。
“基于国际法的先占原则,他们是的,部落民,对,我决定称呼他们为部落民。
印第安人并不是大家口中的什么原住民!他们在其后世宣称的领地内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制度化的长期经营土地管理,他们只是长期迁徙的无国家者,我们完全有理由拒绝承认他们的土地所有权。
理论上来说,土地属于无主之物,谁开发,就应当归谁所有。”
任成器热血沸腾的发言结束,他依旧激动地挥舞着拳头,眼神炯炯有神。
会场上陷入一阵骚动,议论纷纷。有些人点头赞同,有些人愣在原地,似乎正在消化这场争议性的言论。
“朋友们,让我来纠正一下我们的观点。回顾原住民一词的定义难道不是因为先占原则而来的吗?
以北美原住民为例,他们是1万年前先到达美洲的,如果我们否认先占原则,那么同为从非洲走出的智人种,我们都应有共享地球的权利。那么,凭什么说他们是美洲原住民?他们只是美洲的最早居民,难道他们就有权可以拒绝后来的移民了吗?”
“1万年算得了什么?如果1万年够久远,就可以为此生出宣称。
那么,毛利人呢?毛利人在公元13世纪才到达新西兰,据我们现在所处的1630年来算,也只有400年,难道他们就有资格作为原住民了?”
接下来,一位南亚人面孔的考古学家约瑟夫·奥尔夫走上前来。他的表情显得格外冷静,他举起手表示要讲话。
人群的骚动慢慢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清清喉咙开始发言,语气有些犹豫,但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他希望退两步:“我认为这位先生应该冷静一点,原住民为什么就代表着特权,给人留下如此大负面印象。
这完全是昂撒国家将人类动物园化的结果。我们的社区绝不可能承认任何形式的特权,任何人的幸福生活都该通过劳动来获取!”
阿瓦蒂夫则发出了质问,她忧心忡忡地提出,“假如,我们接受了他们的领地所有权。
我们能否接受部落习惯法在我们朋友身上实施呢?如果在场任何一位不慎踏入他们的土地,他们声称是圣地,部落要求将人交出来,并对他施以剥头皮之刑,这是我们可以接受的吗?”
她的问题让整个会场陷入了一片寂静,其余人互相对视,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任成器再次站起来发言,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挑衅,他的眼神瞥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如果你不同意,大会可以以发放护照的形式,保证不干涉一切与部落民商量购买土地的行动,你去和部落民协商去吧!”
然后他像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立即调整了自己的态度,温和地继续说下去。
“但是!但是!如果他们敢发起攻击,我坚信公共安全委员会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他表示“当然,如果部落民愿意全体加入社区,那问题自然也就不存在了。亦或是,我们把购买土地的行为转换成购买开发权。”
约瑟夫约瑟夫听完任成器的发言,他慢慢站起来,面带微笑。他的声音坚定而又清晰,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解决所有问题的方法。“我们并不占有任何东西,对吧?但如果我们修建了道路,路面上的事得归我们管吧?开矿,矿场应该得归我们管吧?砍树?林场得归我们管吧?
我们需要的是各种自然资源而非土地本身。”
约瑟夫的话还有零星的掌声。
听完约瑟夫的发言,任成器笑出声来,然后热烈地拍了拍约瑟夫的肩膀,好像在庆祝他们之间达成的共识。
“没错!约瑟夫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
到最后,书记员们已经脱力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等最后的录音录像重新记录一遍。
远处传来的一声枪响,为争论画上了休止符。
“快!有没有陆军的朋友!”拖拉机开进了补给站之后,三人立刻跳下车大喊道,“快!来人啊!”
听到他们大喊大叫,扬·西罗斯迅速走了过来。作为步兵小队(班)的队长,他因为要在农场设立哨所,就亲自过来指挥工作。
他和扬·杰卡曾是高中同窗,毕业后一度考进了军校,但旋即因为家庭原因退伍回家。退伍后,他又建立一家小安保公司,也成为协会的会员之一,接着被自己的老朋友扬·杰卡拉来给安保人员做培训,这下穿越后被任命为陆军委员会筹备组的3个步兵小队队长之一。
“朋友,我是扬·西罗斯,第一小队队长,我现在负责农场哨所的筹建工作,”西罗斯说道,“如果有任何问题你可以跟我说,但是请保持良好的工作纪律。”
队员连声道歉,说道:“那个西罗斯上校,印第安人,就在东面,打过来了啊!”
“什么?印第安人?多少人,他们怎么来的?带着什么装备?”西罗斯一连发问了几个问题。
“只有两个!”吉塞拉大声回应,但是看到西罗斯听到两个之后的反应,她立刻解释道,“我们看到的就两个,他们看到我们就跑了,不知道后面还跟着多少人呢!”
看着几人紧张慌乱的神情,西罗斯寻思着人在慌乱下可能会忽略重要信息,但是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他立刻大喊道:“全体集合,全副武装,单列纵队,快!”
第一小队全员25人,也是最早武装上的队伍,穿越众最后从埃奇摩1552户人家中发现了枪支,共计手枪1029把,步枪728把,霰弹枪597支,子弹若干。
统计下来,埃奇摩持枪率在45%,真是吓人的数字,对大多数会员来说前所未见。
第一小队也是捡到啥用啥,手枪主要型号是格洛克G19、西格绍尔P938、M&PShield9mm;步枪主要是AR15和雷明顿700,还有鲁格10/22;霰弹枪大部分是Mossberg500和Remington870。
队伍训练得还不错,不到一分钟就全员准备好了。看着这支主要由志愿者队伍整备的速度还是很快,西罗斯感到一丝自豪,他转头看向吉塞拉说道:“带路,出发!”
整支队伍跑了十分钟,最后来到了他们之前遭遇的地方。
拖拉机的车痕、枯树以及仍立在地上的测距仪器。可是并没有任何人。
西罗斯把测距仪器捡了起来,但没有递给了机耕队员的意思,道:“人呢?那些你们说的数不清的印第安人呢!”言语里毫不掩饰揶揄之意,嘲讽地说。
“跑了吧?”队员有点尴尬地说道,“但是刚才真的有印第安人,就在这个树底下。”
“报告!”一名步兵大声地喊道,“队长,有发现。”
西罗斯赶紧过去,士兵递过来一杆石矛。西罗斯掂量了几下,就被矛杆上的毛刺扎了一下。矛杆没有做过细致抛光,石头也略显粗糙,破损之处也没有重新打磨,矛头和矛杆连接处捆绑用的草绳也起毛了。从材质和质地上确实可以确认是印第安人的产物无疑。
他把矛递给士兵,说道:“收好了,带回去给那个考古学家约瑟夫看看。收队!”
发现印第安人的四人先行回去汇报情况。
西罗斯却带着小队继续进行警戒。他知道,农场这一片地区方圆5里,曾经派人侦查过,附近没有印第安人村落。他还提出过主动搜索印第安人的建议,但是未被接受。
现在有人报了敌情,自己也就获得了临时处理的权限。
他回想起之前在公共安全委员会上进行的小规模讨论,持续了好几个小时,陆军委员会的成员们几乎要睡着过去。
其中一个问题,还是让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如果与印第安人敌对,会有什么后果?”
作为研究早期文明的考古学家约瑟夫·奥尔夫非常反对敌对行为。他举例说,一个200人左右的印第安部落进行狩猎采集需要的生存土地面积可能在30平方公里左右,人口密度算下来是不到8人每平方公里。(大概和大兴安岭地区人口密度差不多)
作为参考,这个密度和马来亚游击战时期游击队所在地区人口密度相当。此外,印第安人在自己的猎场上非常熟悉地形,容易攻击和伏击,因此危险性极高。即使打击了他们的部落主体,周边其他部落会继续往空地迁徙。
他强调,任何形式的敌对行为会导致不必要的伤亡和破坏。
“诸位先生女士们,你们应该不想和印第安打游击战吧。不想在勘探地形,伐木开荒的时候被放冷箭吧,漫山遍野都是会说话的红松吧。
那么,请以理智和耐心解决可能出现的问题,我们每个人都不是生来要去钻林子,和印第安人比较生存技能和战斗技巧的。我们的最终目标是建立一个稳定乐居的社区,而不是通过盲目的敌对行为来达到短暂胜利。”
西罗斯决定等到晚上再组织一次侦查,夜晚对于潜行行动和观察来说更具优势,能够减少暴露在日间的风险。他希望通过这次侦查能够获取更多关于敌情的信息,以便做出更明智的决策。
但有些事不上秤没有四两重,可一旦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比如那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