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槐树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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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水患

    接下来的三四个月的日子过的都很顺利,村子里按部就班的过活,房子顺顺利利的盖了起来,只待着完全晾干以后就可以搬进去住了,地方大各家房子都盖的比较宽敞,至于以后怎么装潢那就看各家自己的爱好了,每户也都有个不小的院子,可以种点树木青菜、养些家禽家畜。

    磨房还是加班加点的干,从第一次送货回来以后,陈良又让工匠建造了两座磨坊,照样还是请的村里没有壮劳力的家庭,这六家人除了盯着磨坊啥都不用干,虽然日夜不停有点熬人但是几口人倒班来还算是比较轻松,每月的产出也比较固定,八百石的面粉只多不少,每月可以带来小四百两的利润,古永义他们也是每个月去一趟北平送货,然后带回来这些村子里急需的物资。

    布匹生意这一块,唐司制她们几乎组织了全村所有的女人,从中挑选手巧的来学习纺织棉丝混纺和毛绒布料,这两种布料制作过程繁琐产量一直不太高,每月也就能放出百十匹,但是普通棉布的数量那就比较多了,全村三百多女人加上拨到河西村安置的两百多流犯女子,一月轻轻松松织出五六百匹,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这主要是受限于适合织机、原材料的数量;到现在为止库里只存放着混纺布和毛绒布各两百匹,棉布一千多匹。就为了生产这些布料,几乎将倒腾粮食挣来的银子都花进去了,用来购买棉花、生丝和羊绒等物料。

    棉布现在市面上一匹棉布的价格在一两左右,新研制的布料价格还不好确定,样品已经送去北平了各家商行还要等待各家布行出价以后才知道,不过按唐司制估计每匹的价格应该不会低于五两银子,毕竟这些研制出来就不是给普通老百姓用的。对此众人倒是充满信心,这个生意定然是比粮米生意赚头大一些。

    至于陈良和韩钰雯这段时间一直窝在家里写书,为此陈良连平日的功课都已经放下了,每天就是抄抄写写,连面都很少露,即便如此还是跟不上燕王府的催书的信使速度,现在基本上每三五日就有快马从北平而来等在他们帐外要书稿。

    到后来两人达到了形影不离的状态,随时都在商讨故事情节和写作方法,即便陈良和刘燕儿都订过婚和婚期将至,可刘燕儿还是吃醋的不行不行的了,生怕两人日久生情把自己撇开了,于是就鼓动这陈雪两人也参与到了编书的行列中,其实这俩人就是打酱油的,主要是盯着两人顺便听陈良讲故事。

    ……

    时间很快就到了夏收的季节,有着河水充足的灌溉,土地的肥力得到了充分的释放,庄稼的长势非常好,现在麦田里的麦穗已经将麦秆压得直不起腰来了,看来又是一个丰收的季节,再过上半月二十天的就可以收获了。

    就在所有人盼着好收成的时候,偏偏天公不作美,从进入六月份以后天就时不常的下一阵雨,如果平日里下雨好倒好了,可是偏偏赶上快要夏收的时节,这时候如果连雨最怕的就是麦子倒伏,这样很可能今年的收成就糟蹋了。

    于是大家伙又开始盼着别再下雨了,村外永定河的水已经连涨了几次了,永定河经蒙古、山西、河北最后汇入渤海,因为含沙量比较大,素有“小黄河、浑河”之称,下游河道因泥沙淤积,形成地上河,而且迁徙不定,故又称“无定河“。

    到了六月底,连续下了两三天的大雨,河水突然暴涨,汹涌的河水卷着泥沙奔流而下,看着情况十分的危急,陈庆山已经安排让河边磨房的六户人家转移到了村里,并让乡勇日夜巡逻,勘察水情,千万不能让河流溃口淹了农田,不然几个月的辛苦劳作就都泡汤了。

    这天晚上,前半夜的时候还是细雨朦胧,等到后半夜一声闷雷将所有人都惊醒过来,陈家大门被人敲得梆梆响“村长村长!快点开门,赶紧去河岸上去看看去吧!”

    陈庆山顾不上穿衣服,抓起炕头的衣衫就往外跑去,不多时就听到外边锣声“所有老少爷们都听着,赶紧起来带上家伙事儿上河堤,老人和女人带着自己娃娃赶紧往村西高处走!”连着喊了好多遍唤醒了全村所有的人。

    看着爷爷陈初九也要拿着铁锹出河堤,陈良赶忙拉住他:“爷爷这么长的河堤咱们一村千把人根本不顶用,得求援,您带人骑快马去北平请燕王殿下支援吧!”

    “对对对,我太着忙了,得求援,我现在带人去北平,你赶紧写上几封书信写明情况分别让人送去北平府你师傅和涿州县衙,请他们派人来支援,这要是决堤了庄稼就全完了!快去快去!”说完,陈初九就奔出家门高声喊着自己手下骑术最精的几个人出来。

    不多时马蹄声响起,在大雨之中陈初九带人飞奔而去,陈良也回屋赶紧写了几封书信,用油纸包裹再用竹筒密封好,讲书信交给正在门口等待的骑士,嘱咐道:“拜托了一定要尽快送到!有了支援的消息抓紧回来给我个信!”

    “是!”骑士目光坚定的结果书信,转身冲进了雨幕。

    陈良这次返回屋中“娘!你们赶紧收拾一下,组织大家往高处转移,不明白咋弄就去找唐司制,她能肯定能协调好的。”说完又急匆匆的拿着铁锨出门了。

    等到达河岸的时候,陈良看到的情形让他感到了无比的震撼。滂沱的大雨倾泻在河堤上,到处都是泥泞不堪,眼睛看不到远处,但是能够听到汹涌的河水以飞快速度通过河道所发出的轰隆隆的声响,陈良以前是听说过也从各种途径看过水灾的可怕,可是真的站在河堤上的时候,那种大自然狂暴的力量得到了深刻的体会。

    全村的老少爷们,眼睛都不敢转的利用有限的视线观察哪里有破口没有,只要有稍微漫水的现在就立马招呼人,外边有人急速的背着麻袋冲了过来,将漫水的地方垫高。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渐渐的有些蒙蒙亮了,雨势也变小了一些,这个时候大家才肯清楚,原本动作轻柔的永定河现在已经变的及其狂躁,河水已经暴涨到了快和堤岸齐平了,河面由原先的三五十米暴涨到了百十米宽。再这样下去随时都有决口溃堤的风险。

    好在现在天亮起来了,雨也变小了不少,趁着这个空挡,陈庆山安排在堤坝上留下人盯着,其他人抓紧时间吃点东西,然后准备砂石木料,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状况。大碗的姜汤灌下去驱散身体里的寒气,还没等到休息一会儿,就听到堤坝上有人喊“快来人,扛麻袋,这有溃口了。”紧接着就看到上边有人背着麻袋在踉跄着飞奔。底下的人也顾不上吃东西和休息了,赶紧马上各自的工具冲了上去。

    没过了多长时间,就有人跑到陈庆山跟前,气喘吁吁的说道:“村长,麻袋不够了,咋办?”

    “来几个人去找唐司制,就说我说的来库房,搬棉布上来用。”站在旁边的陈良毫不犹豫的说道。

    看了一眼儿子,陈庆山点了点头:“就按陈良说的办,你带几个人抗棉布过来,用布包着沙石堵缺口。”

    那人应了一声,照顾几个人急匆匆的去了。

    有了陈良的许可,唐婉痛快的打开了库房,看着成匹成匹的棉布被搬出去,任谁都会很心疼,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汛情不容人有丝毫的犹豫。人命总比这些身外之物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