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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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零) 互相挂牵

    生活失意人绝望,事业前途皆渺茫;

    双方爱情不相忘,互相挂牵愁断肠。

    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天的擦肩而过。

    人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然后,作为丈夫的杨富贵和妻子王翠萍不约而同地想,那要是几十年的夫妻,彼此之间那该有多少恩惠呢?分开以后该有多少思念之情呀?要真是生死离别以后那在彼此的内心里该有多少挂牵呀?

    那应该是情比海深,爱比山高的真情和厚谊吧?

    那应该是海枯石烂的情,那应该是根深蒂固的爱。

    虽然杨富贵在这次夫妻争吵中表现得不理智,不包容,也不够冷静,那也只是杨富贵内心大男子主义思想在作祟的结果,那也是但是杨富贵在内心当然是感恩自己的妻子的。

    无论凭王翠萍的长相和身高,还是凭王翠萍的家庭状况,王翠萍嫁给他杨富贵都是绰绰有余的,即便不能说成鲜花插在牛粪上,那也是属于下嫁的范畴。对这一点,杨富贵倒是心有感恩之心的,也是从内心充满敬佩之意的。

    当然,王翠萍嫁过来以后,对家庭的贡献也不少,嫁过来以后养育了孩子,照顾了老人,支撑起这个家,然后给杨富贵坚强的信念,充当了家庭这个大后方的坚强后盾,让杨富贵专心于自己的工作,从而有利于杨富贵事业的发展。

    杨富贵一想到妻子的难处,就不免感觉自己对妻子有好多亏欠。就觉得无论自己进行多少的补偿也都不过分,但是令人遗憾的是,自己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补偿妻子的,自己是要钱没钱,要物没物的人,如果连爱也给不了妻子的话,那杨富贵对于妻子而言,那就没有什么可以给与的了,那就真的会一无所有了。

    所以,杨富贵自从和妻子吵架以后,就一直处于十分懊悔的状态。杨富贵特别后悔自己的冲动,对自己的不理智绝不原谅。

    杨富贵也非常了解自己的妻子。杨富贵觉得自己的妻子虽然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人,但是她那也是因为生活的不如意,爱情的不甜蜜和家庭的贫困状况使然的,也不是天生就这么爱发脾气的。

    其实,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所以,没有哪一个人愿意生气,尤其从没有一个人愿意生真气,因为如果那样的话,在惹别人生气的同时,也同时让自己生气的。据说一个人生气时候血液的毒性都能够毒死一个小白鼠呢,你看毒性有多大,你看危害性大不大呢?

    所以,生气就是慢性自杀,生气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不划算买卖,生气就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的态度,就是一种傻瓜式的自杀手段。

    所以,每一个生气的人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都是有因有果的行为,都是不得已的手段,都是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之的行为,这里面作为主人公的责任不能不说没有,但是也不可能占比太重,也不可能负责任太多。

    相反,应该负责任的应该是惹人生气的另一方,应该受责备的也应该该是肇事者。

    想想,你如果事事做得让人称心如意,你如果处处为人家着想,你如果把事情都考虑得周全,一个人即使脾气再不好,人家也不会无端生气的,人家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健康去换来自己的不愉快的。更何况,也没有哪一个人偏偏喜欢让子身边的人,或者让与自己休戚与共的知心人,或者让与自己生死与共、朝夕相处的亲人处于极度伤心的毁灭状态。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所以,夫妻争吵也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恰恰是两个人的事。要说责任,杨富贵觉自己的责任最大,自己不但给不了妻子足够多的物质财富,即便是所有女人都盼望的爱情也没有给与人家,即便是所有妻子都希望的火热真情也没有给人家多少,即使是所有人都能够完全可以得到的亲情,杨富贵也没有给与自己妻子多少。这样说来,杨富贵也并没有给与爱人多少东西,所以,杨富贵觉得自己非常对不住自己的爱人。

    杨富贵还知道,女人的自尊心比较强,平日里都是王翠萍说得多,吵得厉害,而在这一次争吵中,杨富贵觉得自己的爱人王翠萍显然没有占上风,而且还挨了打,她对于这道坎很可能一会半会过不去的,也许从这次争吵以后就自甘沉沦了呢,也许就想不开了呢,也许会有更可怕的念头。

    这样想着,想着,杨富贵顿时浑身颤栗起来,自己的颓废之意顿时消失在云霄之外。

    一时间,杨富贵仿佛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自己决不能再斤斤计较自己的这点大男子主义这点小心思了,自己一定真诚地向妻子道歉,然后求得妻子的谅解,让妻子重新获得生活下去的勇气,马上恢复热爱生活的品质,唤醒妻子对未来美好爱情的向往。

    杨富贵想到这里,在大脑中马上产生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想法。并立即从堂屋里一个长沙发上站起身来,向着家里用作储物间的东厢房走去,杨富贵一个箭步就先走到北墙边一个经常放农药瓶的一个小匣子,然后定神看了看,杨富贵想知道这个农药瓶子到底还在不在,但是杨富贵接着微弱的光,即使瞪大了眼睛也没有看见经常放在这个匣子里的农药瓶子,于是杨富贵伸手摸了摸这个匣子里面的空间,但是却没有摸到任何瓶子,顿时。杨富贵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心里也乱糟糟的,一时眼前一黑,身子竟然瘫在厢房门口。

    大约过了几秒钟,杨富贵终于醒来,这时杨富贵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向妻子所在的卧室走去。

    当杨富贵一眼看到妻子王翠萍蜷着身子在床上躺着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爱人正在呜咽着,虽然妻子正用双手遮住双眼和鼻子,但是呜咽哭泣的声音还是一瞬间就让杨富贵几近崩溃,瞬间就对妻子有了恻隐和爱怜之心,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于是杨富贵竟然不自觉地噗通一下跪倒在妻子床前,然后用自己的双手把王翠萍的手移开,然后用自己的脸紧紧贴住王翠萍的脸,感觉她热热的体温,给与她火热般的温暖。

    王翠萍对于杨富贵这个动作也是猝不及防并且也是深感温暖的,当她感觉到杨富贵送来的温暖以后,王翠萍情不自禁用双手揽住了杨富贵的头,然后把杨富贵的头搂紧,让杨富贵的头离自己的头更近些,让杨富贵的脸离自己的脸更近一些,让自己用脸感觉自己丈夫的呼吸,让自己的心感受丈夫给予的爱意。

    杨富贵也在流泪,却突然抽出手来抚摸一下妻子挂满泪水的脸,一边呜咽,一边说:

    “亲爱的,我担心死了。你把咱家的农药瓶子放哪里了?吓死我了,我真怕你想不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我也不活了,那咱孩子怎么办?老人怎么活下去?”

    听了杨富贵的话,王翠萍也伸出手来给杨富贵擦了擦泪水,然后也哽咽着说:

    “傻瓜,我才不会死呢,我死了,你要是再找个好媳妇,给孩子找个后妈,哪还有孩子的好日子过啊?我得熬,熬得孩子出息,熬得你转成公办教师,我还要等着过好日子呢。”

    杨富贵听了爱人的话,总算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心里也宽慰了不少。接着又不解地问:

    “媳妇,咱家那个农药瓶子呢?我也不记得放在哪儿了,你知道吗?”

    “傻瓜,你莫不是担心我自杀吗?我才不会便宜你这个家伙呢。我害怕你这个又酸又穷的家伙偷偷喝了农药,我把它藏在床底下的旧皮箱里了。”

    杨富贵听了,冲着媳妇“嘿嘿”一笑,狡黠地说:

    “我的媳妇呀,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还真没有那个胆量,不过很害怕你离我而去。我那么爱你,一定不会弃你而去的,一定陪你白头偕老的。”

    杨富贵一边说话,一边伸出一根手指来,然后用这根手指头拉住妻子王翠萍的一个手指头,然后俏皮地说:

    “咱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也不能提前走,谁提前走是小狗。”

    这对夫妻拉钩以后,接着就相互对视着,甜美之情溢满两个脸庞,两个人接着都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杨富贵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伸手拉出来那个破皮箱,然后匆匆忙忙打开皮箱,急急忙忙拿出那个装满半瓶敌敌畏的农药瓶子,然后站起身,一个箭步冲出屋子,把那个装农药的瓶子一下子朝着南墙扔去,那个瓶子触及南墙然后立即就粉碎了。

    然后,杨富贵就释然了,就放心了,于是大踏步地向妻子所在的卧室走去。

    顷刻间,杨富贵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一定对自己的爱人好一些,要好上加好,对人家要掏心掏肺的好,要好上加好。