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末风云之英雄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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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周文覆亡 假王归天

    夜已深,周文却是无法入睡,他的脑子里不停的变换着往日的旧事。秦楚大战的一幕幕恍若昨日,又想到项燕临死时的那种不甘,周文暗暗下定决心:明日一定要为项将军复仇!三更时分周文终于沉沉入睡,不料刚入睡不到三刻,周文便被喊杀声惊醒。周文一个骨碌起身拔剑出帐四顾,只见大营四周净是火光,接着便是刺耳的呼啸声,少时雨点般的弩箭冰雹般砸了下来。只见一名校尉连滚带爬的跪倒在周文面前,哭道:“将军,秦军来劫营了,我军竟然一无所知,那秦兵仿佛从天而降,眼下诸军各自为战,眼看要顶不住了啊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啊?”

    周文听得大惊,怒道:“胡说,秦兵难道会飞不成!定是你等巡夜值哨偷睡去了,该死!”,说罢便是一剑砍倒了校尉。周文快速登上望楼查看,只见火光中秦兵如同黑色的死神势不可挡,眼看就要攻至中军大营了。周文慌忙下楼大喝:“诸军听命!各自突围至函谷关相聚!”,说罢周文便在亲兵护卫下往东突围而去。

    整整一夜喊杀声不曾停歇,至天亮时分战场安静了下来,只见楚军大营里楚兵死尸枕藉、血流成河。“报告将军,清点完毕,昨夜共杀贼八万余,贼首周文不知所踪”,章邯听罢登上望楼远远望去,许久道:“周文逃去函谷关了,命诸军晨饭之后即刻追击周文大军。”,下了望楼,周文给胡亥写了一封捷报,饭也不吃便跨马追周文而去。诸军见主将如此,也不再吃早饭追随而去。路上下起大雨来了,章邯也是不顾,整整追了一天一夜,终于天亮时刻,已经可以远远看到周文大军在一路狂奔向函谷关。

    章邯喜道:“看你能跑到哪里,将士们,周文就在前方,俘周文者赏千金万户侯!斩周文者半之!”,听到重赏诸军奋勇争先,如狼似虎的追击而去。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就在距离周文不过三里之时,周文已经通过了函谷关,在吩咐了后军凭函谷关阻挡秦兵之后,周文大军继续向曹阳奔去。

    这曹阳地形险峻,又是通往中原要道,周文决定在此再与秦军一战。却不想章邯追至并不停歇立刻进攻,虽然曹阳地形险峻,最终两月后章邯再次击败周文。周文不得已又退往渑池,此时周文大军已不足万人,当章邯大军又追上时,仅仅十几天周文大军便土崩瓦解,周文见无路可走,陈王又没有派来援军,遂自刎而死。

    章邯将周文首级函送咸阳,即刻发兵荥阳去攻打围城的吴广大军。却说这吴广大军在这段时间仍然没有攻下荥阳,陈胜催战的文书和使者相望于道。吴广的脾气也是日益坏了起来,每日酗酒鞭打士卒,就连副将田臧、李归也不时受到吴广训斥。吴广甚至用陈胜给他的“假王”身份声称五日拿不下荥阳便要斩了田臧、李归等人。如今周文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吴广大军无不惊慌,因为这意味着章邯大军很快就要到来,那时他们就会被秦军内外夹击,下场很可能跟周文一样。想到此吴广不由惊慌失措,急忙召集田臧、李归商议对策。

    吴广道:“如今周文兵败,不日秦兵便来攻我,你们有什么看法呢?”,田臧道:“将军,章邯大军数日之内便可至荥阳,如今我们无法攻下荥阳,只有两条路,第一:放弃荥阳前往迎击章邯大军,击败章邯,这荥阳没了外援就是围也围死它。第二:放弃荥阳撤退!”

    吴广想了想说道:“你这两条路都不行啊,荥阳我们尚且拿不下,又如何击败章邯?听说周文数十万大军被章邯一再击败,最终周文兵败身亡。我们如今攻打荥阳这么久了,早就是疲敝之师了,兵力又远不如周文,如何击败章邯?何况我们一走,这荥阳城守军必然跟踪我们,到时他们前后夹击,我们必败无疑啊。至于撤退,那样将士们就会认为是逃跑,这样军心顿时便会瓦解,恐怕我们跑不了多远就会被秦军抓住啊,何况陈王历来军法甚严,私自退军便是逃跑,没有陈王命令,我们就算逃回去也会被陈王所杀,与其如此,不如在此与秦军决一死战,同时等待陈王的援军或者撤退命令才行啊!”

    田臧急道:“假王,如今情形紧迫,秦兵不日便可兵临荥阳,如果请示陈王,时间上来不及啊。常言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岂可事事请示而行?等到陈王回复命令,我等早已成章邯刀下之鬼了。请假王早做决断以免后悔无及!”

    吴广闭目仰天长叹,久之乃道:“我还是认为不能去迎击章邯,风险实在太高,撤军又违反陈王命令也是死罪,我们还是拼死一战,在章邯到来之前拿下荥阳为好。”,李归也是急了,上前一步道:“假王,我们顿兵坚城之下数月,士卒伤亡过半而一无所得,士气军心已经不堪再耗下去了啊。当断不断必悔之无及!”,吴广听了却是大怒道:毋庸多言,我意已决,三日之内务必拿下荥阳,否则军法无情!”,说罢吴广拂袖而去。

    田臧与李归面面相觑良久,最终田臧切齿道:“李将军,假王如此刚愎自用不听劝谏,恐怕我等命不久矣,与其如此,不如我们自己做个决断!”,李归问道:“田将军此话怎讲?我们做什么决断?”,田臧怒道:“这荥阳城三日内如何能攻破?章邯大军旦夕可至,到时就算我等不被章邯所杀,也会被假王所杀。我意不如带兵迎击章邯,如此或可有一线生机。”

    李归惊问道:“这,假王不同意我等前去有啥办法!”,田臧一瞪眼道:“活的假王不允许,死的就允许了!”,李归大惊道:“田将军,你想谋反弑杀假王?疯了吧!”,田臧道:“李将军我很清醒,如今我们只能如此,还有其他选择吗?”,李归张口结舌却说不出啥,良久道:“你说的也许对,我们不得不如此,可是陈王得知岂肯饶了我俩?别忘了我们家人还在陈王那里!”,田臧笑道:“不如此,你我死无葬身之地了,还有机会顾得了陈王和家人?何况如今西征大军只在我们和假王手中,除去假王,陈王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承认既成现实命我俩统率大军,不如此陈王又能如何?”

    李归思忖片刻道:“你是有主意的人,我听你的,我们怎么动手呢?没有理由便诛杀假王,恐怕士卒们会认为我们叛逆而杀了我俩啊,假王平日对士卒很好,因此深得士卒之心哪!”,田臧笑道:“如果是陈王命令我们诛杀假王呢?还有谁会杀了我俩吗?”,李归道:“陈王命令?他怎么可能命令我们杀了假王呢?”,田臧又是一笑道:“李将军你可真实在,没有命令我们不会伪造吗?”,说着田臧趴到李归耳前如此如此这般。李归听了又惊又喜道:“你可真行!我看还不错,就依你此计行事!”

    却说来日吴广正与田臧、李归商议,忽然快马来报说有陈王使者来到。三人急出帐迎接,使者见了三人道:“陈王有令:假王吴广劳师糜饷顿兵荥阳数月,进不能助周文破秦,退不得攻克荥阳,非唯不识兵法、其心可比豺狼!近日周文败卒回报本王:周文之败原在吴广,吴广叛逆潜通暴秦,非止损我大军,更有异谋图我。田臧、李归楚之忠将,命其二人斩首吴广函送陈县验看。西征大军交由田臧、李归。命田臧为令尹行上将军事统大军迎击章邯!”

    使者宣读完毕道:“令尹大人,陈王之命甚是明了,还不将吴广拿下!”,田臧、李归一挥手,便有十余名军士上前将吴广捆绑个结实。吴广大喝道:“你是何人敢冒充使者?我无罪陈王岂可杀我?陈王又是如何知晓前线战事的?我乃假王,陈王便是杀我也应于陈县明正典刑,岂可派一区区使者擅杀大将?我要见陈王!”

    使者笑道:“人言假王固执,果不其然!非常之事岂可遵循常理?陈王因何如此我也不知,我只是遵令而已。令尹大人,还不遵王命将吴广斩首,陈王还在陈县等着验看吴广首级呢?”,田臧口道:“对不起了假王,王命难违!”,说罢便让军士将吴广推出大营边沟壑旁斩首,吴广拼死挣扎,骂道:“田臧小人,定是你的诡计,人在做天在看,我便死了也要在荥阳看你如何死法!”,田臧笑道:“假王真是忧心难了,临死还是固执如此,本令尹定会击破章邯大军,可惜假王看不到了!”,说罢田臧转身离去,刚走十余步又顿住大声道:“假王好走!”

    却说田臧、李归假传陈王之命斩杀吴广,之后两人立刻商议下一步行动。经过一番商讨,他们认为吴广说的有些道理,如果前去迎击章邯的话,那么李由从后跟踪,到时与章邯前后夹击,自己必败无疑。因此他们决定分兵,由李归率少部兵力继续围攻荥阳,而田臧率主力北上敖仓所在的敖山,依据有利地形准备伏击章邯。

    三日后章邯果然到来,却是距敖山三里扎营不进了,见章邯不动田臧也是无奈,只能等待章邯进入伏击圈。一连数日也不见章邯有所行动,田臧有些懊恼,心想章邯搞什么鬼,不赶紧去救荥阳却在此扎营不动,难道有什么阴谋吗?

    田臧想的没错,章邯行军历来注重侦查,斥候经常前出数十里侦查,待侦查清楚章邯才会进兵,遇到山川密林等险要地形更是如此。因此在田臧看到章邯大军的时候,章邯已经提前两日便得知敖山有伏兵,因此章邯离山三里便扎营,同时寻找到向导,仔细询问清楚敖山情况。了解情况后,章邯立刻派奇兵从小道绕过田臧布防之地,自己主力却在山前徘徊不进。

    介绍一下地形,敖山北面紧靠黄河,因此此时田臧是跟章邯隔黄河相望。按说田臧本应在河对面布防,从而阻止章邯渡河。而田臧却想等章邯过河进入自己的伏击圈,这样可以依靠俯冲的冲击力击溃章邯。如果成功,那么章邯背临黄河无处可逃,只能束手就擒。田臧本来也可以待章邯半渡之时冲出击溃章邯,但他却想全歼章邯大军一劳永逸的解除威胁。那么如果秦兵主力全军覆没的话,田臧便可以专心拿下荥阳。同时,如果秦军主力覆没,那么关中再无兵力应对义军,如此一举而三得,因此田臧耐着性子等待章邯渡河。

    终于两日后,田臧在山头发现章邯开始渡河,便立刻吩咐下去准备伏击章邯。只见章邯渡河之后立刻结阵分为前中后三队,每队之间隔二里依次进山。田臧见此心想章邯果然有些本事,可惜自己的包围圈足够大,完全可以全部包围这三队,田臧便决定等章邯所在的中队进入后立刻攻击。看着章邯已经进入包围圈,田臧挥动令旗,一时间呐喊声四起,滚木擂石隆隆而下。秦兵很快就死伤惨重往后撤退,田臧见状大喜,忙发令全军冲下山活捉章邯。

    只见章邯指挥后军奋力冲击,秦兵依靠精良兵器和盔甲很快就冲破包围圈,出山往黄河边奔去。田臧见状大喜道:“章邯不过如此,今日看我取你首级!”,于是催动全军冲出山口杀向秦军。却见秦军突然回头又结阵而来,很快一阵箭镞从天而降,顿时义军死伤一片,又见秦军铿锵有力的脚步竟然震起冲天尘土,此时乃冬季刮北风,那尘土直奔南边的田臧大军而来,顿时义军咫尺之间互不相认乱做一团。又听得对面秦军喊杀声如同雷震越来越近,这惊得义军魂不附体,田臧赶紧指挥全军退入山中以免被秦军趁机包围,却不料刚进得山口却又听得前方喊杀声四起。

    田臧揉揉眼睛,发现前方竟然也有秦兵堵在山谷之中,又闻金鼓声大作,章邯已经发动总攻了。义军被前后夹击在山谷之内,上天不能遁地无路之下军心大乱,很多义军竟然吓得大哭了起来,秦兵却是如同移动的山丘越逼越近,很快双方已经开始了厮杀。

    不过两个时辰山谷沉静了下来,田臧所率义军全军覆没,连个报信的都没有逃出去一个。不久秦兵发现了死于乱刀之下的田臧,将其枭首以后送至章邯面前,章邯却是看也不看挥手道:“函首咸阳!”,说罢便引大军直奔荥阳而去。因为田臧全军覆没,连个报信的都没逃出去,所以正在围攻荥阳的李归一无所知。眼看荥阳就要拿下,却发现章邯大军如同天降,楚军毫无防备之下很快被章邯和李由内外夹击击溃,义军死伤数万,而李归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