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道闷雷落下，夜空划过闪光，下起暴雨，寂静的夜里响起雨滴滋润万物的声响。

    一宿未睡的陈玉将视线移到钟表上，见时间差不多，刚一开门，正欲敲门叫醒陈玉的白灵出现在眼前。

    白灵见陈玉一副死样，双手环在胸前抱怨道：“真是的，师傅怎么会看上你呢？”

    陈玉笑了笑，解释道：“是回忆在作祟吧。”

    白灵撇撇嘴，转过身催促道：“醒了就跟我走吧，师傅让我也帮你摘几朵雪莲。”

    “谢谢。”

    “你要谢的可不是我。”

    两人说着来到一楼，大爷正在桌子旁打盹，见两人走了下来，拦住两人解释道：“你们两个今天先不要去采摘雪莲了。”

    白灵疑惑道：“为什么呀大爷？天山出什么事情了吗？”

    大爷进一步解释道：“天山的冰洁雪莲，在恶劣天气是开不了的，以往来采摘的人们，都是大晴天才出去采摘的。”

    白灵听后恍然大悟道：“确实听过这个说法。”

    “看这势头，这雨要下上一天，我无非多挣几十块而已，没必要毁了自己的名声。”

    “好吧，那我们两个再多住一天吧。”白灵说着看向陈玉，建议道：“你还是回去继续睡觉吧，瞧你那死人样。”

    陈玉点了点头，回道：“悉听尊便。”说罢拿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大爷，“这是我们两个的住宿费，不用找了大爷，伙食费就先从这里面扣吧，不够您再跟我要。”

    大爷接过钱，打个哈欠道：“好，你们有什么想吃的没？”

    “不了，我回去睡个回笼觉。”

    “你去睡吧，有事我喊你哦，我要一份盖饭！”

    梦中，是光明，是世界，是纯粹的光明世界。

    在光明之下，一双漆黑的手撕破了光明的皮，在光明里与光明外之间，钻出漆黑的人。

    在我身前，漆黑的人引领我前行在光明之下，屠戮于世界之中。

    认识的，不认识的，是人的，非人的，皆死于他手。

    在我眼前，世界被他完全毁灭，在我眼中，只剩纯粹的光明与漆黑的他。

    他高举手臂，身躯化为黑雾，纯粹的黑雾与纯粹的光明结合，生出彩色的世界。

    在我身前，在我眼中，在彩色的世界里，飘荡着他的黑袍，上面有着用白色丝线织成的他的名号：灰王

    砰砰砰，砰砰砰，“陈玉！该走了！”

    门外白灵的呼喊将陈玉唤醒，雷雨声传入耳中，陈玉开了门，疑惑道：“不是还在下雨吗？”

    白灵眨了眨眼道：“是在下雨呀，我们去送一个小朋友回家。”

    “送小朋友回家？自己不能回吗？”

    “别管那么多，跟我走就是了。”白灵说罢，揪住陈玉的衣角，拉着陈玉下了楼。

    一名穿着宽松外衣的小男孩正吃着热腾腾的饭，旁边椅子上放着沾满泥泞的衣服。

    大爷见两人下来，劝道：“真的要送他回村？雨天村子可不能外出啊。”

    陈玉疑惑道：“为什么？”

    大爷指向不远处的村子，“村子地处偏僻，三面环山，早些年间发大水，淹死了不少人，后来每到下雨天，村里都会有外出的人死去，久而久之，村里传言这一切都是水鬼在找替死鬼，村子里也就有了这条规矩。”

    陈玉听后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随后看向白灵，“我们还是等雨停再送他回去吧。”

    白灵看向陈玉坚决道：“不行，等他吃完饭，我们就送他回去。”

    陈玉劝诫道：“不能轻视村子流传下来的规矩，我们给他父母打个电话告知他们就可以了吧。”说罢看向大爷

    大爷摇了摇头，指着自己回道：“别看我，我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的，否则也不会脱离出村子来建家。”

    白灵看向正吃着饭的小男孩，眼中闪过光芒，温柔道：“正因有村里的规矩，他的父母现在肯定很担心吧。”

    陈玉看出白灵的变化，应声回道：“也是，那就等他吃完饭就送他回去吧。”

    白灵点点头，来到小男孩身前，笑着抚摸男孩的脑袋，温柔道：“吃饱了没?没吃饱还有哦。”

    男孩摸摸鼓起的肚子，向白灵笑道：“吃饱了姐姐，你们可以不用送我回去的，外面有鬼，会伤害到你们。”

    白灵拍了拍男孩的头，温柔道：“鬼是惧怕我们这些心怀正义的人的。”说着又指向陈玉，“看那位哥哥，比鬼还要恐怖吧。”

    男孩看向陈玉，郑重的点了点头，陈玉摸着自己的脸，疑惑道：“我真的很吓人吗？”

    白灵将男孩抱在怀里，“好了，我们走吧，送你回家，你要给我们指路哦。”

    “嗯，好！”

    大爷拿出两把伞递给陈玉，嘱咐道：“小心为重。”

    陈玉接过伞，安慰道：“放心吧大爷，我们去去就回。”说罢拿起沾满泥泞的衣服，与白灵和小男孩一同出了楼房，两只手各拿一把伞，一把遮住自己，一把遮住白灵和小男孩。

    天空灰蒙，豆大的雨滴自乌云而下拍打在地，溅起水花与泥泞，漆白的道路上尽是各自为营的小水坑，路边的野花，老树，在呼啸的冷风中摇曳。

    奇怪的是，明明耳边风声呼啸，陈玉却感觉不到任何风的踪迹，看向白灵，见乌黑的秀发并未舞动，将这份疑惑压在心底，等待吐露的时机。

    进入村内，家家户户尽是平房大院，亮着灯，紧闭院门，任由风雨拍打。

    两人按照小男孩所指的方向，来到一扇早已生了红锈，贴着门神像的铁门前。

    白灵拍了拍门，喊道：“您好！您家的孩子走丢了，我们给您送回来了！”

    小男孩也跟着喊道：“爸，妈！我回来啦！”

    呼喊声在雨中消散，回应三人的，仍只有呼啸的风与倾盆雨。

    白灵问向小男孩：“这真的是你家吗？”

    小男孩点点头，回道：“这就是我家，应该是爸妈在祭祖求福，没有听见我们的叫喊。”

    白灵听后鼓起嘴，看向陈玉命令道：“你翻进去开门！”

    陈玉闻言看向由红砖砌成的约有两人高的院墙，回道：“闭眼吧。”

    白灵捂住男孩的眼，陈玉身上散出黑雾，背后生出两只巨大的黑手，黑手扒住院墙，陈玉借机翻了进去。

    “咔嚓！”

    陈玉打开院门，“进来吧。”

    重新见到光明的小男孩不可思议道：“哇！哥哥你是怎么翻进去的！真厉害！”

    陈玉笑了笑，“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你也可以的。”话毕，主房小跑出一对手拿木刻佛祖雕像的夫妻。

    夫妻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妇女冲站在院内的三人喊道：“你们两个水鬼，快放了我儿子！”

    白灵放下小男孩，小男孩跑到夫妻身前喊道：“妈，他们不是水鬼！是哥哥和姐姐救了我并送我回来的。”

    男人拍了小男孩一巴掌，“你个小腿崽子，谁让你偷跑出去的！”

    白灵向两位解释道：“叔叔阿姨，我们不是水鬼，是人，恰巧碰见您的孩子走丢，就给您送回来了。”

    夫妻一边向陈玉和白灵手举佛像，一边推搡小男孩，催促道：“快进屋，别被水鬼骗了。”

    小男孩辩解道：“他们真的不是水鬼！”

    小男孩话音刚落，卡擦一声，夫妻手中的两尊佛像的头颅落地，滚在水坑里。

    夫妻两人大惊失色，连忙拉着小男孩进了主屋，锁上门，跪在大堂内摆放的一尊尊佛像前祷告起来。

    陈玉和白灵透过窗，瞧见这副情况很是疑惑，白灵问向陈玉：“刚刚你有没有瞧见什么？”

    陈玉摇了摇头道：“没有。”

    白灵皱着眉疑惑道：“真是奇怪了，莫非真有水鬼?”随即拍拍陈玉的肩膀，“我们去弄清楚。”

    “没问题，我们该怎么弄清楚呢?”

    白灵透过窗，看向正跪在屋子里向众佛祈祷的三人，叹了口气，“先去其他人家瞧瞧吧。”

    “好。”

    两人锁好院门，翻出这一家，又借着雨声，翻进一家又一家，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皆在屋里向众神乞求庇佑。

    白灵跺在路上的小水坑，“不会真有水鬼吧！怎么都这副样子！”

    陈玉这时看向白灵随风舞动的秀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

    白灵看向陈玉，疑惑道：“什么?”

    陈玉进一步补充道：“我们来时，周围是没有风的，也不能这么说，能听见风声，却感受不到风。”

    白灵笑了笑，回道：“原来是这个，那是我的能力啦。”

    “你的能力?风吗?”

    白灵点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拍手道：“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陈玉闻言疑惑道：“什么?”

    白灵笑了笑，神秘道：“瞧好吧，就让我看一看，究竟有没有水鬼。”话毕，双臂张开缓缓向上，雨声仍旧淅沥，风声却缓缓渐止，最终归于平静。

    轰隆！

    惊雷划过天边，息止的风炸开，刮的猛烈，吹的雨伞翻了面。

    白灵双臂缓缓向下，猛烈的风逐渐恢复先前的模样，陈玉见白灵得意的笑，讯问道：“有眉目了?”

    白灵点点头，拉住陈玉奔向村外，边跑边向陈玉解释道：“根本不是什么水鬼，我用风感受到了怪物的气息，应是怪物隐形在了雨中。”

    陈玉惊奇道：“还有能隐形的怪物?”

    “你未加入任何组织，经历少，没见过厉害的怪物，这很正常。”

    两人说着停在村外的一空地前，白灵指着空地向陈玉喊道：“快，用你的能力挖，把挖出的泥扬在空中。”

    见陈玉疑惑的看着她，白灵催促道：“快啊！我们两个能力结合，能让那些隐形的怪物，无处遁形的！”

    “好吧。”陈玉说罢，身上散出黑雾，背后长出四只巨大的黑手，不断刨着泥土并将其扔向空中。

    周围刮起猛烈的风，将泥土吹往村中，啪嗒啪嗒，当村中的居民闻声向外瞧去，村中下起了泥雨，纷纷大惊失色，以为是众神的惩罚，又虔心跪拜起来。

    白灵见陈玉已经挖出了很大的坑，阻止道：“好了，我们马上去村里。”说罢转身向村里跑去。

    陈玉跟在白灵身后，进了村，许多泥土竟在村中走来走去。

    白灵指向不断走动的泥土，喊道：“就是它们了，杀了它们！”说罢，径直冲了上去，双手呈握剑的姿势，却不见剑，在走动的泥土面前挥舞，却见喷涌而出的鲜血，一只棕绿色外皮，约有一人高的变色龙瘫倒在地。

    陈玉一时看呆了，见周围走动的泥土向白灵冲去，反应过来，散出黑雾，生出四只巨手抓向走动的泥土。

    这些隐形的变色龙仿佛没有头脑的熊，陈玉和白灵很轻松的将它们杀死。

    陈玉疑惑道：“为什么我感觉，它们这么弱呢？”

    白灵解释道：“它们就是最弱的，怪物也是有分级的，像这种没有化成人形的，是最弱的，估计也是如此，这里的守护者才没注意到这里吧。”

    陈玉闻言追问道：“怪物也有等级？”

    “当然，越是接近人形的就越厉害，你不知道很正常。”

    陈玉点了点头，看向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的变色龙怪物，问道：“这些尸体要怎么办？”

    白灵皱了皱眉回道：“就摆在这里吧，当作神灵的恩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