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将明，今后你就是村长，你来守护好这个村子！”

    “守护好村子……守护好村子……”

    夜将明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似乎为了陈年旧事所痛苦着。

    “村长？”夜不寒推开村长家的门，探头进来。

    夜将明不自然地笑道：“进来吧。”

    夜不寒移了下椅子，坐在上面：“村长，你为啥不让我参加比赛？”

    “很简单，你太强了。”

    “你参加比赛，那第一名基本没什么悬念。”

    夜不寒一时语塞。

    “强得不可思议，比夜寒那时候还强。”

    也是，夜寒在余烬村再强，最多寅时的水平，何况我还有“天下熄”。

    夜将明见不寒失落的样子，又安慰道：“你有另外的任务，而且完成了，跟第一名是同等奖励。”

    “什么任务？”夜不寒身体不禁贴近了桌子一点。

    村长走进里房，出来时拿着一个头套，鸟头形状，大部分是白色羽毛，额前的羽毛是红色的。

    但灰尘覆盖，颜色黯淡，可能因为年代久远，那头套还掉了几根红色羽毛出来，就这样轻盈地飘在空中。

    “嘿！”

    抓了个空。

    看着手中的红色羽毛，和飞走的鸟，衣着简朴的白发青年叹了口气。

    眼角痣，耳垂环，发线随意垂在耳旁，露出洁白的额头，后面则是扎了个辫子，及腰。

    “唉，整天被关在这塔里好无聊，难道真的要动刀吗？”青年看了眼右手手背。

    虽然塔顶是封起来的，但明亮依旧，鸟群在塔顶不知疲倦的盘旋，累到扇不动翅膀，便坠落在地上，昏睡过去，醒来继续飞。

    隆隆——

    雄伟华丽的大门，沉重地挪开一条缝，像是用完了所有力气，有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青年不耐烦地说：“终于要放我出去了？”

    “你这厮！快说把‘无词’藏哪了？”陈晓风咬牙切齿，抽剑逼在青年的脖子旁。

    “说多少遍了，我不知道。”

    陈晓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又语气缓和：“无妨，等长老来把你掏个空，就什么都知道了，不过那会痛苦很多，宛若千刀万剐。”

    陈晓风将剑收了起来。

    青年勾出一丝笑容：“你在可怜我？”

    “呸，我在想这值不值得麻烦长老。”

    这时，一位穿着道袍，颧骨高，眼窝深陷的老者徐徐走来，俨然一幅智慧先辈的样子。

    “林羽长老。”陈晓风向老者微微行礼，接着恭敬地让到一旁。

    长老是梦途径的辰时，搞定你还不是易如反掌。

    “无词”这把刀不知道为什么宗主这么看重，现在弄丢了，要是找不回来，我的小命难保！

    陈晓风只得在心里默默祈祷。

    林羽庄重地站在青年面前，问道：“姓甚名谁？”

    “单字一个迟。”青年眼神左移，想了一会，像是给自己安了一个名字。

    “可有家室？父母健在？”

    “无父无母，孤身一人。”

    迟十分不解这些问题，仔细地打量了下林羽。

    “抱歉。”

    林羽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右手迅疾地按上了迟的头，手臂青筋暴起，涌动着什么。

    “摄魂！”

    这可是百里挑一的落级铭刻，可将人的魂魄抽出，提问问题，不过抽离的过程是十分折磨的，基本人魂分离时，人和魂都保不住。

    陈晓风啧啧了几声。

    不过迟的表情始终很安和，茫然地看着五官扭曲的林羽。

    “怎么回事？”陈晓风忽然搞不清楚状况。

    此时的林羽……

    嗡——

    绚丽迷离，群星俯首，林羽像那沧海一粟置身于其中，渺小，无助，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的理智。

    “这……这是？”

    那最璀璨辉映之处，彩云隐退，一只神圣的，壮阔的，美丽的眼睛俯视着他，那就像是，就像是……

    “神！”

    林羽再也支撑不住，腿脚一软，跪倒，五体投地，颤颤巍巍地说：“无意冒犯……无意冒犯……”

    “神不佑你。”

    那隆隆好似响雷的声音，震荡着林羽，他最后一根紧绷的弦，断了。

    不知是周围的空间在倒退，还是林羽在前进，林羽回到那座塔里，紧关着群鸟的塔。

    关得了神吗？

    这是林羽的想法。

    他看到自己还按着迟，似碰到刚烧开的开水，害怕地跳开了，接着哀声连连，脚拖着地，手撑着身体，向后退，力求离迟远一点。

    已然没了早初的从容。

    目瞪口呆的陈晓风问道：“长老，这魂魄没出来……”

    “抽不了！抽不了……”

    可恶！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莫名其妙吞了“无词”不说，长老也拿他没办法。

    “不管你有没有拿，只能让你顶罪了！”

    陈晓风决定破罐子破摔。

    林羽不顾自己狼狈的样子，向陈晓风哀求道：“放他走吧！”

    “放他走吧……否则宗门会有灭顶之灾！你担当不起啊！”

    其实宗门有没有事，林羽不知道，他此刻想的是，保住自己。

    陈晓风被这番言论弄得不知所措，宗门的事情太大，他不关心，他也是最在意自己的命：“那无词怎么办？宗主怪罪下来，我们也得没命！”

    “我有一计……”

    迟带着玩味的目光观赏着这场闹剧，他并不在意，那老人为何突然这样。

    能出去就行。

    陈晓风嘶了一声：“能行？”

    “宗主那傻儿子好搞定，宗主也听得进他儿子话。”

    陈晓风沉吟一会，对迟说：“你自由了，条件是忘掉你在宗门内发生的所有事情。”

    “好好好，今日恩情我来世必报，好聚好散。”迟伸伸懒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些许灰尘，把两人复杂的目光丢在后面，潇洒地走出大门。

    “你怎么遛出来了！”

    “抓住他！”

    门口的两个弟子架着迟，折返回来，一个弟子邀功道：“长老，护法，您们看这小子偷偷摸摸地，想要逃跑！给您二老抓回来了。”

    “嘿嘿嘿。”另一个弟子神气地在一旁站得直挺挺。

    长老本来面色舒缓一点，现在又大惊失色。

    陈晓风怒骂道：“你们两个蠢货！”

    “啊？”两个弟子面面相觑，绞尽脑汁想哪里做得不对。

    “对了，宗门关的人逃跑要打五十大板！”

    “咱们揍他一顿！”

    “啊啊！”

    两个弟子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

    林羽和陈晓风趁着夜色，悄悄地把迟送出宗门：“慢走啊。”

    “有缘再见。”迟挥了挥手。

    迟远了一些后，陈晓风又察觉不对：“呸，什么东西啊，这小子得意忘形。”

    “诶，住口，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

    迟逛到小河边：“我鱼竿呢？”

    右手自主地向虚空一抓，就凭空掏出一根鱼竿。

    “你真把那什么词刀吃了？”

    “太饿了。”

    “以后别乱吃了，质量不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