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季汉阿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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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时过境迁

    与庞焕话别后,刘禅回到宫中,召见礼部尚书费祎,四月二十八日的大考,餐食由宫廷负责,想吃什么给什么,免得被魏、吴二国的士子们笑话季汉小气。

    可费祎却呈言,揽用天下贤才固然是好,但魏、吴二主皆非庸碌之辈,手下智谋超群者不知凡几,若是他们以投考为名,向季汉渗透,如之奈何呢?

    就算两国的士子,现在没问题,但不代表将来没问题,且他们的家人皆在两国,如何保证不被人所利用,这是取用这些士子的关键。

    刘禅看出来了,费祎这是奉丞相的命令看着他。这个问题,是注定无法规避的,也是客观存在的,谁还没个三亲六故,皇帝家还有几个穷亲戚不是。

    但现在的大争之世,三国角逐,必须要拿出礼贤下士的态度,才能保证季汉的人才源源不断,而不是墨守成规的吐故纳新。

    至于,费祎担心的问题,吏部的考核、刑部的律法、张绍的绣衣使者,都是监督他们的。

    更何况,三国之间的人才,本就是通用的,诸葛家兄弟三人分侍三主;庞山民、庞统也分属不同的阵营,就连刘禅的丈母娘,还是夏侯家的呢,算起来他和曹丕还是亲戚呢!

    听到刘禅提及“绣衣使者”,再联想到江充等前代之人,费祎也不由脊梁骨发凉。“绣衣使者”奉命“讨奸”、“治狱”,督察官员、亲贵奢侈、逾制、不法的事。

    先帝开元之时拒绝重设此卫,如今陛下用国舅重任统领,可不仅仅是探查魏、吴两国细作、窥探军机,更有悬剑于百官之意。

    瞧着天子嘴角挂着淡淡笑意,费祎终于明白了,城府颇深,得益州豪族拥戴的太后,为什么无法挟制天子了。

    就像“赐进士出身”,这是专门推恩给蜀中豪族,及愿从文职的勋贵子弟,连身定做的。

    如此既堵住了悠悠众口,让他们拿了好处不说话,还能极大减少营私舞弊的可能,从而保证考试的公平。

    “费卿,既然要大方,你就得拿出点大国之臣的胸怀来。要是法司吏部们尸位素餐,放纵了敌国奸细,只能只怪我们无能!”

    “行了,记住朕的交代,那个叫庞焕的士子,只要不舞弊,他想干什么都行。”

    费祎虽然不明白,但既然是陛下的旨意,他遵从就是了。待其退下后,刘禅便开始批阅奏疏。当了三年的皇帝,显然他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

    一直批到夜半,也没有批完,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见到有食盒,便回身问张灯的内侍:“皇后来过了?”

    “回陛下,戌时初刻时年年来过,见陛下在批奏疏,便留下食盒回宫了。”

    嗯,点了点头,刘禅便回到龙位坐了一下来,一边吃一边摇头苦笑,饭菜的手艺,肯定没得说,但她这态度,让刘禅不知道该如何说。

    张星彩这个人,表面看守正持中,端庄贤淑,凡是皇后应该做的,该进的本分,她都能做到让人无可挑剔,即便是太后,也说不出她一个不好来。

    但实际上,她对刘禅,一直保持着臣礼,从来不像正常的夫妻一样,交交心,说说心里话。刘禅也清楚,张星彩心中的,是幼时那个替她折梅花,摔了个大跟头的刘禅,不是他。

    他俩这日子,说好听点是天下至尊,说不好听的,就是过给人家看的。甭管刘禅多抬举张家,给予她的兄弟姐妹多少恩典,她永远都是不喜不悲,也不会说一个谢字。

    当然,刘禅也不指望她谢,夫妻之间磕磕绊绊的才是日子,这般清淡与面前的汤水无疑。哎,有失便有得,他能重来一世,得了帝位,就不该要求太多。

    还没吃完,便有内侍来报:吴贵人带了食盒在殿外求见。可刘禅听了头都没抬,只是专心吃着皇后做的肉脯,淡淡的对内侍说:“夜重了,让她回去歇着吧!”

    吴蕊站在宣室外看了好一会儿,她没想到天子宁可吃着皇后送来的冷餐,也不愿意尝尝她做的热汤。皇后都生了嫡长子了,陛下去她和孙贵人那的次数还是屈指可数。

    她心里明白,这不是皇后善妒,而是陛下压根不想。别看宫中就三个女主,但她和孙贵人,其实就是陪衬。姑母那催了很多次,让她想办法,获取圣宠。

    可陛下连见都不愿意见她,吴蕊又有什么办法呢!或许,她真的该跟孙贵人学学,种种花,养养草,来打发打发日子。

    吴贵人寂落的离开了前殿,而就在出门之时,在宫墙上却矗立着一个倩影,目送她离开。其人头带凤冠,身披凤袍,身份不言而喻,正是季汉的皇后-张星彩。

    身后跟着的女官感到很奇怪,人家后妃都是因为得不到天子的宠爱而郁郁寡欢,就像吴贵人一样,这才是正常的表现。

    可她家皇后甚为得宠,连带张氏一门也跟着显贵,两位国舅都是陛下信用之臣,张家次女也被推恩封为县主,甚至连小公子张遵,也是陛下亲自教养的。

    天子如此深情,娘娘为何视若无睹呢?除了每天两道膳食,其他是什么都不管,甚至心情不好的时候,还给天子吃闭门羹!

    难道娘娘就不怕失宠吗?

    张星彩摇了摇头:“你不懂!”

    在张星彩心目中,阿斗哥哥是个善良,心地光明,无忧无虑的大男孩,善良到连猫猫狗狗都不愿意伤害。但自从他做了汉中王太子,人就不一样了,杀起人来眼皮都不眨。

    再看看建兴新政,有多少人为其权术所折,就连看着他长大的夏侯夫人,张星彩的母亲,也说陛下之城府,毫不亚于当年的曹操。

    张星彩虽然是妇人,久居深宫,见识不多。但她也知道“绣衣使者”是怎么样的存在。权力终究会改变人,他还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先帝一统天下的梦想,已经把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恐怕他自己都不记不得,从前是什么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