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神魔之医路离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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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卧龙故地诛妖邪,千里追凶遇枯荣

    修仙之路,道阻且长,君蝉玉本不是追求舒适繁华,自然是每至一地,便救济苦难沉疴,行至此方,见山民多缺衣少食、贫病交加,与周边之地的丰饶富足迥异,便细细查探,果然有异。

    自古正邪不两立,更不要说他这位自小生长在玉玄宗的内门弟子,日日受正气熏染,待得探查出那蝰蛇居身之所,便不做片刻耽搁,径直朝着百叶山而去。

    此刻山中的庙宇之中,正有一壮年男子跪地祷告:只因此地人烟稀少,欲觅得一位佳人,喜结连理,可偏偏多年难得偿所愿,听闻这庙宇多灵验,所求之事,十之七八可成真。

    正自叩头,忽闻佛像身后有悉悉索索之声,那男子侧目看去,只见一二八佳人,眉如弯月、面若桃花,美目含笑,琼鼻樱唇,似是正欲对他一诉衷肠,不觉得有些痴了。

    只听得那女子一声:“傻帽,来后院……”

    壮年男子忍不住又飞速的对着佛像叩了几个响头,连衣衫之上的灰尘都来不及,便急不可耐的追寻着飞跑入后院之中,可是院中空无一物,哪里有那娇美女子的身影,甚至连院内房间都寻翻够遍,也未曾得见。

    男子苦笑一声,难道是自己想媳妇想疯了,这明明是出空空落落的庙宇,哪里会有妙龄美人儿,正欲转身,却见一矮墙之后,又出现了那女子面孔,这次他再也把持不住,身子一扑,便要搂抱上去,却只见那娇美的脸庞之下,那是什么娇躯,分明就是水桶般粗细的蛇身,登时便吓得“妈呀!”一声惨叫,只见那黄白之外便从下身流了出来。

    那人面蛇妖一脸鄙夷之色,却是忍不住吞噬的贪欲,正待一口咬下,却被一声叱呵打断。

    “昭昭日月,朗朗乾坤,小小妖孽也敢祸乱人间!”只见一面如冠玉、乌黑的长发被一只重紫色的木簪盘束的青衣素袍的道人,此刻在距它三丈之地站立,不是君蝉玉还能是谁?

    蛇妖一惊,一口腥臭的毒液便是迎面喷了过去,那蛇毒腐蚀性极强,把周边的空气都烧灼出一空。只见君蝉玉袍袖一挥,无形的劲风,便把这攻击湮灭在无形之中。

    那怪又急急招来一团妖风,只吹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其中还夹杂着缕缕破空之声,这是由蛇妖自身的毒牙修炼而成,也算是它的本命法器。

    却见君蝉玉不闪不避,左手掐诀,右手剑指向天,口中默念了一句咒语:三十六重天外天,万法普化雷中显……

    看着天际迅速飘来的一团雷云,蛇妖吓得肝胆俱裂,一口毒雾携带着尖锐的毒牙便朝着那早已晕厥的壮年男子喷去,这厮竟是玩儿起了围魏救赵的把戏,随即更是不惜燃烧本命精元,施展出了机缘巧合之中学来的龙影遁术,化作一道血光,朝着群山之中飞遁而去。

    蛇妖可以不管不顾那男子死活,君蝉玉却不得不理。

    待他安顿好这个倒霉蛋,那孽畜却已是远逃至千里之外。只是它罪孽滔天,但凡触犯修真禁忌,危害人间,自然是不能轻易饶恕。只见此刻的君蝉玉身形化作一道流星,向着那蛇妖逃遁方向追去。

    跨过千重大山,如履平地,一个亡命飞奔,一个紧追不舍。盏茶功夫之后,便已是截住了蛇妖的去路。

    眼见逃是逃不掉了,那蝰蛇一头扑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不一刻便额头鲜血直流,一边磕一边苦苦哀求道:“仙师爷爷饶命,仙师爷爷饶命,我只是一时贪欲蒙蔽了心窍,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小的愿用精血立誓,终生为奴,永不反叛!”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恕!你已踏修行之路,却不懂感恩,不遵天道,枉造杀孽,导致此地民不聊生,已堕入魔道,今日留你不得!”

    那蛇妖见哀求无果,当即吐出内丹,便欲与君蝉玉同归于尽。

    只见君蝉玉左手画圆,却是凭空出现了一个阴阳八卦之网,讲那本欲爆裂的内丹牢牢的束缚住,右手二指一弹,便见一缕火苗疾飞而出,刹那间便把这罪恶深重的妖孽焚烧的连渣都不剩。

    而那蛇妖魂魄,也被他收入炼妖壶中,待得回到宗门,自当镇压在锁魂塔下,日日饱受炼魂之苦,为它所造的杀孽,终生忏悔。

    修行不易,由心生律,以律规心,妄生贪念,只会误入歧途,玩火自焚。

    行路万里,不一一细表。

    这一日,君蝉玉途经一山,名云蒙山,又称桐柏山,其中有一峰,名曰太白顶,峰顶有一村落,村中有一枯荣巨柏,风景甚是奇特。

    何谓枯荣?相传千年之前,此柏树便已长成参天巨树,四季苍翠,夏可遮荫,冬有落果,酷似一把擎天大伞,为此地村民遮风挡雨。更有甚者言,曾在夜半之时,听见神仙言语交流,当然,这些只是传说,大多都没有亲身经历。

    大约六百年前,一日风雨骤临,五黄陆月天,白昼如夜,村民都吓得躲进石屋之中,不敢露面,很多胆怯心善之人更是匍匐跪地,燃香祷告,祈求平安。

    黑是极黑,再浓的墨都描不出来的黑,比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更深的黑,雷声如锤,震得石屋都在刷刷掉屑,电闪如银蛇,直击山头之上。

    透过刺目的电光,清晰可见古柏笔挺如剑,直刺苍芎,巨大的伞盖,拦挡了无数电弧,一丝都没有散落到民居之中,电闪雷鸣,直直持续了数个时辰,最后一次闪雷齐至,电光似一头张牙舞爪的金龙,径直劈在了古柏之中。

    这一击,山头都在震动,很多人直接被震晕了去,随后古柏也燃起了熊熊大火,烈焰焚天,瓢泼的大雨都不能浇熄,大雨下了一夜,大火也烧了整整一夜,只留下满树焦枯的枝干戟立向天,傲然挺立。

    火焚后的树干依旧坚硬如铁,金石难断,人们都以为巨柏已死,谁知道半载之后,一缕新芽竟然从朝向民居这侧的焦黑的枝头冒了出来,顽强的生长着,最后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枯荣模样。

    也不知何时起,枯荣巨柏便被当地人们奉为神树,香火不断,说来也奇,这数百年来,神仙崖村风调雨顺,五谷满仓,人丁兴旺,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集市,每逢开市之人,虽不说摩肩接踵,但也是行人如流,络绎不绝。

    君蝉玉也略感好奇,遂决定在此地歇脚,立于太白顶古柏前,凝神体味,自是发觉此处灵气充沛,仔细审视,干枯一侧正对悬崖,枝桠焦黑,虽已经历几百年岁月,仍不腐不朽,其中还隐隐暗藏雷威之势,苍翠之侧枝叶繁茂,形似伞盖,笼罩大半个平整石台。

    枯木逢春,一侧焦黑干枯,一侧生机勃勃,看似生死相对,却是生中有死,死中有生,不是阴阳相对,而是阴阳互生,观其根盘虬结,根须刺入岩石不知深几许,屈指轻叩树干,声似金铁,更难得的是,这千年古树,竟是不染一丝妖邪之气,不由的颔首称奇。

    是夜,月朗星稀,君蝉玉盘坐客栈床榻之上,双掌交互,进入炼气状态,修真之人,功课是根基,追求长生本就是逆天之行,修炼一途更如逆水行舟,片刻不敢荒废,即便是出行游历,也是丝毫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