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山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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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酌酒

    月悬高空,繁星左右,一曲辗转,悠扬多少光影……

    笑声、吵闹声、从一栋二层的小楼里传来,让灯火稀疏的街道,透着不冷的幽寒。

    一盏盏透着温馨的火苗静静地燃烧着,一间大厅里,其余的桌子板凳都倒扣在桌上,只有最中央的一张桌子上还有八人在喝酒聊天,四男四女。

    只见那八人有说有笑,热闹非凡!

    只听其中有一漂亮的小女孩急道:“花姐姐!你就别让我爷爷喝了,都喝了你好多免费的酒了。”小玉红着脸颊,急急地看着自己的爷爷一壶接着一壶的喝着。

    而这会已经抱着阿九称兄道弟了,这才忍不住对花姐说道。

    仿佛是听到自己孙女在拆自己的台,陈瞎子立马放开一脸无奈的阿九,晃晃悠悠地连忙说道:“妹子…妹子…!你别看我陈瞎子是个浪荡江湖的浪人,但是在信誉这一方面那可是有一说一的,这酒钱,你就帮我记着,待我哪天给你一次性结清了。”

    听到自己爷爷的话,小玉抚着额头,一脸无奈的看着花姐。

    花姐听到陈瞎子如此说道,也是微微一笑,仿佛已经习惯了陈瞎子这种喝了酒以后的状态:“行!您老人家就帮我好好的说说书,您这张嘴可是给我带了不少客人呢!”

    “是啊是啊!陈老头,你别说,你今天说的那故事真是精彩,若不是我们知道你,还真以为你真亲自见过呢!”一个身材微胖,一张迎客脸上却是一脸横肉,却充满了和善的笑意。

    只见他向陈瞎子碰了一杯,随口说着。

    而胖子的身旁有一妇人,看似有三十来岁,一张花布头巾包裹着头发,接着胖子的话说道:“是啊,陈老头你这嘴啊,把那些人说的跟天上的仙人似的,我们也是头一回听,我跟德财听后都觉得不可思议,”说道此处,妇人看着一旁的胖子,胖子名叫守德财,接着说:“我们都是小地方的平常百姓,哪有机会听到如此神奇的故事,你以后可别藏着掖着,都说出来分享我们听听。”

    一听到此处,陈瞎子抚了抚嘴边花白的胡子,随后摸索地拿起桌上的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口:“你们啊!哪知道我说的故事可不是仅仅只是故事,那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啊!可惜你们没有出去过这个小镇,自然也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啊~”

    众人看着突然惆怅起来的陈瞎子,一时间竟不适应,好在大家都是长年服务客人的人,在随机应变接话这一块还是有些道行的,只听花姐立马说道:“陈老爷子,您啊~还真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以后您多多给我们建议。”花姐说着,看向一旁刚才说话的妇人:“像方佳姐姐跟德财大哥,我们都受了您不少建议教诲呢!”

    听到花姐姐这般说道,小玉突然看向一旁的阿九说:“阿九,你瞧你把我爷爷喝成什么样子,你得负责,一会你自己照顾他睡觉!”

    阿九看着那还沉浸在惆怅中的陈瞎子,一时也不知所措,只好点头答应。

    看着阿九的样子,小玉继续说着:“这老头都跟你称兄道弟了,那你就把你兄弟安排好,这也是天经地义的正理吧!”

    众人听到小玉的话,顿时大笑了起来。

    陈瞎子听到众人的反应,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从一旁的柱子上取下一块黑色布带包裹的东西,随后返身坐下,把缠绕的黑布缓缓地取下。

    众人看着陈瞎子的动作,大家便安静了下来,阿九特意向小玉的位置让了让,好给陈瞎子腾出位置来。

    只见陈瞎子此刻怀抱琵琶,清了清嗓子,随后唱了起来!

    人生几许风雨……

    世间几处繁华……

    若无酒无苦,又有几份灯火阑珊……

    我愿随春风过清夏,伴秋黄渡冬霜……

    不过一场幻影梦,不过一场光影与景……

    此恨……也无恨!

    此恨……也无痕!

    ……

    众人都安静地听着陈瞎子的悠扬曲调,而一旁的阿九此刻心中却是泛起了涟漪。

    阿九忽然想到自己,好像跟陈瞎子唱的有些不同,自己所有的记忆,仅仅只是从三年前开始,自从那天自己醒来后就被花姐她们收留,然后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阿九’。

    而自己从何而来,自己是谁,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何又被花姐她们在河边救起,为何自己竟然一点记忆都没有,这一系列的疑惑没人能够解答,也不知道找谁解答。

    阿九突然看着眼前的众人,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氛围从心里深处有一种满足和一种莫名其妙就觉得来之不易的珍惜感。

    他明白自己自半年前开始,每个夜晚都会做梦,梦到自己被人追杀,被许多人追杀,所以今天他听到陈瞎子说的故事才会如此入迷,可阿九相信自己肯定不是陈瞎子说的故事里的那人,也许只是有些经历巧合相象而已。

    可恍惚之间又觉得自己的梦跟陈瞎子说的十分相似,随后阿九也就安慰自己仅仅也只是相似而已。

    因此在听到陈瞎子的曲调后,心中有些莫名的共鸣,却又有些格格不入的困扰。

    当众人都在认真听陈瞎子的歌唱时,花姐看向一旁沉思的阿九,心中也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也许他在不久的将来就要离开这个小小的地方,他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此刻!一旁停下酒来的德财,静静地看着妇人方佳,而专门算账的瘦弱男子豪小飞,还有帮忙方佳在后厨的素朴女子张平丽这几人。而除了尚在天真浪漫的小玉之外,所有人都因为这首曲子而沉默了下来!

    所有人都有自己在沉思冥想的故事和人。

    当众人都认真听着陈瞎子歌唱时,一旁的小玉看着众人的表情,突然打断陈瞎子的歌谣大声说道:“爷爷!你看你,本来大家吃饭喝酒开开心心的,你这唱的是啥啊,”接着小玉看向阿九:“还有阿九,我爷爷唱的真有那么难听,搞得你那么一脸不知所云的样子。”

    众人听到小玉的声音,都会心一笑,还是孩童好啊~

    陈瞎子无奈的笑着,放下手中的琵琶,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来朗声说道:“来来来!各位兄弟姐妹,饮了这杯酒,我们睡了……!”

    花姐等人听到陈瞎子如此为老不尊的话后,也是无奈陪笑,随后众人把杯中的酒喝完,便各自打扫整理后休息去了。

    而阿九在小玉的监督下搀扶着一步一倒的陈瞎子去了后房。

    夜深十分……

    月明星稀,一道道身影快速的在小镇的上方略过,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一道道快到几乎用肉眼无法察觉的身影,全都聚集在一栋二层小楼前,待月光倾洒在这些人身上时,每个人都身着玄铁战甲,头戴乌金面具,面具上刻着一张张渗人的鬼脸,每个人都透着一股寒意,仿佛四周的空气里都有些冰屑一般。

    这样的人物整整有十三人,其中以为首之人更胜一筹,不过却不是身着玄铁战甲,而是一身黑袍。

    只见黑袍人轻轻挥手,十二名战甲人齐身而动,不过却在眨眼间便被黑袍男子又挡了下来,只听黑袍男人声音阴翳的说道:“我主已经知道您也在此处,所以前些时候已经派人给您送过信了,您还是要阻拦我等吗?”

    黑袍男子看着下方一老者说道。

    只见胡子花白的老者安静的坐在小楼前的台阶上,身边放着一壶那从酒桌上顺下来的酒。老者抚了抚花白的胡子,轻轻抬头,月光缓缓略过老者的脸庞,原来老者是那个陈瞎子!

    黑袍男子见老者不理会自己,随后又冷冷地说道:“为何要如此!”

    老者却不动身,只是有一言轻轻自老者口中传开,却是透着无比霸道的洒脱:“这有一杯酌酒任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