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看着林天翔走出办公室，消失在走㾿尽头，田沐瑶对着慕容馨儿竖起大拇指，咏叹一般地赞道，“老大，巾帼风彩，玉女情怀，你太历害了！太高情商了！”

    “打住，请别谬赞。”馨儿对沐瑶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沐瑶，你应该清楚，劳务行业在世俗的眼光里，被认为是一个不入流的行业，被打入另册的，甚至有被边缘化的趋势！我们劳务从业人员，好像不是生活在3维世界中，而是游离在多维空间里。人们听说是做劳务中介的，被认为是持有营业执照的人贩子，都认为和以前搞投机倒把的差不多！于是，很多劳务圈里的大咖，比如姬董，就戏称自己是生存于3·5维空间里的黑精灵了。”

    “3·5维空间？也太黑色幽默了。”沐瑶笑道，“但我还是喜欢这份职业，看到众多的农民工兄弟姐妹，一批又一批的学生通过我们团队的努力，走上满意的工作岗位，我还是产生了足足的成就感和荣誉感！”

    “说得好！我们必须自立自强自信，林天翔和二部员工的坚守，给我们传递了一种满满的正能量。沐遥，你所产生的成就感和荣誉感，正是这种能量产生的精神境界！”

    “慕容总经理，”田沐瑶深受感动，郑重地说，“我愿意和你、和我们的团队一起，用我们的勤奋工作，向社会证明，劳务行业，也是现代社会一个充满正能量的事业！”

    “好！”馨儿说着伸出拳头，沐遥也将拳头伸出，两只粉拳碰在一起，两女孩一起喊道：

    “Comeon！goahead！”

    这时，馨儿的手机铃声响了，她拿过手机一看，是龙益嘉打来的，她滑开通话键，立即传来益嘉急促的声音：

    “慕容，刚才发了微信，你有看吗？”，

    “哦哦，刚才和田助理说话，没注意到。”

    “哪请你赶快看，是竞争对手的信息。

    “好。”慕容馨挂了电话，打开微信，龙益嘉发来的微信说，他手下的一名驻厂，在和其他劳务公司的驻厂喝酒时，听到隆康和亚鸿公司的驻厂说，他们的公司要接两千人的学生实习大单，这几天就要安排去贵阳佳煜职校商谈。为此，隆康和亚鸿的驻厂还起了争执，都说是自己公司接到的邀请，争执不下还红了老脸，差点动了老拳！

    “沐瑶，姬董的判断没错，你看，”馨儿把手机递给田沐瑶说，“就是隆康和亚鸿，我们在贵州佳煜的对手。”

    “是啦，“沐瑶看完，把手机还给馨儿说，“这两家公司都是劳务大咖，我们要进军贵州拿下佳煜，确实是我们的对手。老大，看你神色自若的气度，应该是有应对方案了？”

    “何以见得？”

    “首先，你一副神定气闲，处变不惊的样子，这是稳操性券的前提。其次，姬董和你的谋篇布局，环环相扣，细致入微，已经揭开了标的，佳煜此行，必获成功！”，

    “其实沐瑶，还有一环没有没有扣上，这是我现在最担心的。”

    “你是指实习企业？”

    “对。虽然姬董承诺在这两天签下实习企业，但眼下的劳务市场，丝毫看不到八月用工的迹向。你看各大发单群里，都是中小公司发中小企业的用工信息，单价低得不忍直视。我也电话联系过以前服务的老东家天河电子，老领导刘朋葳总监很客气，说现在看不到八月的订单，不敢预订工人。不过他说八月的订单下来后，希望我们给他组织学生工，但有个要求，要能做到春节前才能撤走。沐瑶，你把天河电子的这条用人信息备忘。另外，我入职粤鑫公司的这一年里，也和几家大企业有合作，像东莞卓越精密科技公司，三月份送了六百农民工，现在还有五百多人在上班，龙总和人事的关系维护得不错，哦，”馨儿一时想不起卓越人事经理的名字，就问沐瑶，“卓越的人事经理叫什么？”

    “李轩尧，台干。”

    “对啦，李经理。他也说现在也看不到订单，但八月份有单，需求量比三月份略高，大概八百人左右。订单一下，他会及时通知我们。沐瑶，这条信息也要备忘。”

    “好嘞。”

    “分析往年的劳务市场走势，八月肯定火爆。但现在行情摆在眼前，说实话沐瑶，我还真是怕这个关键环节出问题。这个纲不举，拿不到企业合同，其他的工作就严重受限。”

    “我倒有个创意，你想不想听？”

    “鬼丫头，鬼精鬼精的，还给我卖起关子来了，讲！”

    “从往年市场走势来看，用工黄金季是必然到来的，我们不如和佳煜商定用工单价，签了合同，到八月初用工单位必然增多，我们再定企业，也不迟嘛！”

    “馊主意！”馨儿看着沐瑶得意的粉脸，气就不打一处来，连珠炮般给她轰过去，“鬼丫头，你还以为是前些年，还是一些小公司，什么单都敢接，什么合同都敢签吗？这可是要交预付款的，一不小心掉了进去，那可是上千万的巨款！到时候把你把我论黄金价卖了，也赔不起！”

    “怎么赔不起了？你我加起来一百公斤还是有的嘛，启码也值两三千万。赔了公司，还赚一两千万呢！”

    “好啦好啦，别贫了。我要你调查隆康和亚鸿的背景情况，有结果没有？”

    “有了，报告已发到你邮箱。”

    “有什么特殊的背景吗？”馨儿点开电脑，看着屏幕问。

    “资料没有显示，但发现亚鸿公司副总经理云珊琦是当地人，人力资源管理专业大专毕业，先在一家日资企业做人事，后入职亚鸿，担任总经理安有成的助理两年，担任副总职务一年，长相可人，为人低调，业绩优秀。”

    “她是亚鸿股东吗？”

    “资料上显示，她只是亚鸿高管。”沐瑶把垂到脸上的几缕发丝捋到耳后说，“本地人做劳务的不多，她应该有一定的资源和背景，或者有其过人之处！”

    “资源应该是有的，背景嘛到不一定。至于过人之处嘛，就很难说。”

    “老大，劳务虽然在世俗的眼光中不太入流，但发展到现在，已经是一个朝阳行业，云珊琦肯定看到了这个行业的发展前景，才果断入行。因为是本地人，有很多的资源，有在政府职能部门的，也有村委安排在企业当挂名厂长的，有这些渠道，她做劳务不就顺风顺水了吗？”

    “分析有道理。”馨儿看着屏幕说，“据我了解，当地有政策，大专以上的毕业生，都有到各类事业单位工作的机会，云姗琦放弃这个机会做劳务，应该与她的人脉有关。你看，”馨儿用鼠标点着屏幕说，“这份资料显示，她和粤西粤北地区的职业院校联系广泛，业绩斐然。短短两年就晋升副总经理，这也许就是她的过人之处了。”

    这时，前台张妙敲门进来了，笑盈盈地把一束蓝色妖姬递给馨儿，馨儿问谁送来的？张妙说是花庭忆鲜花店。沐瑶探手从花束里取出一张香水卡片，“哇！”她兴奋地尖叫，“忆同学少年，无论是青春和爱情，希望我们都在路上！好诗意的文字！老大，是萧楚晗送给你的”

    “这个萧楚晗，还真是死缠烂打，不肯放手了。”

    “老大，我有点不明白，萧总既然这么喜欢你，那他以前干嘛去了？”

    “他在找我的路上。”馨儿淡淡地回答沐瑶的话，从她手里拿过蓝色妖姬，那娇艳的花儿，还是散发出那种使她迷茫的蓝色空灵。沐瑶见她的神情恍惚，禁不住问道：

    “找你的路上？馨儿姐姐，这话的外延宽泛内涵丰富，莫非你对萧总动心了？”

    “沐瑶，”馨儿从花语中回过神来，想了想说，“大学时代，萧楚晗就是一纨绔，我就是人们口中的一学霸，两条平行线，没有交汇的可能。”馨儿把故事告诉了沐瑶，末了说，“沐瑶，我们是好姐妹，才把这些告诉你。还记得吗？我们去麦格酒店拜会孙总，萧楚晗就是那天打电话时，知道了我在粤鑫上班，他就这样穷追不舍。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特么是听到了一个婉转动人的爱情故事，”沐瑶万分感慨地说，”馨儿姐姐，五年了，萧楚晗这样身价的公子哥，萧氏机构的继承人，居然找了你五年，等了你五年，一千多天呐，这是多么的难得！啊……”

    “沐瑶，想象力爆棚，真是学中文的吗？还啊上了。”馨儿哭笑不得地问她，“以你聪明的文学脑洞补一补，我该怎么办？”

    “按理说，这位萧公子对你一往情深，你应该考虑才对。”沐瑶字斟句酌的说，“但是，我要告诉你，以我敏锐的观察力，姬董事长对你应该是有意的，两位青年才俊各有千秋，你的意思呢？”

    “沐瑶，我问你的是，我怎样应对萧楚晗，你扯上董事长干嘛？”慕容馨见田沐瑶不太着调，思绪在董事长三个字上停留下来。大脑立即停止了对萧楚晗的思维，转到工作上来。“沐瑶，别说萧楚晗了。佳煜项目，找厂是个关键，你分析一下，姬董说找厂的事他来解决，你估计估计，他有把握签的工厂，是他手里的那张王牌吗？”

    “老大，”沐瑶还沉浸在她的故事中，思维一时没跟上，叫了声老大后就没了下文。馨儿催促她道：

    “我问你话，想什么呢？”

    “馨儿姐姐，你和萧总的故事太感人了，我没有反应过来，Sorry！”田沐瑶换了称呼郑重的说，“慕总，我知道你的焦虑点在哪里，但你的脑筋太急转弯了，我的反射弧短了些，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事关对粤鑫大Boos的估计，容我想想好吗？”

    和慕容馨的焦虑一样，姬募然完全清楚实习企业是谈下佳煜项目的关键，有如三寸之辖。正如馨儿担心的那样，此纲不举，她的准备工作就无法再深入下去。思虑及此，姬募然没有在公司停留，就回到了他的公寓。在书房里打了几个老客户的电话，都回复暂时不能预订实习学生，等需要的时候一定联系。他又拨通了兆丰电子王董的电话。

    “王董，你好！”募然客气地问侯，“你现在厂里，还是在台北？”

    “我在厂里，姬董怎么了，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手痒痒了？”

    “王董历害，我这么点小心思，让你摸得透透的。怎么样？约个时间挥上几杆，我来安排。”

    “不行啊，募然老弟，这段时间有太多事，闲暇时再约吧。”

    “哦，”姬募然听见对方称兄道弟了，也热情地说，“泰哲大哥，尽量抽时间嘛，不然的话，去观澜的路都生疏了。”

    “好哇好哇。老弟，还有事吗？没有我挂了，忙着呢。”

    “倒是有个事，泰哥如方便，希望透点风。”

    “你说。”

    “我想了解一下，八月初，兆丰有用工需求吗？”

    “我就说你小子这个时侯约我打球，原来是套我的用工计划来了。”王泰哲在电话里嘿嘿笑着，这让姬募然看到了希望，追问道：

    “泰哥，我现在有两千顶岗实习生，能做半年，八月上旬就可以进厂顶岗，你要，就给你留着。”

    “募然小朋友，你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王泰哲还在笑着，“但我八月中下旬才要人，你的学生上旬就要来，时间点不对付。这样子，有八月中下旬来的学生工，我给你预留一千人，老规矩，要交押金的！”

    “好啊！押金不是问题。我先谢过泰哲兄。”

    “单价呢？你要多少？”

    “泰哥，随行就市即可。”姬募然虽然失望，但王董有一千的用工计划，他还是很开心。这个电话没有白打！他想着，对着手机说，“泰哥，我现在就安排兆丰的用人计划，过几天去兆丰签合同，行吗？”

    “没问题，是你来签？还是那位叫慕容的丫头来签？”

    “你说的慕容馨，她马上外差。这次是我来，签完合同，我们好去观澜打场高尔夫。”

    结束了和王泰哲的通话，他又拨打了两个电话，还是没有结果。募然放下手机，拿过一张A4纸，在上面写下了兵行诡道四个大字，看看着这四个字思考起来。

    佳煜明确规定，两千学生只能安排在一个企业实习，而且声明不去两万人以上规模的工厂。一个厂实习生占到两千人，哪怕是两万规模的企业，在实习生撤走的时候，补不上员工，也是头大的事。对于企业来说，就怕要赶急单。对于劳务公司来说，就怕到时候䃼不上人。此刻的姬募然也开始着急了，他在手机通讯录上查了一下，掉出黄策匀的电话，拨了出去：

    “喂，黄叔叔，您好吗？”

    “募然哪，怎么想起给黄叔电话了？”

    “就是有日子没给您老问侯了，打个电话给您请安。”

    “你小子，就是嘴甜。”黄策匀在电话那头开心的笑了，“说吧，募然，你肯定有事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黄叔叔，就是问问，智恒公司八月初有用工计划没有？”

    智恒电子(东莞)有限公司，是一家中港合资企业，黄策匀持股51％，是中方控股的董事长。和穆清扬老爷子一样，曾得到姬老爷子的帮助。当时智恒起步维艰，在姬教授的提点下，才得以稳步发展，成长为两万人规模的大企业。姬募然创办粤鑫劳务之初，就得黄董事长的关照，逐步成为智恒的首席人力资源供应商，常年有两三千派遣工为智恒工作。

    姬募然说着，听到电话里传来汽车喇叭声，就接着问道，“黄叔叔，你在车上吗？要去哪呢？”

    “我是在车上，去清溪参加吴董的品酒会。你去吗？”黄策匀问道，“如果你去，你说的事我们见面再聊，行吗？”

    “吴董的品酒会我也准备去，黄叔叔，我们见面谈。”

    看看时间已快下午三点，他不再打电话，也不再去想，而是选了一套休闲时装，配上合款的皮鞋，看看腕表，感觉劳力士太厚重，和休闲装不搭，就重新挑了一块式样轻灵活泼的江诗丹顿，扬起手一看，和身上这套时装一搭，确实生动很多，人的心情立马好了起来，便下楼到客厅，叫上司机老帅，去参加吴董举办的品酒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