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千年前的复仇
繁体版

旧去新来

    坟头上的蜂窝难寻,那些蜂不会是一般的蜂,全是杀人如麻的阴毒物,能把巢穴建在坟头的东西,自然不惧怕阴气。这是这东西稀少,不怪小姑娘不说。

    林业夸赞到:“小姑娘有些胆识,只是那东西稀少,不如我们当前的法子来的快。你回去歇着吧,后面的事不用你操心了。”

    谢时奕走在满是人的街道上,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主帐一眼。

    “潘姐,接下来邹瑄冉你怎么打算?”

    潘萝慢慢陪着谢时奕走着:“他要入士,就让他去。他要修仙,我也不阻拦。”

    谢时奕不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潘姐,我们从此一别两宽吧。桥归桥,路归路,是我束缚了你,你从来都是自由的。”

    潘萝从怀里拿出屋契和地契,“这些我不要,我不愿与你分开。我愿意一辈子跟着你,我知道这次的事原因在我,我不奢求你原谅,只希望你还能接受我,不要赶我走。我可以不要那么多月钱,只是我割舍不了这些年的情谊。”

    大街上,潘萝跪下去:“我没有家,你要是不要我了,我不知道我该往何处去。我曾孙他们不认得,我不善交友。小姐,我求求你,留下我吧。”

    潘萝哭的大声,却没吸引来目光。

    谢时奕拉起潘萝:“你我之间从留下邹瑄冉开始,就出现了嫌隙。你知道的,我从来不用你叫小姐的。再说了,雇个丫鬟也就十年,你早就自由了。”

    潘萝说:“他如今大了,我不打算因为他停下脚步,姑娘,带我走吧。”

    谢时奕看着潘萝,收起屋契和地契,“走吧。回去好好整顿一下家里的歪风邪气。”

    潘萝笑开花,跟着谢时奕走了。

    潘萝给谢时奕搬来了藤椅,铺上厚厚的毯子,赏雪搬了炉子在一旁烧茶。三人在前院的走廊上,等着邹瑄冉过来。

    观雨站在雪地里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手足无措。她频频去看赏雪,赏雪这次连头都不带转一下。

    邹瑄冉来了,年轻公子,风度翩翩,看起来娇贵不一般。

    谢时奕手靠在扶手上,撑着自己的下巴:“邹瑄冉,等城内之事了了,你何去何从?”

    邹瑄冉看看潘萝,潘萝拍了拍自己。随及说:“入仙门,求生问道。”

    谢时奕搓捻手中捏着的茶叶,又问:“哪个仙门?”

    邹瑄冉铿锵有力:“大德门。”

    谢时奕明了,这葫芦里面没装什么好东西啊!“之前的事,我暂时不跟你计较了。你最好明白,有的事,我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不知道。”

    邹瑄冉说他知道了。

    谢时奕转眼看着观雨,观雨有些瑟瑟发抖,不知是冻的还是紧张的。

    “潘姐,等这段日子过去,你找个人牙子把她打发了。吃了我这么多东西,要是换不回多少钱,就直接扔出去打死吧。”谢时奕接过手炉,揣在怀里,“另外,让人牙子另外领几个小姑娘回来。再买个老实能干的做护院,到时候要是赏雪觉得合适,就给他们二人配个婚。若是以后二人攒够了钱要赎身离开,就放他们走。我这家里,不养吃里扒外的东西。”

    谢时奕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是看着潘萝说的,潘萝表示明白。

    观雨瞬间明白了,赏雪说的话,句句在点上,可惜自己没懂。

    小弟子们把来不及治疗的病人送到谢时奕家里来,让谢时奕开药吊着他们的命。渐渐的,屋前屋后,屋里屋外,全是病患。谢时奕坐诊,潘萝打杂,赏雪和观雨熬药,甄义昂送药喂药。

    等到药材用完了,潘萝就去去找天毒山要。只要他们有,就不会吝啬谢时奕那边的那份。

    观雨格外勤奋,学着赏雪做事,不再搬弄口舌。

    有人问起来,只会摇头,一概不知。外人不知观雨本性,只当她不是个机灵的。遂而去找赏雪搭话。赏雪只是客套几句,一天下来,说的话无关痛痒。

    邹瑄冉埋头做事,旁人问起谢时奕的来历,笑而不语。潘萝实力在那儿,人尽皆知,不会去触她的霉头。谢时奕要看病,又得罪不起,多几天就都老实了。

    关家的气不过,想来闹事,别说去找谢时奕要公道了,就是连她家都靠近不了。横七竖八,全是患者。

    但凡是个能走能喘气的,看见有人全须全尾的来,都生怕他们叫走谢时奕,那眼睛盯得紧,还有人默契的轮流盯梢。

    于是,关家只好回去四处散播谢时奕见死不救的言论。只是这个节骨眼上,没多少人信罢了。

    甄义昂在家关的无聊,活动范围仅限于谢时奕居住的屋子。

    “姐姐,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啊?我就是去城里跑两圈都比这强。”

    谢时奕放下手里的两秤,伸手捧着甄义昂的脸:“你都千多岁的鬼了,这都闲不住。你身为大家长的稳重呢?怎么像个愣头青似的。”

    甄义昂站起身,拍开谢时奕的手,气呼呼的躺到藤椅上:“我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心智,你跟我计较这些。姐姐,你是不是受了外面那些个贱人的蛊惑,打算不要我了。”

    “唉,若非是灵气聚集会引起天毒山的怀疑,我是不会让你在我眼前晃的,看着就烦。”说完,谢时奕把桌上的药材均匀分到每一包里。

    甄义昂偷偷看谢时奕一眼,掩面哭起来:“我就知道你天天见着我烦了。也是,当初我那个弟弟也是这么在我跟前晃,我看着也烦。我知道了,我走就是了。”

    谢时奕抬手撤了结界,“就在院子里玩一会儿,记得回来给我烤鸡腿。”

    甄义昂看了一眼院外,孰轻孰重,他分的清,不过是想引起谢时奕的注意。

    谢时奕偷看了甄义昂一眼,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又把结界立上。

    城内罕见的出了太阳,白花花的太阳,看起来除了刺眼,实在是找不出更多的形容词。

    天毒山的药材一批一批的来,伤员一批一批的走,日子实在忙碌。

    关家在这个节骨眼上吃了亏,就憋住了。老老实实缩在家里,城内对他们的风言风语随之慢慢下去。

    谢时奕尤其欣赏赏雪的眼力,更是自始至终视她为主子,于是晚间闲暇时,谢时奕问:“赏雪,日后可是随我去了,跟在我身边,不说荣华富贵,衣食无忧是没问题的。”

    赏雪点点头,跪在地上:“奴婢目不识丁,只是有些事经历过,遂得一二分的眼力。奴婢幸得大小姐解救,有如今的好日子。只是奴婢见识浅短,终不能助力大小姐。奴婢留在此处,为大小姐收拾收拾屋子。前大小姐说愿为奴婢寻位良人,此生足矣。”

    谢时奕叹口气。以前她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要有自己的势力,毕竟她从来都是孤身一人。现在听着赏雪的肺腑之言,谁又不喜欢听别人的衷心之词呢?

    “罢了,人各有志。你去吧,往后新来的丫头你多看顾些。”

    赏雪知道谢时奕想栽培她,可她不是那块料。她从小被卖。小时候被卖到青楼,老鸨见她清丽,想着留两年再接客。没想,青楼走水,她逃了出来,又被人牙子一麻袋套走。再后来,做了妾,那日子也过得舒心。可是终归不如现在舒心,这样的日子,她一个贱籍,有什么好多求。

    天毒山的人换了一批新来的,城里人说林业他们因为积劳过度,先回天毒山去,换了新的长老来。

    新的长老接手城内的事,坐镇长老倒是没换,前后城内的事说了个清楚。

    新来的长老身材高大,脸方圆,一副老实相。他来倒不急,听完城内之事,缓步去了谢时奕那处。

    他看着谢时奕屋外周遭全是患者,不满的皱眉:“何橼,你告诉为师,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们会求到一个凡人女子头上?”

    何橼回道:“禀师父,林师叔心疼晚辈,故让城内医者施救一二。”

    “既然如此。现下弟子们精力充沛,把人领回去。莫要丢了我天毒山的脸。也就他低声下气求凡人,真是自降身份。”何橼听完自家师父的话,不禁心里为谢时奕捏一把汗。

    关家的人适时跑出来,拉住新来的长老。“仙人,求您为我们家主持公道。我们家实在冤枉,城内百姓排挤我们,求您为我们证名。”

    “老夫与你们有缘,也姓关,起来说话。”关家人听完关长老的话,抹着眼泪就起来了。

    关长老还在往里去,只见里面门户洞开。进去毫不费力。

    关家人围在关长老跟前:“长老,你可知里面那医女的心思何其歹毒。还是上一位林长老亲自来请,她才愿意出手救我们城内百姓之命。她明明能治得好我们,偏偏见死不救,让我们自己等死。要不是林长老舍下面子,城内百姓都得枉死。呜呜呜,为我等平民百姓做主啊……”

    关家人的声音不小,所以周遭的人都听了个遍。

    潘萝听到外面吵闹,赶忙出来看,只见关家人围着新来的长老絮絮叨叨。潘萝心里顿感不妙,只好上前相迎。

    “可是她?”关长老率先发话,手指着潘萝。潘萝一时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关家人摇摇头,关长老气定神闲的换了个方向走去。

    潘萝上前拦住来人:“不知尊者来我宅院何事?关老夫人和关大公子夫妇也同行,实乃我之荣幸。”

    关老夫人一拐杖打在潘萝身上,中气十足:“让开小女娃娃,不是找你。”

    潘萝不让:“我家行医救人,忙的不可开交,关老夫人莫不是来找乱子。”

    关长老眉眼一冷:“闭嘴,我乃天毒山毒蛇峰峰主,你一届散修,竟不把我放在眼里。”

    潘萝被吓到了,背上冒出冷汗,“既然峰主是要来行医,我不便阻拦。但若是想要替关家兴师问罪,之前林仙师在时就说过,是关家无理取闹,峰主此行,恐怕不妥。”

    何橼本想上前告知自己师父潘萝说的没错,而且之前坐镇长老也说了这事,都是关家无理。自己师父此行努色不减,不太像好事。

    谢时奕一早就知道有人来,只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关长老的怒气在顶峰,她不想去看别人脸色。

    关长老抬手咋了谢时奕院外的围墙,只听“轰”的一声,尘烟散去,就看到谢时奕在树下煎药。

    谢时奕不慌不忙的起身,“诸位,可是小女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关老夫人的手高高抬起,谢时奕抬头,眼看巴掌就要落下,谢时奕不闪不躲。

    “关老夫人,打我,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城内的百姓我于他们有恩,你觉得关家经得起多少唾沫。”

    关长老挥手示意关老夫人不要冲动,自己说到:“把药方交出来,我们带走病人,之前的事,我放你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