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炁咒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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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觉

    喧嚣的夜市,一处的烧烤摊前,一个身着紫色风衣,黑色卷发,头顶丝绒帽的女人正端坐着喝茶。

    说来奇怪,女人面戴黑纱,嘴和鼻子都被遮着,即使是喝茶也不摘下,缓缓掀起黑纱,把杯子从下面放至嘴边,就这样端着。

    “嘣!”的一声,一个酒瓶盖子蹦出,砸在了女人手臂上。她微微叹气,端起茶杯起身走向更角落的位置。

    “妈的!你们几个是不是搁这跟劳资玩儿花的呢?啊!”隔壁桌,一个黄毛混混踩着桌子对着同桌的几个人吼道。

    可他的怒吼却只引来几人的不屑“哎哟喂,玩儿不起哦你”,“啥呀,你是不敢了吧哈哈哈”,“行了臭脚拿开,愿赌服输”。

    黄毛消气,坐下摆了摆手:“切,算了反正——你们也没几个能喝的。”

    “沓!”的一声,一个壮汉把酒杯子砸在黄毛面前,笑了笑:“知道你能喝,兄弟们都知道。”说着给他倒上酒:“不过啊,今天得玩儿些别的,看到后面那妞了不,你今晚过去把她给搞定咯。”

    黄毛坏笑着向后望去。只见那紫衣女人正端着茶水走向边儿上最角落的位置,她穿着黑色高跟鞋,鞋跟儿踏了踏地,手抹了下屁股便坐下。

    黄毛缩回头,猛地给壮汉比了个大拇指:“要说眼尖儿,还得是你啊!”

    壮汉晃晃头,说道:“那妞现在就一人,赶紧过去,给兄弟们露一手。”黄毛舔了舔嘴,搓了搓手,大步走向女人。

    他站在女人身后,盯着女人打量了一番,随后从旁边拉了条椅子,坐在了她身旁。

    黄毛斜着头,色眯眯地看着眼前的绝色。女人斜眼看了看他,道:“想了?”

    这黄毛混混一听这话,毛都竖立了:“嘿哟,妹子也是性情中人呐,咱俩加个vx,晚上哥哥陪你呀~”说罢,掏出手机,切了二维码扔在女人胸前。

    黄毛坏笑,托着女人的手,慢慢地抚摸着。可他不知为何,坐在这女人身边就是感觉心里不踏实,这女人在这喝茶,茶水到现在还是满的。

    黄毛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毕竟现在他已经被色欲冲昏头脑了。

    他见女人没反应,又说道:“哎,妹子你怎么老喝白水儿啊,走啊,哥带你喝贵的。”女人这时突然眼神委屈:“可我家丈夫刚刚去世了,我只想喝喝茶呢。”

    这没良心的黄毛混混听完更来劲儿了,又说:“这嘛,他不行,所以走啦,哥行~”说完,他不老实的手便透过风衣,伸向她大腿。

    “你怎么这么急呀,你还不知道我长啥样呢就乱摸。”说着女人便要揭下蒙面的黑纱。

    黄毛急忙阻止,说道:“哥想看,但不是在这看,来来来。”他说完便起身带着女人走向后门。

    临走时,左手还不忘给身后的那群狐朋狗友比个‘耶’。

    两人出了后街,走向更阴暗的小巷。路上女人一边走,一边朝着黄毛解开风衣扣子。

    女人走着,高跟鞋每走一步发出的‘嗒’都在牵动着黄毛的魂。

    在一个街角拐口,黄毛将女人拉至阴暗的角落,一把掀了女人的风衣,手伸向她的脸就要揭了黑纱。

    突然,女人抓住男人的手,说“我来~”一把扯下挡脸的黑布。

    女人很美,可他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这女人的嘴真是越看越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忽然,他注意到了:这个女人的嘴是画的,她没有嘴!

    他颤颤巍巍想往后退去,可这女人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搭在黄毛的肩膀上,便让其动弹不得。

    随后,让他绝望的一幕出现了,女人额头的周围缓缓裂开,出现了一张半尺宽的嘴,露出排排尖牙。

    黄毛面色发青,只得看着,女人贴近他,嘴里伸出一条长舌……

    烧烤摊这边,几个兄弟还在等着。

    壮汉耷拉着头,拿着勺子敲着碗。

    这时,一个兄弟提议:“好久了,咱们去找找黄毛儿吧,嘿嘿嘿。”壮汉笑了笑:“呵,找他?你找不到他的。”

    过了会儿,壮汉的眼神由慵懒变得淫锐:那个紫色风衣的女人回来了。

    不过这女人身上怎么整整齐齐地,壮汉起身,疑惑着向后街走去。

    壮汉观望了会儿,不见黄毛踪影。

    突然想起了那女人回来时白色的内衬衣领上好像带着点红!

    壮汉立马折回烧烤摊,回来时她已不见了踪影。壮汉刚要盘问小弟们,忽而刮起一阵大风,吹得几人睁不开眼。烧烤摊老板刚撕下的记好的账纸也被这风跑了。

    纸被风吹得老高,在空中徭役着飘向一幢楼房。大风将纸张带至一处未关上的窗口,引入室内。纸张在房间内慢慢落至一摊液体上,在月光的映衬下竟缓缓显现出血红色.....

    “把手搭着罢了,就像是给这小屁孩了铅,哎!获得!力量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此时,房间内:一个高高瘦瘦,双眼充斥着贪婪的中年男人正用着一种极其傲慢的语气对着眼前刚刚失去亲人的男孩不断叫嚣。

    眼前的男孩正单膝撑地,双手横持着一根木棍吃力地抵挡着中年男人刚缓缓落下的刀。

    放眼房间内其他地方,茶几、沙发、展柜上,血迹随处可见。

    墙上,刀痕、拳印、甚至还有一些像是被某种术士攻击过的坑印,坑印中间还泛着微微绿光,而有些坑中泛着温柔的蓝色。

    很明显,地上躺着的那人正是那男孩的母亲,墙上的各种痕迹不难看出,这位母亲生前也是奋力反抗。

    男孩这边,已分不清他的大汗淋漓是因为惧怕,还是因为拼死抵抗的劳累,总之眼神只流露出三个字“活下去”。

    当然,存活是几率微乎其微,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生死完全由眼前的凶恶男人抉择。

    此刻,身体的劳累和周围环境带来的极度压抑还并没有让他完全崩溃,男孩从小就是一脸冷漠,不近生人的样子。

    因为性格原因不敢发生什么他永远都是不带情绪地先解决问题。

    眼前的男人手轻握刀把,用刀背搭在了他用来抵抗的木棍上,刀背搭着木棍,木棍被压着贴在男孩额头。

    仅仅只是搭着,他就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压力,从头到脚的窒息感,像是被命令似地强制右腿膝盖着地。

    他很清楚,这跟力气大小根本无关,这力量也绝非这中年男子的肌肉发力而来。并且周围似乎不仅事物变模糊了,从男人进入屋内的那一刻开始周围所有的声音也都静默了。

    这时,中年男人突然蹲下,丑恶的面庞凑上男孩,阴笑道:“叔叔是想带你妈妈去玩儿的,本来都好好听话就好啦,偏要让我,嗯......感觉到烦!一定要捣乱!不听话!不听话!不听话!...”男人突然仰头发疯似的重复。

    又突然低下头死盯着男孩:“所以你-会-听-话——吧”每说一个字,这个疯男人的眼珠子就睁大一圈,他嚣张的语气就像是全世界的人都不能对他有反抗心理。

    “你玩儿够没,要不把这孩子带回去,一样的,我有办法”。

    这时,一个身上披着紫色风衣的女人走了进来,正是方才楼下夜市的女恶魔。

    她说完,看了看地上的女尸,说道:“母爱真是伟大呢~”

    一边说着,一边用右手拇指和食指互相揉搓,不过一会儿,一缕絮状的绿色烟尘便飘向地上那不堪入目的女尸。

    她又转头对着动弹不得的男孩儿说道:“小朋友,你的妈妈已经不在了,以后都不在了”,说着便慢慢走向男孩。

    绿色烟尘接触女尸的那一刻变成了灰烟又向着尸体外散去,这具女尸正在被腐蚀!这女人手段之狠毒连尸体都不放过。

    她走到男孩身旁,两只手贴着男孩的脸,突然两眼泛起青光,对准了男孩的眼睛,霎时间,男孩目光变得呆滞。

    女人用着温柔的口吻说道:“她不在啦,忘了她吧,你是......”。女人话还没说完,男孩的胸腔处突然传出一声野兽的低鸣。

    女人被吓住,不敢置信地盯着男孩,表情也变地难看。

    中年男人也察觉到了什么,刚想收回能力向后退步,可为时已晚。

    不等他反应,男孩右手发力,拿着木棍往左撇去,撇开了他的刀,随后双脚发力,一记顶膝击向他的锁骨,然后翻滚落地,改为左手持棍,右手握拳打直,对准女人,再五指张开向右一挥,一团热气冲向女人。

    女人闪躲,不过热浪划过右脸的刹那,半边的睫毛、眉毛突然化为灰烬,右耳灼伤,躲闪后,女人跪在地上,痛苦地捂着右眼。

    男孩收回手臂,再与两人拉开了距离,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此时,房间内的三人安静地可怕,只剩彼此间的心跳声。

    男人眼神凝重,捂着锁骨处,心里还在后怕着:若这家伙刚才膝击的是我的喉结,以这力度,自己怕是躺平了,这小孩气场跟刚才完全判若两人,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男人疑惑之余,女人突然对着他大吼:“快宰了,宰了他!是炎炁!不能让他活着,现在就得把他弄死!”

    听到‘炎炁’两字,中年男人心头一颤,但现在已经没时间惊讶了。

    中年男人闪身到男孩面前,作俯冲姿势,右手反握刀把掌心朝上划向男孩,同时左手紧握拳头开启刚才将男孩压跪在地的咒式。

    哪料男孩完全没有被压制的意思,极速一记鞭腿,甩向男人腹部,击中的同时马上紧抱住男人的左腿,男孩腰部发力,双肩青筋暴起,将男人甩出,狠狠砸在墙上。

    男人从俯着身子,盯着男孩嘴里嘀咕道:“这个小屁孩,不怕我了吗”。

    原来,男人这压制人的咒术,对人成功发动的前提是目标人物必须对自己的身份、形象有惧怕感,是一种以人情绪为养分的咒术。

    中年男人心有不甘,迅速伸出左手,五指尖聚拢,伸出中指,再紧握拳头。

    然后几股黑红色的絮状物围绕在了刀身上,立马冲向男孩。蒙面女人也站起身,捂着右眼,伸出左手张开发动咒术,喊道:“泯失!”

    只女人手臂浮出怪异字符,一条条绿色的幻光便袭向男孩。

    男孩眼泛火光,眼神坚定,作出迎击姿态。

    就在术式和男人即将贴至男孩时,男人感觉到有阵风拂过面庞,而后腰部一阵疼痛,随后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向一边正好被女人的术式缠绕。

    蒙面女人曲着身子,诧异地看着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男人,然后猛地看向一边,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多了个大叔。

    大叔身体精瘦,骨架宽大,白背心,黑腰带,牛仔裤,参差不齐的胡茬。

    只见大叔双手叉在胸前,左腿立地,右腿高抬,右脚正好朝像地上一脸懵逼的刽子手。

    刚刚这刽子手腰部的剧痛正是因为这大叔的一脚将其踢飞。

    中年男人爬起,蹲在地上叹了口气冷笑一声,对着蒙面女人说道:“好了,走吧,重要的事已经做了。”

    男人歪了一下头又说道:“容器罢了,换谁都可以的。”

    说着男人走向窗边,脚一蹬,跃至窗外,下落时面朝窗户,露出骇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